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⑱ 曲全:《老子》二十二章:“曲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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⑲ 坚则毁矣,锐则挫矣:《老子》七十六章有“坚强者死之徒”句,九章有“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句,与此义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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⑳ 常宽于物:“宽”下今本有“容”字。高山寺本无“容”(王孝鱼校),并依于省吾之说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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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省吾说:“高山寺本无‘容’字。按无‘容’字是也。此与下句‘不削于人’对文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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㉑ 不削于人:不侵削于人(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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㉒ 虽未至极:通行本作“可谓至极”,依高山寺本、陈碧虚《庄子阙误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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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岷先生说:“王先谦云:‘姚本“可谓”作“虽未”云:从李氏本改。’吴氏《点勘》从姚本改作‘虽未’。案《古抄卷子本》‘可谓至极’,作‘虽未至于极’。陈碧虚《阙误》引江南李氏本、文如海本‘可谓’亦并作‘虽未’作‘虽未’是。庄子之学出于老子,而不为老子所限,况关尹乎!关尹、老聃之道术虽博大,而偏重人事,尚有迹可寻,不可谓之至极。庄子道术,论人事而超人事,万物毕罗,其理不竭,应化无方,无可归属。乃可谓至极也。今传旧本‘虽未’皆作‘可谓’,疑唐人崇老子者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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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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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根本的道为精微,以有形的物为粗杂,以储积为不足,恬淡地独与造化灵妙共处,古来道术有属于这方面的。关尹、老聃听到这种风尚就喜好。建立常无、常有的学说,归本于最高的‘太一’,以柔弱谦下为外表,以虚空成就万物为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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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尹说:“不偏执己意,有形之物各自彰著。动时如流水,静时如明镜,反应如回响。恍惚如无有,寂静如清虚。相同则和谐,贪得便有失。从不争先而常顺随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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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聃说:“认识雄强,持守雌柔,成为天下的溪涧;认识明亮,持守暗昧,成为天下的山谷。”人人都争先,他独自居后,说:“承受天下的诟辱”;人人都求实际,他独自守虚空,不敛藏反而有多余。他立身行事,宽缓而不费损精神,自然无为而嗤笑机巧;人人都求福,他独自委曲求全,说:“但求免除祸害。”以精深为根本,以要约为纲纪,说:“坚硬的就容易毁坏,锐利的就容易挫折。”常宽容待物,不侵削别人。虽然没有达到顶点,关尹、老聃,可算是古来博大真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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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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芴漠①無形,變化無常,死與生與,天地並與,神明往與!芒乎何之,忽乎何適②,萬物畢羅,莫足以歸,古之道術有在於是者,莊聞其風而悅之。以謬悠③之說,荒唐④之言,無端崖之辭,時恣縱而不儻⑤,不以觭見之也⑥。以天下爲沈濁,不可與莊語⑦,以巵言⑧爲曼衍⑨,以重言⑩爲眞,以寓言⑪爲廣。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敖倪⑫於萬物,不譴是非⑬,以與世俗處。其書雖瓌瑋⑭而連犿⑮無傷也。其辭雖參差⑯而諔詭⑰可觀。彼其充實不可以已⑱,上與造物者遊,而下與外死生無終始者爲友。其於本也,弘大而辟,深閎而肆⑲;其於宗也,可謂稠適而上遂⑳矣。雖然,其應於化而解於物也,其理不竭㉑,其來不蛻㉒,芒乎昧乎㉓,未之盡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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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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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芴漠:“芴”,通惚。恍惚茫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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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芒乎何之,忽乎何适:“芒乎”“忽乎”,同〈至乐〉篇“芒乎,芴乎”,形容恍惚芒昧的状貌。“何之”“何适”,即何去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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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逸说:“‘何之’‘何适’,动而无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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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谬悠:虚远(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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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荒唐:谓广大无域畔(《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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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恣纵而不傥:“恣纵”,犹放纵。放任而不偏党(成《疏》)。赵谏议本“傥”作“党”(王叔岷《校释》)。高亨谓“傥”借为谠,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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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不以觭见之也:其所见不主一端(林希逸《口义》);不以一端自见(宣颖说)。《道藏》罗勉道《循本》“觭”作“畸”。“觭”“畸”并“奇”之借字(王叔岷《校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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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庄语:犹大言(成《疏》);犹正论(王先谦《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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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德明说:“‘庄语’,郭云:‘庄’,庄周也。’一云、‘庄,端正也。’一本作‘壮’。”按“庄”为严正之意,这里不当庄周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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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卮言:喻无心之言。语见〈寓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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