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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牟，萬乘之公子也，其隱巖穴也，難爲於布衣之士；雖未至乎道，可謂有其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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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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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中山公子牟：魏国公子，名牟，封于中山（河北省定县）。即〈秋水〉篇中与公孙龙问答的魏牟（公子牟）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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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瞻子：即詹子，《吕氏春秋·重言篇》称詹何，属道家。有关詹何的言行，见于《韩非子·解老篇》、《吕氏春秋·执一篇》、〈重言篇〉及《淮南子·诠言训》、〈览冥训〉、〈原道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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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魏阙：宫殿之门，荣华富贵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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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轻利：今本误倒为“利轻”，据《吕氏春秋·审为篇》文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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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叙伦说：“‘利轻’，《吕氏春秋·审为篇》、《淮南·道应训》并作‘轻利’，当从之。成玄英《疏》曰：‘重于生道，则轻于荣利。’是成本亦作‘轻利’。”按“轻利”与“重生”对文，“马”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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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不能自胜则从之：“从”，通纵。“从”下“之”字原缺，依俞樾、马叙伦之说据《吕氏春秋·审为篇》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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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重伤：犹再伤（林希逸、俞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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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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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公子牟对瞻子说：“隐身在江海之上，心里却惦念着宫廷的荣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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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子说：“要重生。重生就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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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公子牟说：“虽然知道，但是不能把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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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子说：“不能把握自己就放任，这样精神不厌恶吗？不能把握自己而又强制不顺应，这就双重损伤。双重损伤的人，就不能成为高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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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牟，是万乘国家的公子，他隐居岩穴，要比平民困难得多；虽然没有达到道的境界，可以说有这种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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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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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窮於陳蔡之間，七日不火食，藜羹不糝①，顏色甚憊，而猶弦歌於室②。顏回擇菜於外③，子路子貢相與言曰：“夫子再逐於魯，削迹於衛，伐樹於宋，窮於商周，圍於陳蔡④，殺夫子者無罪，藉⑤夫子者無禁。弦歌鼓琴，未嘗絕音，君子之無恥也若此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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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回無以應，入吿孔子。孔子推琴喟然而歎曰：“由與賜，細人⑥也。召而來，吾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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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子貢入。子路曰：“如此者可謂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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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是何言也！君子通於道之謂通，窮於道之謂窮。今丘抱仁羲之道以遭亂世之患，其何窮之爲⑦！故內省而不疚於道⑧，臨難而不失其德，大寒旣至，霜雪旣降，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⑨。陳蔡之隘⑩，於丘其幸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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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削然⑪反琴⑫而弦歌，子路扢然⑬執干而舞。子貢曰：“吾不知天之高也，地之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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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得道者，窮亦樂，通亦樂。所樂非窮通也，道德於此⑭，則窮通爲寒暑風雨之序矣。故許由娛於潁陽⑮而共伯⑯得志乎丘首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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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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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藜羹不糁：藜菜之羹，不加米糁（成《疏》）；谓藜菜羹汤中无米粒。“糁”，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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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而犹弦歌于室：“犹”字原缺，依王叔岷《校释》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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