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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60 (7) 罗根泽:《古史辨》(第四册),第5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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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62 (8) 余敦康:《宗教·哲学·伦理》,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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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64 (9) 参见陈来:《古代思想文化的世界》,北京:三联书店,2002年,第2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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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66 (10) 王国维:《殷周制度论》,见《观堂集林》卷十,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288-2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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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68 (11) 《左传·襄公十年》:“宋公享晋候于楚丘,请以《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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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70 (12) 在此,我们又一次看到了儒家和传统之间的本质关联。当然,不可忽视的是在这种关联之中的精神上的转变。而这种关联的一个重要媒介是教育,有周一代贵族教育的课本同时就是儒家教育的基本内容。孔子以《诗》、《书》、《礼》、《乐》教,从形式上来说,与此前并无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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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72 (13) 关于《诗》、《书》在春秋时代被称引的情形,学者有着丰富的讨论,晚近的研究可以参考陈来《古代思想文化的世界》,第161-1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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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74 (14) 《系辞传》提到包羲氏没,神农氏作;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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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76 (15) 其实,尧、舜、禹的禅让说在历史上很早就遇到质疑,法家就不承认禅让的存在,《韩非子·说疑》有“舜逼尧,禹逼舜”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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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78 (16) 《吕氏春秋·异用》:“汤见祝网者,置四面,其祝曰:‘从天坠者,从地出者,从四方来者,皆离吾网。’汤曰:‘嘻!尽之矣。非桀,其孰为此也?’汤收其三面,置其一面,更教祝曰:‘昔蛛蝥作网罟,今之人学纾。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高者高,欲下者下,吾取其犯命者。’汉南之国闻之曰:‘汤之德及禽兽矣。’四十国归之。人置四面,未必得鸟;汤去其三面,置其一面,以网其四十国,非徒网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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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83 中国儒学史 [:1702022239]
1702023584 中国儒学史 第二章 孔子与儒家的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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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86 中国儒学史 [:1702022240]
1702023587 第一节 人类情怀与政治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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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89 儒家对于人的理解,一直是视之为“能群”的存在。这在荀子中表达的最为系统和明显,此种“能群”的能力把人和动物区别了开来,并使人成为天地的中心。如果追根溯源的话,这种理解当然是开始于孔子。我们通过阅读《论语》得到的孔子印象,一直是突出自己“人”的身份,并认为“人”在“群”才能获得安顿。这在和当时隐者的对比中表现得更加突出,《微子》篇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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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91 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避人之士也,岂若从避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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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93 此事的发生,应该是在孔子周游列国时由陈适蔡的途中。长沮、桀溺显然不是一般的耕者,他们应该就是所谓的隐者,因为对于政治的失望,所以采取避世的方式而生存。对于他们来说,道之不行乃是确定不过的事情。“滔滔者天下皆是也”,无论到哪个国家都是如此,既然如此,与其心存侥幸选择如孔子般周流列国式的避人,还不如更彻底些的避世。在这个充满着污浊的人的世界中推行其道是不可能的,而流浪式的寻求不过是个悖论。在这段话中,隐者区别了避人和避世两种不同的躲避。所谓避人,是指由于对某个人的失望因此对他采取躲避的姿态,但与此同时,还对另外的人抱有期望。而避世则是基于对此世界的绝望因此选择彻底的离群索居生活。孔子在列国的周游就是典型的避人的例子,失望地离开一个国家,又怀抱着希望抵达另一个国度。