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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说：“那么请便吧！我还是希望拖着尾巴在泥巴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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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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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相梁①莊子往見之。或謂惠子曰：“莊子來，欲代子相。”於是惠子恐，搜於國中三日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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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往見之，曰：“南方有鳥，其名爲鵷鶵②，子知之乎？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③不食，非醴泉④不飮。於是鴟⑤得腐鼠，鵷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今子欲以子之梁國而嚇我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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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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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相梁：做梁惠王的宰相。“梁”，魏都大梁，在今河南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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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鹓（yuān）（chú）：属于凤凰一类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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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练实：竹实（成《疏》）。《艺文类聚》八八、九五，《初学记》二八，《御览》九一一、九一五、九五六引“练实”并作竹实（王叔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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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醴豆（lǐ）泉：泉甘如醴豆（李颐《注》）。“醴”是甜酒，形容天然泉水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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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鸱：猫头鹰。已见于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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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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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施做梁惠王的宰相，庄子要去看他。有人向惠施说：“庄子来，想代替你做宰相。”于是惠施感到恐慌，乃在国内搜寻庄子，搜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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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去看他，对他说：“南方有一种鸟，名叫鹓，你知道吗？鹓从南海出发，飞到北海，不是梧桐树它不休息，不是竹子的果实它不吃，不是甜美的水泉它不饮。有一只猫头鹰找到一只腐烂的老鼠，鹓刚好飞过，猫头鹰仰起头来叫喊一声：‘吓！’现在你想用你的梁国来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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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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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與惠子遊於濠梁①之上。莊子曰：“儵魚②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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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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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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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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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曰：“請循其本③。子曰‘汝安知魚樂’云者，旣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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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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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梁：“濠”，水名，在淮南钟离郡（成《疏》），即在今安徽省凤阳县附近。“梁”，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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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儵（tiáo）鱼：白鱼（《释文》）；俗称苍条鱼，身窄小而有条纹（曹础基说）。“儵”，当作“鯈”，此书内多混用（郭庆藩《集释》引卢文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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