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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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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在宥：自在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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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逸说：“‘在’者，优游自在之意。‘宥’者，宽容自得之意。”（《南华真经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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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勉道说：“‘在宥’两字，想当时有此语；今人读之差异耳。”（《南华真经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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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勉说：“观全文，‘在宥’二字应是‘任宥’二字之误。‘任’‘在’形似，故以互混。‘任’者，放任之也。放任者，不予拘范，任其自在也。‘宥’者，宽宥之也。宽宥者，不予拘囿，亦任其自在之谓也。”李说可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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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治：统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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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玄英说：“自在宽宥，即天下清谧；若立教以驭苍生，物失其性。”（《庄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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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毗（pí）：伤。《淮南子·原道训》引作“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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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逸说：“毗，益也。医书上所谓有余之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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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樾说：“《释文》：‘毗，如字。司马云：‘助’也。一云：‘并’也。’……训‘助’已不可通，若训‘并’更为失之矣。案此‘毗’字，当读为‘毗刘暴乐’之‘毗’，毗刘，暴乐也。暴乐，《毛公传》作爆烁。……爆烁犹剥落也。喜属阳，怒属阴，故大喜则伤阳，大怒则伤阴。毗阴毗阳，言伤阴阳之和也……《淮南子·原道训》：‘人大怒破阴，大喜破阳。’正与此同义。”（《庄子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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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成章：有条理（林希逸《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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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乔诘卓鸷：矫拂悖戾之意（胡文英《庄子独见》）。“乔诘”，意不平。“卓鸷”，行不平（《释文》引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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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逸说：“‘乔’，好高而过当也。‘诘’，议论相诘责也。‘卓’，孤立也。‘鸷’，猛厉也。此四字形容不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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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省吾说：“‘乔诘’，应读作‘狡黠’。‘乔’、‘狡’，乃双声叠韵字。‘诘’、‘黠’并谐吉声，故相通借。”（《庄子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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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有盗跖、曾、史之行：后文有“下有桀跖，上有曾史”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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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叙伦说：“案‘盗’当为‘桀’，传写讹也。下文曰：‘下有桀跖，上有曾史’可证。”（《庄子义证》马说可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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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不给：犹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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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匈匈：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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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玄英说：“‘匈匈’，哗也，竞逐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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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叙伦说：“案‘匈’借为‘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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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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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说使天下安然自在，没有听说要管治天下。〔人人〕自在，唯恐天下扰乱了他的本性；〔人人〕安舒，唯恐天下改变了他的常德。天下人不扰乱本性，不改变常德，哪里还用管治天下呢！从前尧管治天下，使天下人熙熙攘攘乐了本性，这是不安静啊！桀管治天下，使天下人身劳神疲苦了本性，这是不欢愉啊！要是弄得不安静不欢愉，便是违背常德。违背常德而可以长久，是天下绝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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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过于欢乐，就会伤害阳气；过于愤怒，就会伤害阴气。阴阳的气互相侵害，四时不顺序，寒暑不调和，岂不反而伤害到人体么！使人喜怒失常，胡为妄动，思念漂浮不自主，行事中途欠缺条理，于是天下才矫伪乖戾，而后产生盗跖、曾参、史鱼的行为。因此用尽天下的力量不足以奖赏善举，用尽天下的力量也不足以惩罚恶行，所以天下之大，不足以处理奖赏惩罚的事。自从三代以后，喧嚣着以奖赏惩罚为能事，他们哪得空闲来安定性命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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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說①明邪？是淫於色也；說聰邪？是淫於聲也；說仁邪？是亂於德也；說義邪？是悖於理也；說禮邪？是相於技也②；說樂邪？是相於淫也；說聖邪？是相於藝也；說知邪？是相於疵也。天下將安其性命之情，之八者，存可也，亡可也；天下將不安其性命之情，之八者，乃始臠卷③獊囊④而亂天下也。而天下乃始尊之惜之，甚矣天下之惑也！豈直過也而去之邪！乃齋戒以言之，跪坐以進之，鼓歌以儛⑤之，吾若是何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