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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决定视野,以王阳明眼下所处之平台,亦无法窥视高层内斗于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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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杨廷和接下来的举动,表明了政治家和政客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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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杨廷和应该很不爽,应该立即驳回王阳明关于增加权限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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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恰恰相反,他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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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解决外敌,即刻内斗也算是华夏文明的光荣传统的话,那么,就等你先解决完外敌吧。那时,王阳明,你我之间,终有一战,此战关乎大明朝接下来一百年历史的走向,我在那等着你。不用感谢我此刻的宽宏大量,所谓的宽宏大量云云,皆因你目前的档次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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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朝廷的全力支持,王阳明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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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二十五人编为一伍,长官为小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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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伍为一队,长官为总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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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队为一哨,长官为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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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哨为一营,长官为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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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营为一阵,长官为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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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阵为一军,长官为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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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设立牌符,上面注明“某军某阵某营某哨某队某伍某甲某人”,平时由各级军官检查,一遇战事,则凭牌符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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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法治众如寡,上下相维,所有将官都由阳明本人任命,不需上报朝廷。军队实行层层管理,令行禁止,严格有效,成为一台精密而高效的战争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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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曾国藩、袁世凯治军之法,殆出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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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轮到横水的谢志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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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谢志珊呢?因为此人实在太过嚣张,不仅自封“征南王”,而且相当具有忧患意识,在王阳明去打詹师富期间,主动出击,偷袭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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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光有战略没有战术是不行的,谢志珊被南安知府击退,还失去了一名久经考验的战略合作伙伴陈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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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关系,谢志珊向来坚信,低调是弱者的专利,强者从来不需要掩饰。他立刻找到广东的高仲仁,大谈“分则无为,合则两利”的道理,一番痛陈利害,双方结成了新的战略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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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谢志珊还积极致力于科研创新,制造出失传已久的吕公战车,批量生产,布置于各个关口,一副顽抗到底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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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官经过讨论,一致认为横水易守难攻,且谢志珊屯粮积水,广修战备,显然已经读过《论持久战》,准备和官军耗上个地老天荒。既如此,不如先去打桶冈的蓝天凤。桶冈作为横水的羽翼,一旦攻破,横水必然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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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意识的行为,往往会暴露出内心的虚弱。从谢志珊变攻为守的那一刻起,王阳明便已洞悉他内心的一切,得出一个准确的判断—攻打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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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往往存在于主观感觉的那片模糊地带,难以明言。因此,王阳明说服众官的说辞是:若攻桶冈,横水必救,腹背受敌,势必不利。并且,现在官军准备攻打桶冈的风声已经放了出去,湖广巡抚也领衔上奏了朝廷,谢志珊必然笃信不疑,放松警惕。此时趁敌不备,出击横水,必能一战而定。作为精神领袖的谢志珊一倒,余乱自可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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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的谋划看似滴水不漏,但还是有一个漏洞:谢志珊周围的山贼势小,且没有合作意识,不敢在官军攻打横水时抄官军后路,但广东的高仲仁和池仲容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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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仲仁才跟谢志珊结盟,俩人打得火热。池仲容更是个狠角色,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广东人,他将广东俗语“闷声挣大钱”引入到光荣的革命事业中,创立了以“闷声造大反”为指导思想的革命纲领,常年广积粮不称王,低调务实,苦心经营,终成广东一霸,人称“金龙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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