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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54 (一)“惩劝之道”、“化下风上之旨”的儒家文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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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56 陆龟蒙的散文成就远高于诗歌,他以一种“我慕圣道,我耽古书”的崇儒精神,引儒家“惩劝”诗论入文论,其文论的核心是传统儒学的劝善惩恶观,表现为一种“惩劝之道”、“化下风上之旨”的儒家文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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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58 他引儒家“惩劝”诗论入文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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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60 重视文学的功利主义,是儒学文学思想的孩心。从儒学始祖孔子的“兴、观、群、怨”说,到唐代的诗文革新运动,为文强调补救时弊,吟诗注重兴寄惩劝,既是一脉相承的文统,也是后先相继的道统。陆龟蒙从儒家传统的文学思想中接受了这一主张。他在《苔赋》并序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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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62 江文通尝著《青苔赋》,尽苔之状则有之,惩劝之道,雅未闻也。如此则化下风上之旨废,因复为之,以嗣其声云。(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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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64 所谓惩劝之道化下风上之旨就是要坚持文学的功利主义,强调为“时”为“事”而作,反对单纯地写景状物。这种见解显然是正确的。特别是在晚唐形式主义文风重新笼罩文坛的时候,陆龟蒙标举“劝惩”和“化下风上”的创作原则,这和杜牧的“铺陈功业,称校短长”(129),皮日休的“上剥远非,下补近失”(130)。的主张,实质是一致的。不同的是,“惩劝”和“化下风上”本是儒家传统的诗论,陆龟蒙把它载入自己的文论中,并付诸实践,使他亲自编定的《笠泽丛书》中的小品文在晚唐大放异彩,和罗隐的《谗书》、皮日休的《皮子文薮》中的优秀小品文共同在唐代散文史上谱写了灿烂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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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66 陆龟蒙以诗论入文论的特色,还可证之以《蚕赋》。《序》中他径直把儒家诗论的“美刺”用以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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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68 苟卿子有《蚕赋》,杨泉亦为之,皆言蚕有功于世,不斥其祸于民也。余激而赋之,极言其不可,能无意乎?诗人《硕鼠》之剌,于是乎在。(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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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70 陆龟蒙文论的进步性不仅在于他重视创作的美刺惩劝原则,而且还体现在他对美刺原则的运用上。他在小品文中所“美”的,是“尧舜霉瘠,大禹胼胝”(132)的躬耕劳苦,是“抗节不仕”(133)、“忍饥诵经”(134)的高风亮节。所“刺”的是“斧抵耋老,干穿乳儿”(135)的杀戮无度,是“升阶级,坐堂筵,耳弦匏,口粱肉,载车马,拥徒隶”(136)尸餐禄位的贪官,是“专利以饰诈,祟奸而树非”(137)的浇薄世风,是民“怖之,走畏恐後”(138)的怪状,甚而是昏暗“不明”的“天帝”:“果能欺而告之,是不忠也。听而受之,是不明也。下不忠,上不明,又果何以为天帝乎?”(139)这些小品文见解的深刻,笔锋的犀利,战斗性的强烈,和陆龟蒙进步的儒家文论有一定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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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72 (二)“我慕圣道,我耽古书”的崇儒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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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74 为了求“道”,陆龟蒙少时即醉心于儒家六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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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76 况仆少不攻文章,止读古圣人书,诵其言思其道而未得者也。每涵咀义味,独坐日昃,案上有一杯藜羹,如五鼎七牢馈於左右。(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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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78 潜心六籍,味藜羹如佳肴,可见其尊崇儒家经典、汲汲求道的精神。中年以后,陆龟蒙生计日蹙。即使在“穷年只败袍,积日无晨炊”(141)的偃蹇生活中,陆龟蒙也要坚持“我慕圣道,我耽古书”(142)(《全唐诗·陆龟蒙·彼农二章》)的精神追求:孔圣铸颜事,垂之千载馀。其间王道乖,化作荆榛墟。天必授贤哲,为时攻翦除。轲雄骨已朽,百代徒趑趄。近者韩文公,首为闲辟锄。夫子又继起,阴霾终廓如。