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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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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也生，失之也死；得之也死，失之也生：藥也。其實堇①也，桔梗②也，雞③也，豕零④也，是時為帝⑤者也，何可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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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踐也以甲楯三千棲於會稽。唯種⑥也能知亡之所以存，唯種也不知其身之所以愁。故曰，鴟⑦目有所適，鶴脛有所，解之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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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曰，風之過河也有損焉，日之過河也有損焉。請只⑧風與日相與守河，而河以為未始其攖也，恃源而往者也。故水之守土也審⑨，影之守人也審，物之守物⑩也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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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目之於明也殆，耳之於聰也殆，心之於殉也殆。凡能其於府⑪也殆，殆之成也不給改。禍之長也茲萃⑫，其反也緣功⑬，其果也待久⑭。而人以為己寶，不亦悲乎！故有亡國戮民無已，不知問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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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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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实堇（jìn）：药草，即乌头，治风冷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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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桔梗：药草，高尺余，花紫白色，茎可入药。治心腹血瘀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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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鸡：即鸡头草。“”，本或作“壅”，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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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豕零：一名猪苓，根似猪卵，可以治渴（司马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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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时为帝：“帝”，主，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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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汝纶说：“‘时为帝’，犹云迭为贵重。《淮南》：‘时为帝者也。’高注：‘时见贵也。’”（《庄子点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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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庆藩说：“‘时’者，更也；‘帝’者，主也；言堇、桔梗、鸡、豕零，更相为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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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种：即文种，官拜大夫，为越谋臣，助句践灭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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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说：“句践已平吴，……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范蠡遂去，自齐遗大夫种书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种见书，称病不朝。人或谗种且作乱，越王乃赐种剑曰：‘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种遂自杀。”（见《史记》卷四十一《越王句践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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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鸱（chī）：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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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请只：同纵使（胡文英《庄子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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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审：安定（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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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逸说：“审，定也，信也，谓决定如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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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敔《注》：“审，谓密而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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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 物之守物：如水流湿，火就燥（林希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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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 府：脏府（林希逸说）；内府（宣颖说）；藏能之所（林云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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⑫ 兹萃：愈多。“兹”，与“滋”同。“萃”，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