对于隐者来说,期望着遇到一个好的君主并且得君行道不过是一场梦,一旦认识到此,就会发现最好的生活方式一定是避世而不是避人。忘记人群,忘记政治,忘记世界,过一种如后来《庄子》所说的“同与鸟兽居,族与万物并”的生活。但是对于孔子来说,这是永远不能接受的。一个绕不过的问题是:什么是真正的人的生活?如果“群”是人的本质和命运,那么离群索居的生活就和真正的人无关。生存始终而且必须是在人群中的生存,这就意味着你必须和他人和社会发生关系。每个人正是在与他人的关系中,而不是在与鸟兽的关系中确认着自身的存在与价值。“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的说法,具有强烈地确认人的身份的含义。其中虽然包含着“道之不行”的无奈,但更多地是一种坚定和信念。与此相比,“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的说法不过是瞬间的感受。在此感受背后的,埋藏的则是深刻的人类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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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95 《公冶长》篇曾经记载了让读者直接了解孔子心志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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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97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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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599 这段话由子路和颜回的言志开始,引出孔子的想法。三者所说虽然不同,但其中包含着共同的东西,这就是对他人存在的承认和关切。对于尚勇的子路来说,是和朋友在财物上的分享,体现着其一贯的侠义之风。比较起来,颜回由于更关注他人的感受,因此表现为在自律方面的强调。孔子更进一步,他希望能够帮助安顿他人的生命。“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语虽平实,但其中充满的却是孔子的人类情怀,以及由此而来的对于他人的使命和责任。作为群的存在,人的生存不仅仅是孤立的,而是和他人之间有着内在和本质的联系。这就决定了人不能仅仅是自为的,必须意识到自己和他人的本质联系,并在生活中确认这种联系。对他人的安顿就是对自己的安顿,这是一回事。我们再看一段孔子和子路讨论君子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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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601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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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603 由修己而安人而安百姓,我们可以看到个体生命在群之中的展开。君子永远不会满足于单纯的修己,修己只是个开始,承担对于他人责任的开始。修己是指向着安人和安百姓的。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到《大学》八条目的雏形。八条目的核心,乃是“修身为本”,而修身的方向,则是齐家、治国和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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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605 基于对君子的这种理解,政治不可避免地成为孔子和儒家生命中的重要内容。孔门的教育包含着四科,其中有专门的“政事”一科,这当然并不意味着另外的三科——德行、言语和文学——与政治无关。实际上,它们也都是政治世界的一部分。列于政事科的弟子代表是冉有和季路,他们显然具备在此方面的突出能力以及热情。冉有曾经如此表达过自己的志向:“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先进》)孔子对其能力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以为“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公冶长》)。果然,冉求一度成为“季氏宰”,负责管理鲁国最重要的公族季氏的政务。子路也出任过卫“蒲大夫”以及“季氏宰”,其志向是“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孔子哂之。”(《先进》)“哂之”是微笑的表情,似乎表示孔子某种程度上的认可。在《公冶长》中,孔子说:“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也相当肯定子路的政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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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607 《论语》中记载弟子及时人的问学,包括诸方面,譬如问政、问仁、问礼、问君子、问士、问孝、问知、问友、问事君、问为邦等等,比较起来,问政的内容几乎是最多的。初步的统计,直接向孔子问过政的就有季康子、子张、子路、子夏、仲弓、子贡、叶公、齐景公等,有的还不只一次。如果把事实上的问政都包括在内,如颜渊的问为邦等,那么这一范围会扩大很多,包括冉有、哀公、定公等。这一事实表明:第一,孔子本身具有丰富的为政知识和政治热情,这才会有时人及弟子的请教;第二,孔门弟子具有强烈的政治冲动;第三,孔子的交游几乎都在政治世界,从这也能看出其关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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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3609 在这个前提之下,我们来看孔门“仕”的冲动,就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无论是从孔子及其弟子的生命历程,还是着眼于其思想的范围,我们都可以了解“仕”的紧要。在某种意义上说,孔门的教育,是以出仕为直接目的的。(1)子夏所说“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子张》),透露出学和仕之间的密切关系。孔子的一生,一直汲汲以求用,并在中年之后获得过短暂的机会。先是在鲁定公九年成为中都宰,并于次年成为司空和大司寇,相定公与齐夹谷之会。定公十二年,提出堕三都的主张,未能取得最后的成功。孔子在鲁国的仕途由此结束,于定公十三年开始了他十多年的周游生活,并在卫国和陈国有过出仕的经历。周游的艰辛和坎坷是很难想象的,畏于匡,伐树于宋,厄于陈蔡之间,即便是出仕的时候,也并不如意。孔子和他的弟子们也有过灰心的感受,“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卫灵公》)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如此的执著呢?下面的记载也许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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