搜得万古遗,裁成十编书。(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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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80 孔子、孟柯、杨雄、韩愈、直到皮日休,这就是陆龟蒙心目中的“文统”与“道统”。他明确宣称“百家小说”是“沮洳”,孟柯、荀子、杨雄是“圣人之读”,只有六籍方是“圣人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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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82 舍沮洳而之江海,自微而务著,不近於智耶?今之学者,始得百家小说,而不知孟轲荀杨氏之道。或知之,又不汲汲於圣人之言,求大中之要,何也?百家小说,沮洳也。孟轲荀杨氏,圣人之渎也。六籍者,圣人之海也。苟不能舍沮洳而求渎,由渎而至於海,是人之智反出水虫下,能不悲夫?吾是以志夫蟹。(144)“六籍中独《诗》《书》、《易象》与鲁《春秋》经圣人之手耳。《礼》、《乐》二记,虽载圣人之法,近出二戴,未能通一纯实,故时有龃龉不安者。”(145)在陆龟蒙看来,只有亲编修《诗》、《书》、《易》、《春秋》的圣人,才是纯乎又纯的“道统”体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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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84 (三)“夜来心拜七星坛”及“人依古谍坐禅深”的道佛隐逸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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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86 陆龟蒙的思想属于儒家,但是他也不排斥其他的思想,其纵情山水隐逸江湖显然与崇信释道有关。佛教的习禅好静和道教的隐逸思想都对陆龟蒙产生了较大的影响,这种习禅慕道也主要表现在与高僧名道的交往上,算得上是其隐逸志趣的一种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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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88 陆龟蒙对修持道行是很投入的,在自己的居所修建有道室以便修道。陆龟蒙《上元日道室焚修寄袭美》:“三清今日聚灵官,玉刺齐抽谒广寒。执盖冒花香寂历三清今日聚灵官,玉刺齐抽谒广寒。执盖冒花香寂历,惟有世尘中小兆,夜来心拜七星坛”(146),陆龟蒙之所以在家中这么虔诚的行道,并不是真的想成为道士,而是通过这些道教的活动仪式,从中获得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家中的道室在其看来是一方净土,是自己精神上的依靠和寄托。道教的飘逸潇洒、风神爽朗的言行举止和隐士的洒脱疏放是很接近的,是一种对现实社会的精神超越,这种生活方式和态度很容易受到陆龟蒙之类的文士们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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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90 陆龟蒙描写有关佛道两家的诗歌虽然多,但这些诗歌多是寻访道观寺院和与道士僧人的交往,属于游记诗和应酬诗,可以看出,其习禅慕道仅仅是一种心理的需求,也就是把它们作为一个工具,获得精神上的超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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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92 陆龟蒙在《松陵集》中有两首和皮日休探访寂上人的诗歌,《同袭美游北禅院》:“连延花蔓映风廊,岸帻披襟到竹房。居士只今开梵处,先生曾是草玄堂。清尊林下看香印,远岫窗中挂钵囊。今日有情消未得,欲将名理问思光。”(147),观其所作《寒夜同袭美访北禅院寂上人》诗,可知皮陆二人往往是一起访问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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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94 (四)“江湖散人”与“甫里先生”的儒学人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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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96 陆龟蒙有两个颇具特色的雅号:,一曰“江湖散人”,二曰“甫里先生”。他为此曾写过两篇自述体的散文,一为《江湖散人传》,二为《甫里先生传》。在这两篇著名的传记中,作者为我们勾勒了两个迥异其趣的自我形象:“江湖散人”与“甫里先生”,一为形骸放浪的“怪民”,一为崇儒自洁的士子。此自我形象的二重性,是陆龟蒙散文向我们展示的不同儒学人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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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698 “江湖散人天骨奇,短发搔来蓬半垂”的形骸放浪“怪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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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700 读读那篇为我们形象地描绘了“江湖散人”神态的《江湖散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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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53702 江湖散人天骨奇,短发搔来蓬半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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