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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稷以善于驾车得见鲁庄公，进退往来如绳一般的直，左右旋转如规一般的圆。庄公以为画图也不过如此，要他打一百个转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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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阖遇见，进来见庄公说：“东野稷的马疲困了。”庄公默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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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果然疲困而返，庄公说：“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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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说：“马力竭尽，还要奔跑，所以知道会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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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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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倕①旋②而蓋③規矩，指與物化④而不以心稽⑤，故其靈臺⑥一而不桎⑦。忘足，屨之適也；忘要⑧，帶之適也；忘是非⑨，心之適也；不內變，不外從，事會⑩之適也。始乎適⑪而未嘗不適者，忘適之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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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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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工倕：尧时代的人，以巧艺著名。已见于〈胠箧〉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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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旋：转，指旋转画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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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盖：有两种解释：（一）超过；如林云铭说：“‘盖’，犹过也。”（二）合；如吕惠卿说：“‘盖’，则其画与之合而不露也。”（《庄子义》）如陶鸿庆说：“‘盖’当为‘盍’之借字，《尔雅·释诂》：‘盍，合也。’《淮南子·主术训》：‘譬犹方圆之不相盖。’‘盖’亦训为‘合’。”（《读庄子札记》）今译从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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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指与物化：手指与物象化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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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逸说：“‘指’，手指也。‘指与物化’，犹山谷论书法曰：‘手不知笔，笔不知手’是也。手与物两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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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复观先生说：“指与物化，是说明表现的能力、技巧（指）已经与被表现的对象，没有距离了。这表示出最高的技巧的精熟。”（《中国艺术精神》第二章，第1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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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稽：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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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灵台：心。〈德充符〉作“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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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桎：借为“窒”（马叙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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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要：即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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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忘是非：今本“忘”上有“知”字，疑是衍文。上文：“忘足”“忘 要”，和本句“忘是非”对应，《阙误》引文如海、张君房本正缺“知”字，当据以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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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 事会：指和外界事象的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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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铭说：“会，处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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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 始乎适：“始”，本。本性常适（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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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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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倕用手旋转而技艺超过用规矩画出来的，手指和所用物象凝合为一，而不必用心思来计量，所以他的心灵专一而不窒碍。忘掉了脚，是鞋子的舒适；忘了腰，是带子的舒适；忘了是非，是心灵的安适；内心不移，外不从物，是处境的安适。本性常适而无往不安适，便是忘了安适的安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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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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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孫休者，踵門而詫子扁慶子曰：“休居鄕不見謂不脩，臨難不見謂不勇；然而田原不遇歲，事君不遇世，賓於鄕里，逐於州部，則胡罪乎天哉？休惡遇此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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