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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885 (42) 《五行》以其仁义礼智圣五行之说为学界注目。其另一个特点是全篇称引和解释《诗经》,堪称《诗》学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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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887 (43) 与马王堆帛书《五行》相比,郭店《五行》有经无说,其“经”的部分与帛书《五行》大同小异。在称引《诗经》的问题上,二者间有一个重要的差异。帛书多以“《诗》云”或“《诗》曰”的方式,竹简则直接写出诗句。这个现象似乎表明竹简作者对于《诗》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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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889 (44) 至少自春秋以来,《诗》就是贵族教育的一个重要内容。《国语·楚语上》记载申叔时论傅太子曰:“教之《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焉,以戒劝其心;教之《世》,而为之昭明德而废幽昏焉,以休惧其动;教之《诗》,而为之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教之乐,以疏其秽而镇其浮;教之令,使访物官;教之语,使明其德,而知先王之务用明德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废兴者而戒惧焉;教之训典,使知族类,行比义焉。”又《礼记·王制》:“先王顺《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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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891 (45) 关于《中庸》作为儒家《诗》学文献的特征,请参见拙著:《中庸与荀学、〈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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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893 (46) 此所补“可”字,原释文补为“之”字。从提问的方式“敢问何如而可谓民之父母?”以及语境两方面来考虑,“可”字都较“之”字更为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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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895 (47) 季旭升:《〈民之父母〉“五至”解》,载于简帛研究网,http://www.jianbo.org/Wssf/2003/jixusheng0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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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897 (48) 《左传·襄公二十七年》:“诗以言志。”《庄子·天下》:“诗以道志。”《荀子·儒效篇》:“诗言是其志也。”《诗大序》:“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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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899 (49) 《论语·为政》:“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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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01 (50) 上海博物馆藏《孔子诗论》中,有“以色喻于礼”的说法,与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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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03 (51) 见《墨子·公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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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05 (52) 《墨子·天志中》:“子墨子曰:义不从愚且贱者出,必自贵且知者出……然则孰为贵,孰为知?曰:天为贵,天为知而已矣。然则义果自天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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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07 (53) 《五行》:“德者,天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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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12 中国儒学史 [:1702022280]
1702028913 中国儒学史 第八章 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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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15 中国儒学史 [:1702022281]
