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⑫ 不铄(shuò):不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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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勉说:“‘铄’,当是炫之意。言人人能含其明而不外露,则天下不致有炫耀之事,意可以归真返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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⑬ 爚(yuè)乱:与“擢乱”同,“擢”借为搅(马叙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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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逸说:“爚乱者,言熏灼而烧乱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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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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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鱼不能离开深渊,国家的利器不可以随便耀示于人。”那些圣人就是天下的利器,不可以明示于天下。所以抛弃聪明智巧,大盗才能休止;毁弃珠玉,小盗就没有了;焚烧符印,人民就纯朴了;击破斗秤,人民就不争了;毁尽天下的圣智法制,人民才可以参与议论。搅乱六律,销毁竽琴,塞住师旷的耳朵,天下的人才内敛他的聪慧;消灭文饰,拆散五采,黏住离朱的眼目,天下的人才内藏他的明敏;毁坏钩绳,抛弃规矩,折断工倕的手指,天下的人才隐匿他的技巧。灭除曾参史鱼的行为,封着杨朱墨翟的口舌,摈弃仁义,天下人的德性才能达到玄妙齐同的境地。人们都内藏明慧,天下就不会迷乱了;人们都内敛聪敏,天下就没有忧患了;人们都内含知巧,天下就不会眩惑了;人们都内聚德性,天下就不会邪僻了。像那曾参、史鱼、杨朱、墨翟、师旷、工倕、离朱等人,都是向外炫耀他们的才能,用来扰乱天下,这是正法所不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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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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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獨不知至德之世乎?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陸氏、驪畜氏、軒轅氏、赫胥氏、尊廬氏、祝融氏、伏犧氏、神農氏①,當是時也,民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樂其俗,安其居,鄰國相望,雞狗之音相聞,民至老死而不相往來②。若此之時,則至治已。今遂至使民延頸舉踵曰,“某所有賢者”,贏糧而趣之③,則内棄其親而外去其主之事,足跡接乎諸侯之境,車軌結乎千里之外。則是上好知之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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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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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庐氏、祝融氏、伏牺氏、神农氏:这十二人为传说中的古代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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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逸说:“十二个氏,只轩辕、伏牺、神农见于经,自此以上,古书中无之,或得于上古之传,或出于庄子自,亦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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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民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这些文字,引自于《老子》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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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赢(yíng)粮而趣之:“赢”,裹(崔说)。“趣”,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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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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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盛德的时代吗?从前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庐氏、祝融氏、伏牺氏、神农氏,在那时代,人民结绳来记事,以饮食为甜美,以衣服为美观,以习俗为安乐,以居所为安适,邻国之间可以互相看得见,鸡鸣狗吠的声音可以互相听得到,人民从生到死互相不往来。像这样的时代,就是真正的太平了。现在竟然使人们盼望着说:“某地方有贤人”,于是携带粮食归向他,弄得对内遗弃了双亲,对外抛弃了主上的事物,足迹接连不断地出入于各国境域,车轨往来纵横地交错于千里以外,这都是居上位的喜好机智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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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誠好知而無道,則天下大亂矣。何以知其然邪?夫弓弩畢弋①機辟②之知多,則鳥亂於上矣;鉤餌罔罟罾笱③之知多,則魚亂於水矣;削格羅落④罝罘⑤之知多,則獸亂於澤矣;知詐漸毒⑥頡滑⑦堅白解垢⑧同異之變多,則俗惑於辯矣。故天下每每大亂,罪在於好知。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皆知非其所不善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是以大亂。故上悖日月之明,下爍⑨山川之精,中墮⑩四時之施;惴耎⑪之蟲,肖翹⑫之物,莫不失其性。甚矣夫好知之亂天下也!自三代以下者是已,舍夫種種⑬之民而悦夫役役⑭之佞,釋夫恬淡無為而悦夫啍啍⑮之意,啍啍已亂天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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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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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弓弩毕弋:“弩”,有机关的弓。“毕”,捕鸟网。“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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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玄英说:“网小而柄,形似毕星,故名为‘毕’。以绳系箭射,谓之‘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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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嵩焘说:“《说文》:‘率,捕鸟毕也。’《诗·小雅》:‘毕之罗之。’鸟罟亦谓之‘毕’。李云:‘兔网曰“毕”。’失之。”(见郭庆藩《集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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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机辟:弩牙曰“机”(李颐说)。“辟”字原作“变”,依武延绪之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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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延绪说:“按:‘变’,疑读为‘辟’。‘辟’与‘’同。〈逍遥游〉:‘中于机辟。’〈山木〉篇:‘然且不免于机、辟、罔、罟之患。’是其证。此误作‘变’者,‘辟’与‘辩’近,初讹作‘辨’,‘辨’、‘变’音近,后人不知为‘辟’之讹;因习见‘机变’之文,遂疑为‘变’字之讹而改之也。何以知‘变’讹字,上下文皆以物言,‘变’非物也;注中所以无训者,正疑之也。‘机辟’连用,已见于〈逍遥游〉和〈山木〉篇,况且上下文皆以物言,‘变’非物也。”按武说为是。下文“钩、饵、罔、罟、罾、笱”,“削格、罗落、罝罘”,都是捕物器,作名词用。“机变”当是“机辟”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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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罾(zēng)笱(gǒu):“罾”,鱼网。“笱”,筌,捕鱼的竹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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