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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舜徽说:“要之此数句,乃阐明促使事物转化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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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育三说:“这段话表明老子看到了歙张、弱强、废举、夺与之间的对立转化。但在对待转化的态度上却因人因事而异,对待自己,则防止事物发展到极端向对立方面转化,守虚、守柔、守辱、守雌等则是防止事物向对立方面转化的办法;对待敌人,则促使事物发展到极端向对立方面转化。这里讲的则是促使事物发展到极端向对立方面转化的事例。”(《老子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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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微明:几先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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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应元说:“张之、强之、兴之、与之之时,已有翕之、弱之、废之、取之之几,伏在其中矣。几虽幽微,而事已显明也。故曰:‘是谓微明。’或者以此数句为权谋之术,非也。圣人见造化消息盈虚之运如此,乃知常胜之道,是柔弱也。盖物至于壮则老矣。”(《老子道德经古本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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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延第说:“首八句即福祸盛衰倚伏之几,天地自然之运,似幽实明。‘微明’谓微而显也。”(《老子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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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亨说:“此诸句言天道也。或据此斥老子为阴谋家,非也。老子戒人勿以张为可久,勿以强为可恃,勿以举为可喜,勿以与为可贪耳。故下文曰:‘柔弱胜刚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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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利器”,有几种说法:一说利器指权道(如河上公);一说利器指赏罚(如韩非);一说利器指圣智仁义巧利(如范应元)。按本章“利器”指权柄军力。“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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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蕙说:“利器者,喻国之威武权势之属。示,观也,犹《春秋传》所云观兵黩武也。刚强者,危亡之道也;柔弱者,安存之道也。有国家者岂可以强大而自恃乎?今夫鱼能深潜则常活,不可躁动而脱于渊,不尔则为人所制,而灾害及之矣。譬国能守柔则常安,不可矜其威力以观示于天下,不尔则势穷力屈,而国家不可保矣。”(《老子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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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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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收合的,必先张开;将要削弱的,必先强盛;将要废弃的,必先兴举;将要取去的,必先给与。这就是几先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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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胜过刚强。鱼不能离开深渊,国家的利器不可以随便耀示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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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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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将要合起来,必先张开来。”(“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即是说在事物发展的过程中,张开来是闭合的一种征兆。老子认为事物在不断对立转化的状态,当事物发展到某一个极限的时候,它必然会向相反的方向运转,好比花朵盛开的时候,它就要萎谢了(花朵盛开是即将萎谢的征兆);月亮圆满的时候,它就要亏缺了(月亮圆满是即将亏缺的征兆)。本章第一段乃是老子对于事态发展的一个分析,亦即是道家“物极必反”、“势强必弱”观念的一种说明。不幸这段文字普遍被误解为含有阴谋的思想,而韩非是造成曲解的第一个大罪人,后来的注释家也很少能把这段话解释得清楚。然前人如董思靖、范应元、释德清等对于这段文义都曾有精确的解说,下面引录董思靖与释德清的解说以供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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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思靖说:“夫张极必歙,与甚必夺,理之必然。所谓‘必固’云者,犹言物之将歙,必是本来已张,然后歙者随之。此消息盈虚相因之理也。其机虽甚微隐而理实明者。”(《道德真经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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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德清说:“此言物势之自然,而人不能察,天下之物,势极则反。譬夫日之将昃,必盛赫;月之将缺,必极盈;灯之将灭,必炽明。斯皆物势之自然也。故固张者,翕之象也;固强者,弱之萌也;固兴者,废之机也;固与者,夺之兆也。天时人事,物理自然。第人所遇而不测识,故曰微明。”(《老子道德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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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势强必弱”。在刚强和柔弱的对峙中,老子宁愿居于柔弱的一端。老子对于人事与物性作深入而普遍的观察之后,他了解到:看来柔弱的东西,由于它的含藏内敛,往往较富韧性;看来刚强的东西,由于它的彰显外溢,往往暴露而不能持久。所以老子断言“柔弱”的呈现胜于“刚强”的表现。(“柔弱胜刚强”的说法,见于四十三章与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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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这是说权势禁令都是凶利之器,不可用来耀示威吓人民。王弼说:“示人者,任刑也。”如果统治者只知用严刑峻法来制裁人民,就是用利器示人了。这就是“刚强”的表现,而逞强恃暴是不会持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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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今注今译 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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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常無爲而無不爲①。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②。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③。無名之樸,夫亦將不欲④。不欲以靜,天下將自正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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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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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无为而无不为:“无为”是顺其自然,不妄为(同二章注⑧)。王弼注:“顺自然也。”“无不为”是说没有一件事不是它所为的,这是由于“无为”(不妄为)所产生的效果。“无为而无不为”即是不妄为,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不成的。“道常无为而无不为”,郭店简本作“道恒无为”,帛书甲、乙本作“道恒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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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应元说:“虚静恬淡,‘无为’也。天、地、人、物得之以运行生育者,无不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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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说:“老子认为,从道分出万物,并不是由于‘道’的有目的、有意识的作为;道是无目的、无意识的。他称这样的程序为‘无为’,他说:‘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老子·三十七章》);就其生万物说,‘道’是‘无不为’,就其无目的、无意识说,‘道’是‘无为’。”(《中国哲学史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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