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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衣子说：“你现在知道了吗？有虞氏不如泰氏。有虞氏还标榜仁义以要结人心；虽然也能得人心，但是还没有超脱外物的牵累。泰氏睡时安闲舒缓，醒时逍遥自适；任人把自己称为马，任人把自己称为牛；他的知见信实，他的德性真实，而从来没有受外物的牵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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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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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吾見狂接輿，狂接輿曰：“日中始①何以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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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吾曰：“吿我君人者以己出經式義度②，人孰敢不聽而化諸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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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接輿曰：“是欺德④也。其於治天下也，猶涉海鑿河，而使蚊負山也。夫聖人之治也，治外⑤乎？正而後行⑥，確乎能其事者⑦而已矣。且⑧鳥高飛以避矰弋⑨之害，鼷鼠深穴乎神丘⑩之下，以避熏鑿⑪之患，而曾二蟲之無如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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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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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日中始：假托的寓言人物。有两说：一说日中始，人姓名（李颐说）。一说中始，人名。“日”，犹云日者（详见俞樾《庄子平议》），谓往日（见朱桂曜《庄子内篇证补》）。两说皆可通，这里取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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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经式义度：“义”读为“仪”。“经式”“义度”，都指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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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孙说：“‘义’读为‘仪’（义与仪，古字通。《说文》：“义，己之威仪也”）。仪，法也（见《周语注》，《淮南子·精神训注》，《楚词·九叹注》）。经式仪度，皆谓法度也。”（见王著《读书杂志余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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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诸：同“乎”，句末助字（日本金谷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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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欺德：欺诳之德（成《疏》）。指虚伪不实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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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治外：“外”，指上面所说的“经式义度”。“治外”，指用经式仪度绳之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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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正而后行：自正而后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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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深说：“以无事为‘正’，以自然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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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确乎能其事者：指任人各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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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玄英说：“顺其实性，于事有能者，因而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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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颖说：“不强人以性之所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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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且：《御览》引作“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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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岷先生说：“《御览》九一一引‘且’作‘百’。‘且’疑‘百’之形误。”此说可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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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矰（zēng）弋（yì）：古时射飞鸟的器具，把箭系在生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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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 神丘：社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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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 熏凿：烟熏铲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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⑫ 无如：今本作“无知”。从文义上看，应作“无如”。疑是“知”“如”形近改误，根据奚侗之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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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侗说：“‘知’当作‘如’，其义较长。‘无如’犹言‘不如’也。郭《注》言曾不如此二虫之各存而不待教乎？是郭本‘知’正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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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