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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遗:弃,有蔑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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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太息: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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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多:赞美,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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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并:除弃,屏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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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渝: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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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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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名叫荡的太宰向庄子请教仁。庄子说:“虎狼也有仁德。”太宰说:“为什么这样说呢?”庄子说:“虎狼父子也相互亲爱,为什么不能说他们有仁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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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说:“请问什么是至仁?”庄子说:“至仁就是无所偏爱。”太宰说:“我听说,无所偏爱就会不爱父母,不爱父母就会不孝顺。您说至仁就是不孝顺,可以吗?”庄子说:“不是这样。至仁是值得崇尚的,用孝本来就不足以说明至仁。这并非有责备孝的意思,而是说它与孝毫无关涉。去南方的人到了郢都,面向北方却看不见冥山,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距离冥山太远了。所以说:用恭敬行孝容易,用爱心行孝困难;用爱心行孝容易,用虚淡之心忘怀双亲困难;我淡忘双亲容易,让双亲忘掉我困难;让双亲忘掉我容易,同时也忘怀天下困难;忘怀天下容易,让天下百姓忘掉我困难。天德深厚的人蔑视天下,即使像尧、舜这样的帝位也不会羡慕,利益和恩泽施及万代,而天下百姓却不知道,难道还用得着去赞叹仁孝吗?孝、悌、仁、义、忠、信、贞、廉,这些都是用来自勉而有害于自然德性的,不值得赞美。所以说:最高贵的,就是屏弃国中任何爵位而不顾;最富有的,就是屏弃天下所有财宝而不顾;最完美的意愿,就是屏弃一切名誉而不顾。因此大道是永恒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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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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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成问于黄帝曰[1]:“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2],吾始闻之惧[3],复闻之怠[4],卒闻之而惑[5],荡荡默默[6],乃不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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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曰:“汝殆其然哉[7]!吾奏之以人[8],征之以天[9];行之以礼义,建之以太清[10]。四时迭起[11],万物循生;一盛一衰,文武伦经[12];一清一浊,阴阳调和,流光其声;蛰虫始作[13],吾惊之以雷霆;其卒无尾,其始无首;一死一生,一偾一起[14];所常无穷[15],而一不可待。汝故惧也。吾又奏之以阴阳之和,烛之以日月之明[16]。其声能短能长,能柔能刚,变化齐一,不主故常;在谷满谷,在阬满阬[17];涂郤守神[18],以物为量。其声挥绰[19],其名高明[20]。是故鬼神守其幽[21],日月星辰行其纪[22]。吾止之于有穷,流之于无止。予欲虑之而不能知也[23],望之而不能见也,逐之而不能及也。傥然立于四虚之道[24],倚于槁梧而吟[25];目知穷乎所欲见,力屈乎所欲逐,吾既不及已夫[26]!形充空虚,乃至委蛇[27]。汝委蛇,故怠。吾又奏之以无怠之声,调之以自然之命[28]。故若混逐丛生[29],林乐而无形;布挥而不曳,幽昏而无声[30];动于无方[31],居于窈冥[32];或谓之死,或谓之生;或谓之实,或谓之荣[33];行流散徙,不主常声。世疑之,稽于圣人[34]。圣也者,达于情而遂于命也[35]。天机不张而五官皆备[36]。此之谓天乐[37],无言而心说[38]。故有焱氏为之颂曰[39]:‘听之不闻其声,视之不见其形,充满天地,苞裹六极[40]。’汝欲听之而无接焉[41],而故惑也[42]。乐也者,始于惧,惧故祟[43]。吾又次之以怠,怠故遁[44];卒之于惑,惑故愚[45];愚故道,道可载而与之俱也[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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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门成:虚构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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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帝:指黄帝。张:设置,演奏。咸池:周代“六舞”之一,用以祭祀地神,亦名《大咸》,相传为黄帝所作,唐尧增修。洞庭:谓洞达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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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惧:即骇听,说明北门成对大道全然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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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怠:即懈怠,说明已稍有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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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惑:即愚暗迷惑,说明已黜聪堕明,与大道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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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荡荡:平易的样子。默默:无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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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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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人:指本乎人心的五音六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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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征:印证、引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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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建:立。太清:太初元气。按,“建之以太清”句后,原有“夫至乐者”等七句,凡三十五字,宋代以来的学者多认为是注疏混入正文者,今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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