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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进：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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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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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尧问舜说：“我想讨伐宗、脍、胥敖，每当临朝，总是放在心里感到不安，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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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说：“这三个小国的君主，就如同生存在蓬蒿艾草中间一样，为什么还要放在心里呢？从前据说有十个太阳同时并出，普照万物，何况道德的光芒更胜过太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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齧缺問乎王倪①曰：“子知物之所同是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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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吾惡乎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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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知子之所不知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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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吾惡乎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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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物無知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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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吾惡乎知之！雖然，嘗試言之。庸詎知③吾所謂知之非不知邪？庸詎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嘗試問乎汝：民濕寢則腰疾偏死④，鰌⑤然乎哉？木處則惴慄恂⑥懼，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處？民食芻豢⑦，糜鹿食薦⑧，蛆甘帶⑨，鴟⑩鴉嗜鼠，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狙⑪以為雌，糜與鹿交，鰌與魚游。毛嬙、西施⑫，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糜鹿見之決驟⑬。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觀之，仁義之端，是非之塗，樊然殽亂⑭，吾惡能知其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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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則至人固不知利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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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沍⑮而不能寒，疾雷破山而不能傷，飄風振海而不能驚⑯。若然者，乘雲氣，騎日月，而遊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於己，而況利害之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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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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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啮（niè）缺问乎王倪：啮缺、王倪，撰造的名字（林希逸说）。《天地篇》说：“啮缺之师王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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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泽说：“‘啮缺’者，道之不全也。‘王倪’者，道之端也。庄子欲明道全与不全而与端本，所以寓言于二子也。”（《南华真经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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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同是：共同所认可的；共同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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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庸讵知：安知，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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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引之《经传释词》说：“‘庸’犹‘何’也，‘安’也，‘讵’也。‘庸’与‘讵’同意，故亦称‘庸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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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偏死：半身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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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叙伦说：“‘偏’借为‘’。《说文》曰：‘，半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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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qiū）：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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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恂：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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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桂曜说：“《尔雅》云：‘恂栗也’，恂谓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