1702028916 第一节 辩者与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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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18 尽管在后世构造的道统中没有一席之地,但在儒家思想史上,荀子却是一个极重要的人物。他和孟子一起呈现出儒家思想内部的张力和弹性,自汉至唐,孟荀多并称于世,已足见其深远的影响。司马迁作《孟子荀卿列传》,也颇具象征意义。该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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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21 荀卿,赵人。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驺衍之术迂大而闳辩,奭也文具难施,淳于髡久与处,时有得善言。故齐人颂曰:“谈天衍,雕龙奭,炙毂过髡。”田骈之属皆已死,齐襄王时,而荀卿最为老师。齐尚修列大夫之缺,而荀卿三为祭酒焉。齐人或谗荀卿,荀卿乃适楚,而春申君以为兰陵令。春申君死而荀卿废,因家兰陵。李斯尝为弟子,已而相秦。荀卿嫉浊世之政,亡国乱君相属,不遂大道而营于巫祝,信祥,鄙儒小拘,如庄周等又猾稽乱俗,于是推儒、墨、道德之行事兴坏,序列著数万言而卒。因葬兰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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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24 这个有关荀子的最早传记非常简略,从游学于稷下学宫开始,到葬于兰陵结束。“荀卿嫉浊世之政,亡国乱君相属,不遂大道而营于巫祝,信祥”的提法是值得注意的,一方面能够表现出荀子对于政治的关注,而另一方面传达的则是失望的情绪。确切地说,这不完全是荀子的情形,而是那个时代儒者普遍的境遇。就政治生涯来说,和孔子、孟子相同,荀子也是相当失意的。在齐国,不过就是“不治而议论”的稷下先生。在秦国和赵国,尽管曾经游说过秦昭王及秦相范雎,与临武君议兵于赵孝成王之前,但都没有得到仕进的机会。到了晚年,因得到春申君的信任,荀子从齐至楚,为兰陵令。这只是个地方性的职位,而且伴随着春申君的死亡,兰陵令的职位也被剥夺。荀子的政治成就远不如他的弟子李斯,后者曾经担任过秦国的丞相。政治上的挫折让荀子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思想的论辩和创造中去,并认真地思考权力与道之间的关系。“从道不从君”的著名说法首见于《荀子》,而且也确实是荀子遵循的原则。同时,有关君道、臣道的严肃思考更可以看作是对政治现实的直接回应。而从整体上来说,荀子的思想呈现出一种政治哲学的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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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26 稷下学宫的经历对荀子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在传记中才会得到特别的强调。荀子到学宫的时间,学者之间的说法差别极大,或云宣王之时、或云襄王之时。司马迁在本传中说荀子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晃公武《郡斋读书志》以为“年五十”是“年十五”之误,此说影响甚大。但考之于刘向、颜之推等,都以为荀子五十游学,可知《史记》古本即如此。从其整个的经历来看,荀子当湣王、襄王之时在稷下是比较合理的。湣王末期,诸儒分散,所以荀子于襄王之时最为老师,并三为祭酒。众所周知,稷下学宫是战国中后期最重要的学术和思想场所,不同倾向的学者会聚于此,使之成为一个辩论和沟通的所在,也因此成为思想创造的中心。荀子来此之时,其儒家的思想无疑已经基本定型。作为一个坚定的儒者,面对着各种各样丰富而不同的主张,辩论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通过辩论不断地完善自己的主张也可以想象。和孟子一样,荀子同样是辩论的高手,而且对于辩论本身有着比孟子更自觉而系统的思考。《非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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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28 君子必辩。凡人莫不好言其所善,而君子为甚焉。是以小人辩言险而君子辩言仁也。言而非仁之中也,则其言不若其默也,其辩不若其呐也。言而仁之中也,则好言者上矣,不好言者下也。故仁言大矣。起于上所以道于下,政令是也;起于下所以忠于上,谋救是也。故君子之行仁也无厌。志好之,行安之,乐言之,故言君子必辩。小辩不如见端,见端不如见本分。小辩而察,见端而明,本分而理;圣人士君子之分具矣。有小人之辩者,有士君子之辩者,有圣人之辩者:不先虑,不早谋,发之而当,成文而类,居错迁徙,应变不穷,是圣人之辩者也。先虑之,早谋之,斯须之言而足听,文而致实,博而党正,是士君子之辩者也。听其言则辞辩而无统,用其身则多诈而无功,上不足以顺明王,下不足以和齐百姓,然而口舌之均,噡唯则节,足以为奇伟偃却之属,夫是之谓奸人之雄,圣王起,所以先诛也,然后盗贼次之。盗贼得变,此不得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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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30 比较起孟子“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孟子·滕文公下》)的说法,荀子的“君子必辩”显得更加底气十足。身处稷下学宫之中,面对着众多差异的主张,如果不通过辩论,怎么能够确立自己说法的地位,进而体现出仁言的价值和意义呢?在荀子看来,辩论最重要的乃是立言的宗旨,究竟是“言而仁之中也”,还是相反的“言而非仁之中也”。这当然是基于其明显的儒家立场。为此,荀子提出了辩论的几个重要区分,即“小辩不如见端,见端不如见本分。小辩而察,见端而明,本分而理”。由察而明而理,才算是摆脱了蒙蔽,舍枝叶而达到了根本。在这个原则的基础之上,小人之辩、君子之辩和圣人之辩的区分也得以明确。对于“上不足以顺明王,下不足以和齐百姓”的小人之辩,荀子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容忍,这从其主张圣王应先于盗贼而诛之即可看出。本着这个理解,荀子对于所谓的奸言邪说表现出非常坚定的态度。读者一定能够感觉到,《荀子》三十二篇大都充满着强烈的批判精神,而以《非十二子》、《正论》、《解蔽》、《乐论》等最为典型。《乐论》基本上是以墨子作为批评的对象,《正论》针对着世俗之为说者——他们该是荀子在稷下的所见所闻。《解蔽》涉及到的更加宽泛:“墨子蔽于用而不知文,宋子蔽于欲而不知得,慎子蔽于法而不知贤,申子蔽于埶而不知知,惠子蔽于辞而不知实,庄子蔽于天而不知人。故由用谓之,道尽利矣;由欲谓之,道尽嗛矣;由法谓之,道尽数矣;由埶谓之,道尽便矣;由辞谓之,道尽论矣;由天谓之,道尽因矣:此数具者,皆道之一隅也。”其核心的主张是诸子皆有所蔽,因此不能见道之全体,所谓“蔽于一曲而暗于大理”。“仁知且不蔽”者,唯有孔子,故“德与周公齐,名与三王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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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32 至于《非十二子篇》,所论就更加明了透彻。其篇首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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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28934 假今之世,饰邪说,文奸言,以枭乱天下,矞宇嵬琐,使天下混然不知是非治乱之所存者有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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