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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一哥王阳明 狂狷天泉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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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三年的中秋,父亲的守丧期已过,阳明在绍兴城内天泉桥边的碧霞池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款待他一百多名高徒。酒过三巡,歌咏声起,大家都敞开了性子,有的击鼓,有的泛舟,还有的亦哭亦笑,涕泪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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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想起了曾点。一次,孔子问他的四个弟子有何志向,其中三个或大言不惭,或小心谨慎,但终不外“以周礼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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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这也是孔子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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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曾点,这个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鼓瑟的学生,志向竟然是在暮春时节,和五六个大人,六七个小孩,到沂(音同移)河里洗洗澡,在舞雩(音同余)台上吹吹风,再一路唱着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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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平淡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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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孔子竟然否定了前三个弟子,赞成曾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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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阳明侧身嘱咐身边的几个弟子:人只能活一次,不要辜负了这独一无二的生命,学那些砖家教兽,骗人骗己,糊涂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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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起哄让阳明赋诗一首。一首哪够?豪情倚月,逸气干云,阳明直接来了两首《月夜》,以一句“铿然舍瑟春风里,点也虽狂得我情”潇洒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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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张元冲的弟子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有人讥谤老师的学说近于佛老,然而弟子觉得佛老也有助于圣学,有益于我身,是否应当兼而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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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不怪他唐突,而是耐心地解答道:“圣人诚意尽性(尽力推知人性),无物不具,哪还用得着去兼取?佛老二家之用,皆我之用。在尽性中完养自我,这是道;在尽性中不受尘世之累,这是佛。后世儒者自以为得圣学真传,却不懂得圣学的博大和无所不包,同佛老两家分道扬镳,实乃迂腐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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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冲兴奋不已:是啊,儒释道三家各有所长,各有不足,取其精华为我所用有何不可,非要以狭隘可笑的门户之见相互攻讦,浪费生命,无不无聊?同时,他也感到老师的胸怀是如此博大无边,学问是如此深不可测,真正值得他用一生去追随、去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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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阳明接下来的话,又使众弟子内心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与责任感:“圣人与天地万物为一体,儒释道皆我之用,这才是大道。佛老自私其身,自外于圣学,所以是小道。腐儒们歧视佛道,强分彼此,同样也是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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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阳明心学已不仅仅是简单的儒学正脉,他吸收了佛、老二氏之精华,借用儒释道三棵大树,酿出了自己的心学之果,最终在致良知上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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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洪又问,“致良知”到底有没有一个从本体到功夫,简易精一的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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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沉思片刻,吟出了那首著名的天泉证道四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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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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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句口诀好比内功心法,吃透了它,就吃透了心学的本质,心学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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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王畿因悟性太高,想法太多,钻研太深,以至于揣摩了一辈子四句教,并试图会通当时各家各派之思想,最终将心学引入到了类似于佛家顿悟的神秘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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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对本体和功夫各有偏重,阳明身后,王门弟子一分为三:现成派、归寂派、正统派,聚讼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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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成派高估人性,认为良知天然明觉,省掉了诚意的功夫,直接推行良知,多重外在事功。代表是王艮和王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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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艮学问粗浅,注重身体力行;王畿虽穷思冥想,理论上也属于良知现成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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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王艮的泰州学派,剩下的现成派基本上都是王畿的弟子,其中影响较大者当属邹元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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