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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桂萼决定搏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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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结交张璁等人,极力赞成他们的主张,煽动继续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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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亦觉言犹未尽,便又从各个方面攻击统嗣兼继的破绽,写好奏疏,一并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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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风凭借力,原本默默无名的桂萼也跟着大佬们递上了自己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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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所有野心勃勃的政治赌徒一样,桂萼一出手就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他的主张比所有人都激进—皇上应速发明诏,追尊兴献王为皇考,并立庙于大内。称孝宗为皇伯考,武宗为皇兄,封蒋氏为圣母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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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公然与杨廷和叫板,势不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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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萼这把下注很大,远在南京的他要赌紫禁城里的朱厚熜能玩过杨廷和与太后集团,而且玩过之前要保证自己不能先被杨廷和玩死,风险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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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他押对了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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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拿着桂萼的奏折,读一句点一回头,激赏道:“此疏关系重大,天理纲常,要仗他维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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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召廷臣集议,讨论南京呈上来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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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毛澄已经致仕,杨廷和也心灰意冷,百官在新任礼部尚书汪俊的带领下同朱厚熜继续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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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为什么不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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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以其敏锐的政治嗅觉预感到了失败的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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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不是朱厚照,一年多的皇位没有白坐。他拼尽全力收买宦官,千方百计在锦衣卫中安插自己人,甚至不惜将国人皆曰可杀的许泰、张忠免死充边以笼络宦官集团,都是为了日后的不时之需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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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雄朱厚熜的智商绝对高居明朝皇帝排行榜榜首,但他向来没有将聪明用到正事上的习惯。因此,这样的皇帝信奉道家无为之治是中国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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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为是为了无不为的。朱厚熜明白,此刻不把这帮文官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自己将无以立足。因此,他将汪俊这拨人里言辞激烈的挑出来,以结党乱政为名下令夺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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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罚并不重,主要是为了试试水,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朕要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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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俊见帝意难为,又退了一步,准他称兴献帝为兴献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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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仍不满意—这不还得继嗣吗?于是,下旨召张璁、桂萼、席书入京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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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见朝政日非,决意求去,朱厚熜衔恨已久,当即批了他的辞呈。言官交章请留,俱不见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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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一走,败局已定。但文官集团站在维护道统的立场上反对朱厚熜,显然比出于单纯的政治考量更为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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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左都御史吴廷举为了拖延张璁等人上京,提议让两京官员统一上疏,各陈所见,以备采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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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萼重申统嗣不同的理由,张璁明白无误地指出:“现在的问题不在皇与不皇,而在考与不考,即爹是不能乱认的,有且只能有一个。”黄绾则用反证法:“按礼部的说法,继统继的是孝宗的统,继嗣继的是孝宗的嗣,那将朱厚照置于何地?是否应该取消武宗的庙号?”方献夫更是开宗明义:“先王制礼,本缘人情;君子论事,当究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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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一大批支持礼部的奏章,内阁次辅蒋冕痛心疾首地写道:“臣愿陛下为尧舜,不愿陛下为汉哀。”但朱厚熜选择性失明,只对张、桂等人的奏疏嘉纳不已,余者一概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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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愎自用的朱厚熜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便敕令礼部一切按桂萼第一次上奏的办。这样一来,除了括弧里还有个“本生父”之外,再没有任何有碍朱厚熜观瞻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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