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㉘ 馀子: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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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彪说:“未应丁夫为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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㉙ 学行于邯郸:《御览》三九四引“行”作“步”,下“故行”同(马叙伦、刘文典、王叔岷校)。邯郸,赵国都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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㉚ 未得国能:未得赵国之能(成《疏》);谓其国之绝技(马其昶《庄子故》)。《御览》三九四引“国”作“其”(马叙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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㉛ 故行:指从前的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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㉜ 呿(q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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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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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龙问魏牟说:“我年轻时学习先王之道,年长后明白仁义的行为,能把事物的同和异混合为一,把一物的坚硬和白色分别开来;不对的说成对,不可的说成可;困倒百家的知识,屈服众口的辩论;我自以为是最明达的了。现在我听到庄子的言论,感到茫然不解。不知道是我的辩论不及他呢,还是知识不及他?现在我张不开口,请问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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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牟听了,靠着桌子长叹一声,仰头朝天笑着说:“你没有听过浅井里的虾蟆的故事吗?它对东海的大鳖说:‘我快乐极了!我出来在井栏杆上跳跃着,回去在破砖边上休息着;游到水里就浮起我的两腋托着我的两腮,跳到泥里就盖没我的脚背;回头看看井里的赤虫、螃蟹和蝌蚪,却不能像我这样快乐。而且我独占一坑水,盘据一口浅井,这也是最大的快乐了。先生,你何不随时进来看看呢!’东海的鳖,左脚还没有伸进去,右脚就已经被绊住了,于是乃回转退却,把大海的情形告诉它说:‘千里路的遥远,不足以形容它的大;八千尺的高度,不足以量尽它的深。禹的时代十年有九年水灾,可是海水并不增加;汤的时代八年有七年旱灾,可是海岸并不浅露。不因为时间的长短而有所改变,不因为雨水的多少而有所增减,这也是东海的大快乐。’浅井的虾蟆听了,惊慌失措,茫然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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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智慧不足以了解是非的究竟,就想观察庄子的言论,这就像使蚊虫负山、马蚿渡河一般,必定是不能胜任的。而且你的智慧不足以了解极微妙的理论,自己却满足于一时口舌的胜利,这不也像浅井里的虾蟆一样吗?况且庄子的道理就像下达地层而上登天空,不分南北,四面通达而毫无阻碍,进入到深不可测的境地;不分东西,起于幽深玄远的尽头,返回到无所不通的大道。你还琐琐碎碎地想用察辩去寻求,这简直是如同用竹管去看天,用锥子去量地一样,不是太渺小了吗?你去吧!你没有听说过寿陵的少年到邯郸去学走路的故事吗?他不但没有学会赵国人的走法,而且把自己原来的步法也忘了,结果只好爬着回去。现在你还不走开,将要忘记你原来的技能,失去你本来的学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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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龙嘴也张得合不拢来,舌头翘得放不下来,心神恍惚,悄悄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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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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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釣於濮水①,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②,曰:“願以境內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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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持竿不顧,曰:“吾聞楚有神龜,死已三千歲矣,王以巾笥而藏之③廟堂之上。此龜者,寧其死爲留骨而貴乎?寧其生而曳尾於塗中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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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夫曰:“寧生而曳尾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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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曰:“往矣!吾將曳尾於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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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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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水:在山东濮县南,从今河南封丘向东北流入山东。《史记·庄子列传·正义》引“水”下有“之上”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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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往先焉:“先”,谓宣其言(《释文》)。“往先”者,往见之,先道此意(林希逸说)。《初学记》二二、《御览》八三四,《后汉书·冯衍传》注引“往先焉”作“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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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王以巾笥而藏之:“以”字原缺。《后汉书·冯衍传》注引“王”下有“以”字(马叙伦说)。有“以”字文义较长(刘文典说)。“巾笥”,指布巾竹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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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涂中:泥中。《艺文类聚》九六、《史记·老庄申韩列传·正义》引“涂”并作“泥”(王叔岷《校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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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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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在濮水钓鱼,楚威王派了二个大夫先去表达他的心意说:“我希望将国内的政事委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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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持着鱼竿头也不回,遂说:“我听说楚国有只神龟,已经死了三千年了,国王把它盛在竹盒里用布巾包着,藏在庙堂之上。请问这只龟,宁可死了留下一把骨头让人尊贵呢?还是愿意活着拖着尾巴在泥巴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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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夫说:“宁愿活着拖着尾巴在泥巴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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