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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开之说：“鲁国有个名单豹的，山居而饮水，不和人争利，行年七十还有婴儿的容色；不幸遇到饿虎，饿虎扑食了他。有个叫张毅的，大户小家，没有不往来的，行年四十却得内热病死了。单豹调养内心却被老虎吃了他的形体，张毅供养形体却遭病侵袭他的内部，这两个人，都是不能弥补自己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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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不要太深入而潜藏，不要太表露而显扬，像柴木一般无心而立于动静之中。三种都能做到，可称至人。要是路有劫贼行人怯畏，十人中有一人被杀害，于是父子兄弟就互相警戒，必定要多结伙伴才敢外出，不是也很聪明么！人所最该畏惧的，是在枕席之上，饮食之间；可是不知道要警戒，这是过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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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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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宗人①玄端②以臨牢筴③，說彘④曰：“汝奚惡死？吾將三月⑤汝，十日戒，三日齊，藉白茅⑥，加汝肩尻乎彫俎之上，則汝為之乎？”為彘謀，曰不如食以糠糟而錯⑦之牢筴之中，自為謀，則苟生有軒冕之尊，死得於腞楯⑧之上、聚僂⑨之中則為之。為彘謀則去之，自為謀則取之，所⑩異彘者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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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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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祝宗人：祭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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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玄端：衣冠（成《疏》）；祭祀穿的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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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永光司说：“‘玄端’，朝服。‘玄’，黑色。‘端’，用布正幅（见《穀梁传僖公三年疏》）。”（见福永著《庄子外篇》四九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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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牢：猪栏。“”，借为栅（朱骏声说）；读为柙（高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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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颐说：“‘牢’，豕室也。‘’，木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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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彘（zhì）：猪的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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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huàn）：同“豢”，喂养。《阙误》引张君房本“”作“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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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藉白茅：“藉”，借为“席”（马叙伦《义证》）。〈在宥〉篇作“席白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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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错：借为“措”。《说文》曰：“措，置也。”（马叙伦说）成《疏》作“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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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腞（zhuàn）楯（chūn）：画饰的柩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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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寿昌说：“‘腞’，通篆，画饰。‘楯’，通，丧车，载柩之车，画龙为饰，故曰‘腞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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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孙说：“‘楯’，读为‘’，谓载柩车。”（《读书杂志余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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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聚偻：棺椁上的采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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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孙说：“‘聚偻’，谓柩车饰也。众饰所聚，故曰‘聚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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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寿昌说：“‘聚’，丛积也。‘偻’，通蒌，音柳，棺之墙饰，以木丛棺而致饰于外，故曰‘聚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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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 所：《阙误》引张潜夫本“所”上有“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