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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之丧,公明仪为志焉。(以上均见《檀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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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子张对自己的一生还是比较满意的,认为是接近了君子的要求。子张之丧也被记载了下来,这应该就是子张氏之儒所为。这一派的儒家,想必是以子张所居住的陈地为中心,活跃在陈鲁之间,我们可以称之为子张氏之儒的早期形态。高专诚曾经指出子张的儿子申详和公明仪两人,作为子张氏之儒的代表。(5)但公明仪能否列入还是一个值得进一步斟酌的事情。我倒以为可以列入考虑范围的至少还应有世子。《汉书·艺文志》儒家类记载着《世子》二十一篇,班固自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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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硕,陈人,七十子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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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世硕的陈国人正好是子张的同乡,而且七十子弟子的身份更使我们怀疑他和子张有关,或者就是子张的学生,也未可知。世硕曾经做过一篇叫《养书》的东西,王充《论衡·本性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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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人世硕,以为人性有善有恶。举人之善性,养而致之则善长;恶性,养而致之则恶长。如此,则情性各有阴阳,善恶在所养焉。故世子做《养性书》一篇。宓子贱、漆雕开、公孙尼子之徒,亦论情性,与世子相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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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世硕很重视人性的问题,并主张人性中有善有恶。至于后天行为的善恶,关键则在于个人的所“养”。养其善性则为善人,养其恶性则为恶人。这应该也是对孔子“性相近,习相远”(《论语·阳货》)说法的一种发挥。现存文献中很少有关于世子的资料,(6)幸运的是,在马王堆帛书《五行》篇“说”的部分中,竟然出现了世子的名字。该篇两处提到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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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曰:人有恒道,达□□□□□□间也,间则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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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曰:知轸之为轸也,斯公然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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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为我们探讨世子的思想及其在儒家中的位置都有很大的帮助。这一点,我们稍后再作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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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佚名的门徒们,自然是最多的。《礼记》和《大戴礼记》中都有关于子张的材料,特别是后者中,还有关于子张的专门记载,我以为就应该和子张氏之儒有关,这当然也是我们研究这派儒家的重要参考资料。值得注意的还有《尚书大传》,其中多有子张的名字。另外一个容易被忽视的文献则是《论语》,我不是指其中直接关于子张的记载,而是说其中可能就有这派儒家编辑的某些篇章。它们对于子张之儒的研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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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论语》中的子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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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子张本人最可靠和最早的记载,当然要到《论语》中去寻找。根据班固在《汉书·艺文志》中的说法,《论语》是“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卒,门人相与辑而论纂”的结果。虽然自郑玄开始,就突出仲弓、子游和子夏三人为主要的编者。(7)但其中无疑有子张氏之儒的参与。迄今我们知道的唯一一个当场将孔子的话记载下来的就是子张。《卫灵公》篇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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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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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据太史公《仲尼弟子列传》,是子张从夫子困于陈蔡时的记录。大概于师徒行游困顿之时,子张才有此问,夫子才有此答,皆有为之言也。是时子张方值少年,对于夫子的话是很看重的,所以当时就把它们写在腰带上。这样生动的细节当然只有子张本人或者子张氏之儒才可以描述,所以从来源上说,这样的段落无疑是出于子张一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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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中关于子张的记载共有十九条。除上面提到的四条外,其余诸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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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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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以上两条见《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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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公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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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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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以上见《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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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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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问崇德辨惑。子曰:“主忠信,徙义,崇德也;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诚不以富,亦只以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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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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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子曰:“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对曰:“在邦必闻,在家必闻。”子曰:“是闻也,非达也。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在邦必达,在家必达。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邦必闻,在家必闻。”(以上见《颜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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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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