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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趎说：“那么这就是至人的境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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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说：“不是的。这只是执滞之心的消释，够得上吗？要是至人，求食于地而与天同乐，不以人物利害而受搅扰，不立怪异，不图谋虑，不务俗事，无拘无束而去，纯真无知而来。这就是护养性命的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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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说：“要是这样就达到最高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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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说：“还没有。我原来告诉你说：‘能像婴儿吗？’婴儿的举动无意无识，行动自由自在，身体像枯木而心灵像死灰。像这样，祸既不到，福也不来。祸福都没有，哪里还有人为的灾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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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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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泰定者，發乎天光①。發乎天光者，人見其人，物見其物②。人有脩者，乃今有恆；有恆者，人舍之③，天助之。人之所舍，謂之天民；天之所助，謂之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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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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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宇”，指心。“天光”，自然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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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碧虚说：“灵宇大宁者，慧光内发。”（褚伯秀《义海纂微》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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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铭说：“‘宇’，心宇也。心宇泰然而定，则定而生慧，可以回光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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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瑄说：“言心定则明也。”（马其昶《庄子故》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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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物见其物：依陈碧虚《庄子阙误》引张君房本及郭象注文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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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人舍之：人来依止（王先谦《注》）。“舍”，舍止（成《疏》），作依归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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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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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安泰的人，便发出自然的光辉。发出自然光辉的，人便显现其人的天然本质，物便显现其物的天然本质。人能自修，才能培养常德；有常德的，人来依归，自然也佑助他。人来依归的，称为天民；自然所佑助的，称为天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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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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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學其所不能學也；行者，行其所不能行也；辯者，辯其所不能辯也。知止乎其所不能知，至矣①；若有不即是者，天鈞②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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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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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知止乎其所不能知，至矣：语见〈齐物论〉：“知止其所不知，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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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天钧：自然之性（成《疏》）。语见〈齐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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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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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学习的人，是学他所不能学的；实行的人，是行他所不能行的；辩论的人，是辩他所不能辩的。知的探求止于他所不能知的境域，便是极点了；如果不这样，自然的本性就要遭受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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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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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物以將形①，藏〔不〕虞以生心②，敬中以達彼③，若是而萬惡④至者，皆天也，而非人也，不足以滑成⑤，不可內⑥於靈臺⑦。靈臺者有持⑧，而不知其所持，而不可持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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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其誠己而發⑨，每發而不當，業入而不舍⑩，每更為失。為不善乎顯明之中者，人得而誅之；為不善乎幽闇⑪之中者，鬼得而誅之。明乎人，明乎鬼者，然後能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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