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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00 严灵峰先生说:“按:《列子·黄帝篇》云:‘列子师老商氏友伯高子,进二子之道;乘风而归。’‘随风东西,犹木叶干壳,竟不知风之乘我邪?我乘风邪?’这显然地,《庄子》引《列子》‘乘风’之事以为说,借明有待与无所待之理。足证此文亦系《列子》先于《庄子》。”(《列子新书辨惑——辩列子书不后于庄子书》)案:近人多误现存《列子》为晋人伪托,严著长文驳斥,论据充足,可澄清梁启超、马叙伦、胡适诸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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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02 ⑧ 泠(líng)然:飘然(林希逸《注》);轻妙之貌(郭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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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04 ⑨ 反:同“返”。《御览》九引“反”作“返”(见刘文典《补正》、王叔岷《校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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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06 ⑩ 有所待:有所依靠。即有所牵掣,致精神不得自主,心灵不得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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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08 徐复观先生说:“人生之所以受压迫,不自由,乃由于自己不能支配自己,而须受外力的牵连。受外力的牵连,即会受到外力的限制甚至支配。这种牵连,称之为‘待’。”(《中国人性论史》,第3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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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10 王兴华说:“‘有待’就是指人的某种愿望和要求的实现,需要具备一定的客观条件,这些条件往往成为对人们‘自由’的束缚。”(〈相对主义是庄子哲学思想的核心〉,见《哲学研究》198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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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12 ⑪ 乘天地之正:即是顺万物之性(郭《注》);即依自然之道(蒋锡昌说)。“正”,指自然之性(王力《古代汉语》,第354页)。案“正”亦犹今所谓规律、法则。“天地之正”,即天地的法则,亦即自然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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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14 徐复观先生说:“乘天地之正,郭象以为‘即是顺万物之性’,……人所以不能顺万物之性,主要是来自物我之对立;在物我对立中,人情总是以自己作衡量万物的标准,因而发生是非好恶之情,给万物以有形无形的干扰,自己也会同时感到处处受到外物的牵挂、滞碍。有自我的封界,才会形成我与物的对立;自我的封界取消了(无己),则我与物冥,自然取消了以我为主的衡量标准,而觉得我以外之物的活动,都是顺其性之自然。”(《中国人性论史》,第3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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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16 ⑫ 六气之辩:六气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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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18 司马彪说:“六气,阴阳风雨晦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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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20 郭庆藩说:“辩读为变。《广雅》:‘辩,变也。’‘辩’‘变’古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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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22 ⑬ 恶乎待哉:有什么可依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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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24 方东美先生说:“一个人要真正获得精神自由,必须‘无待’!那么怎么样可以无待呢?就是从事这个生活的人自己要有一个使命,要在自己的生命宇宙里面,自做精神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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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26 ⑭ 无己:意指没有偏执的我见;即去除自我中心;亦即扬弃为功名束缚的小我,而臻至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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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28 徐复观先生说:“庄子的‘无己’,与慎到的‘去己’,是有分别的。总说一句,慎到的‘去己’,是一去百去;而庄子的‘无己’,让自己的精神,从形骸中突破出来,而上升到自己与万物相通的根源之地。”(《中国人性论史》,第3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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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30 方东美先生说:“庄子同一般世俗的英雄不同,他所谓的‘真人’、‘至人’、‘神人’,并没有这种精神的优越感,也没有这种‘小我’的观点;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划一道鸿沟,把自己和宇宙隔开来,把自己和一般人隔开来。这也就是所谓的‘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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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32 【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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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34 有些人才智可以担任一官的职守,品行可以顺应一乡的志趣,德性可以投合一君的心意而取得一国的信任,他们自鸣得意也就好像小麻雀一样。而宋荣子不禁嗤笑他们。宋荣子能够做到整个世界都夸赞他却不感到奋勉,整个世界都非议他却不感到沮丧。他能认定内我和外物的分际,辨别光荣和耻辱的界限。如此而已!他对于世俗的声誉并没有急切去追求。虽然这样,但他还有未曾树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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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36 列子乘风游行,轻巧极了,过了十五天而后回来。他对于求得幸福,也并未显得很急迫。这样虽然可免于奔波,但毕竟有所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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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38 若能顺着自然的规律,而把握六气的变化,以游于无穷的境域,他还有什么可依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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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40 所以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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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44 堯讓天下①於許由②,曰:“日月出矣,而爝火③不息,其於光也,不亦難乎!時雨降矣,而猶浸灌④,其於澤也,不亦勞乎!夫子立⑤,而天下治,而我猶尸⑥之,吾自視缺然⑦。請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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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46 許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旣已治也。而我猶代子,吾將為名乎?名者實之賓也⑧。吾將為賓乎?鷦鷯⑨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⑩飮河,不過滿腹。歸休乎君,予無所用天下為!庖人雖不治庖,尸祝⑪不越樽俎⑫而代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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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67748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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