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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谗,下交不渎,其知几乎。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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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对什么是几有一个解释。所谓微是指开始,苗头而言。先见的见,还是现的意思。这是说,几就是变化的苗头,吉凶的征兆。所以人若知道几的话,就像神一样,可以预知未来。君子了解了吉凶的征兆,就马上行动,一日也不耽搁。后面引用豫卦六二爻辞进一步说明。知微,知柔都是知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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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穷神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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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是一部讲变化之道的书,所以学习《周易》可以让人们了解运动变化的法则,以作为行事的依据。这个就是所谓“穷神知化”,《系辞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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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知化,德之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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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的往来形成了昼夜,寒暑的往来构成了一岁。事物都是由变化成就的。对立事物的往来是变化的形式,其背后的东西是它们的相推。往好比是屈,来好比是伸(信即伸),屈伸的推移中,就有利和不利。这是由自然界转向了人事,人只有掌握了屈伸的道理,才可以趋利避害。尺蠖(一种虫子)的屈体,是为了伸,先屈而后才能伸。龙蛇的蜇伏,是为了存,不蜇则不能存。君子应该从中领悟变化的精髓,以应用于人事,以在变动不居的世界上安顿自己的生命,以提升自己的德性。这就叫穷神知化,达到了这一点,就是最高的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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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这里所谓“神”,并没有任何人格神的色彩。它与化实际上是同义词,都指变化的原因,神妙莫测的道理。在《系辞传》中,这种用法并不少见。譬如“阴阳不测之谓神”,就是以阴阳的变化莫测来解释神。又如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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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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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明显地把神看作是变化的原因。所以穷神知化,就是了解事物变化原因和道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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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彰往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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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占筮典籍的《周易》的一个主要作用,就是告诉人们来事的吉凶。所谓“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在较早的人看来,《周易》之所以具有如此的功能,是因为通过它可以探测到神明的意旨。但《系辞传》则把这视为“彰往察来”的过程,从而将《周易》的占筮行为做了理性化的理解。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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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智以藏往,其孰能与此哉!古之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者夫!是以明于天之道,而察于民之故,是兴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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蓍指蓍草,它是圆的,它的分合可以产生不同的结果,所以说“圆而神”;卦指卦象,它是方的,是相对固定的,根据它可以了解吉凶,所以叫“方以知”。每卦的六爻则是依据不同的情形来告人以吉凶。贡是告诉的意思。洗心,与后面的斋戒联系起来看,是要求排除心中的杂念,从而培养自己的德行,了解《周易》中的道理。至于为什么根据卦爻象可以了解吉凶,后面有个说明。“神以知来,智以藏往”。神是指蓍草而言,用蓍草可以知道未来,蓍草又必须通过卦象,而卦象是包藏着过去的。这等于是说,凭借过去而知晓未来。后面说“明于天之道,而察于民之故,是兴神物以前民用”,神物指蓍草卦象而言,这还是说其中有天道人事的知识,所以可以为民所用,帮助他们确定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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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层意思,被《系辞传》概括为“彰往察来”,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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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易,彰往而察来,而微显阐幽。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其旨远,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因贰以济民行,以明失得之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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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是彰明,察是推察,彰往察来就是通过彰明往事来推察来事。微显,是让隐微的东西变的明显。阐幽,是让幽暗的东西变的明白。它们都是就推察来事而言。未来的事情是隐微幽暗的,但《周易》有办法让它们变的明白起来。开,是指占筮,当名辨物指根据卦爻象辨别吉凶,正言断辞指根据卦爻辞了解其意义,这是说卦爻象和卦爻辞中包含了所有彰往察来的信息和依据。六十四卦虽然有限,只涉及到具体的事情,但每一卦实际上代表了一大类,从而包含了无限的可能。其旨远是说每一卦的意旨都很深远。其辞文是说卦爻辞让人回味不尽。其言曲而中,曲是曲折,中是中理,唯其曲折,才让人回味无穷,并切中事理。其事肆而隐,肆是直白,隐是隐藏,唯其直白,才促人反思不已,探得深意。圣人据此指导百姓的行为,阐明得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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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往而察来,实际上是把过去和未来联系为一个整体,认为它们都遵循同一个道理。正是这个道理,把往和来贯通起来。《系辞传》有句话,是“极数知来之谓占”。这句话有两层含义。一层是就占筮说的,数指蓍草数目的变化,由此确定卦画,预知未来。一层是讲一般的道理,数就指数理,规律,你了解了数理,了解了规律,就可以预测未来。这后一层意思,正是彰往察来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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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观象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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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辞传》中有一段很有名的话论述《周易》的作用,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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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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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结合《周易》的内容,论述它的作用。辞指卦爻辞,可以作为言论的依据,从中引申出一般性的道理。变指卦爻的变化,从中可以总结出行事的法则。象指卦爻象,依据它可以制作器物。占指预知未来,可以供卜筮之用。变和占的内容,前面已有论述。这里专门讨论一下观象制器。《系辞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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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斲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宣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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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共提到了十三个卦与圣人的制作有关,此种思想,被后人概括为观象制器。从思路上来说,它与《大象传》有类似之处。都是根据卦象推出人事。不同的是,《大象传》推出的多为政治和伦理思想,而这里推出的则是器物的制作。象与器的关联,有些勉强可以说通,如涣卦坎下巽上,坎为水,巽为木,木行水上,故有舟楫之象。大部分内容尽管后人有多种解释,仍有牵强附会之感,所以不必细究。这段的用意,我以为主要是推崇和神化《周易》,认为古代圣王之成圣成王,无一不与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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