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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成之人:泛指有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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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伐:自我夸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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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堕: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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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得:同“德”。名: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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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纯纯:内心纯一不杂。常常:行为平常而不特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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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比:类似。狂:指随心所欲、任意而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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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责:谴责,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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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不闻:不求闻达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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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裘褐:粗陋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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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杼(shù):即橡子,似栗而小。栗:即栗子,也称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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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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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被围困在陈、蔡两国之间,七天没有生火做饭。大公任前去慰问他,说:“您快要饿死了吧!”孔子说:“是的。”大公任说:“您厌恶死吗?”孔子说:“是的。”大公任说:“让我试着说说长生之道。东海有一种鸟,名字叫意怠。这种鸟飞得又低又慢,好像没有一点本领;它一定要携朋呼友而飞,要挤在众鸟之中栖息;前进时不敢飞在前面,后退时不敢落在后面;吃东西不敢先尝,只吃剩馀的食物。所以它不曾遭到众鸟的排挤,而外人也始终不能伤害它,因此能够免除祸患。笔直的树木先被砍伐,甘甜的水井先被汲干。您有心文饰才智来惊醒愚俗,修养自身来显露别人的污秽,明亮的样子就像高举日月而行于世,所以不能免于祸患。以前我听大成之人说:‘自我矜伐的人是不会成功的,功成不退的人就会招来失败,声名彰著的人就会招来损亏。’谁能够舍弃功名,而退还给众人呢?大道遍流天下而不自露,德行广被于世而不自显;内心纯一不杂而行为平常,就像随心所欲、任意而行的人一样;削除形迹抛弃势位,不追求功名。所以不去责备别人,别人也不会责备你了。至人不求闻达于世,您又何必喜欢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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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好极了!”于是辞别朋友,离开弟子,逃到山泽之中,穿着粗陋衣服,吃着橡子和栗子,走到兽群中不会惊扰兽群,走到鸟群中不会扰乱鸟的行列。鸟兽都不厌恶他,何况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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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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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问子桑雽[1]曰:“吾再逐于鲁,伐树于宋,削迹于卫,穷于商周,围于陈蔡之间。吾犯此数患,亲交益疏,徒友益散,何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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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雽曰:“子独不闻假人之亡与[2]?林回弃千金之璧[3],负赤子而趋[4]。或曰:‘为其布与[5]?赤子之布寡矣。为其累与[6]?赤子之累多矣。弃千金之璧,负赤子而趋,何也?’林回曰:‘彼以利合[7],此以天属也[8]。’夫以利合者,迫穷祸患害相弃也[9];以天属者,迫穷祸患害相收也。夫相收之与相弃亦远矣。且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10];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11]。彼无故以合者,则无故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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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敬闻命矣!”徐行翔佯而归[12],绝学捐书,弟子无挹于前[13],其爱益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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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日,桑雽又曰:“舜之将死,真泠禹曰[14]:‘汝戒之哉[15]!形莫若缘[16],情莫若率[17];缘则不离,率则不劳;不离不劳,则不求文以待形[18];不求文以待形,固不待物[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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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子桑雽(hù):姓桑,名雽,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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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假:国名。亡: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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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林回:假国逃民之一。千金之璧:价值千金的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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