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2057317e+09
1702057317
1702057318 以“白净无垢”种子对应孟子性善,以“善恶种子”(即阿赖耶识)释善恶混,其中会通儒释的取向是十分明显的。
1702057319
1702057320 又如论直:
1702057321
1702057322 康子馈药,孔子既拜而受之矣,乃曰:“丘未达,不敢尝。”此疑于拂人情,然圣人慎疾,岂敢尝未达之药。既不敢尝,则直言之,何用委曲。微生高乞邻酰以与人,是在今之君子,盖常事耳,顾亦何害?然孔子不以为直。以所以辞康子之言观之,信乎其不直也。《维摩经》云“直心是道场”,儒佛至此,实无二理。学者必欲进德,则行己不可不直。盖孔子之门人皆于其师无隐情者,知直故也。如宰我短丧之问之类。【781】
1702057323
1702057324 取《维摩经》的“直心是道场”与儒家之直合观,并进而强调“儒佛至此,实无二理”,显然已与二程对佛教的态度有了明显的不同。
1702057325
1702057326 与二程强调远离释氏之学说不同,杨时认为对佛家的道理也有详细探究的必要,而不能简单地加以否定:
1702057327
1702057328 《正蒙》谓:“万象为太虚中所见物,则物与虚不相资,卒陷于浮图以山河大地为见病之说。”山河大地正指物言之也。若谓指物言之可也,则浮图见病之说不足非矣。此与佛氏以心法起灭天地,更当究观。所谓心法起灭天地之旨,未易以一言攻之也。更详味之如何,或有未尽,无惜疏示。【782】
1702057329
1702057330 在杨时看来,佛家的义理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攻驳的。没有深入的体究,即使是批评,也不能切中肯綮。
1702057331
1702057332 杨时不仅强调儒佛之间一定程度上的相容,而且也看到了儒道之间的会通关系:
1702057333
1702057334 圣人以为寻常事者,庄周则夸言。庄周之博,乃禅家呵佛骂祖之类是也。如《逍遥游》、《养生主》,曲譬广喻,张大其说。论其要则《逍遥游》一篇乃子思所谓无入而不自得,而《养生主》一篇乃孟子所谓行其所无事而已。【783】
1702057335
1702057336 《庄子·逍遥游》一篇讲述的不过是《中庸》的一个道理,而《养生主》也只是孟子某个思想片断的展开。庄子只不过把这些平实的道理加以夸大罢了。
1702057337
1702057338 尽管杨时对佛道二家的思想,皆有深入的研习和体会,但并没有因此而动摇其根本的儒家信念:
1702057339
1702057340 儒佛深处,所差杪忽耳。见儒者之道分明,则佛在其下矣。今学之徒曰儒者之道在其下,是不见吾道之大也。为佛者既不读儒书,或读之而不深究其义,为儒者又自小也,然则道何由明哉?【784】
1702057341
1702057342 虽然儒佛二家在思想的深微处相去无几,但终究儒家之道既明且大。儒者如能不自小其道,见自家之道分明,则自然识得儒佛之间的高下。
1702057343
1702057344 第三节 理一分殊
1702057345
1702057346 杨时曾认为张载的《西铭》有混同于墨家“兼爱”的嫌疑,而程颐以“《西铭》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则二本而无分”开释之。【785】自此,“理一分殊”遂成为杨时思想的归旨之一。他在一封书信中如是写道:
1702057347
1702057348 天下之物,理一而分殊。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权其分之轻重,无铢分之差则精矣。【786】
1702057349
1702057350 这一段议论,与程颐《论西铭书》“分殊之蔽,私胜而失仁;无分之罪,兼爱而无义”的论述是完全一致的。
1702057351
1702057352 道理之一与人心之公是关联在一起的:
1702057353
1702057354 朝廷作事,若要上下小大同心同德,须是道理明。盖天下只是一理,故其所为必同。若用智谋,则人人出其私意,私意万人万样,安得同?因举旧记正叔先生之语云:“公则一,私则万殊,人心不同犹面,其蔽于私乎!”【787】
1702057355
1702057356 持公心则理一,用私意则万殊。这里强调的是理的客观性和普遍性。而落实到人的道德生活中,理一就意味着统一的行为准则和是非标准。理一同时又是仁的根源,因此才有“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的论述。由此,我们对于程颐之所以强调“公”与“仁”的相近,【788】有了更为切近的理解。
1702057357
1702057358 “分殊”并不意味着对“理一”的不同把握,而是在不同环境和条件下“理一”的具体实现。杨时对“中”和“权”的关系的讨论,可以视为其“理一分殊”思想的另一重要侧面:
1702057359
1702057360 问:“或曰中所以立常,权所以尽变。不知权则不足以应物,知权则中有时乎不必用矣。是否?”曰:“知中则知权。不知权是不知中也。”曰:“既谓之中,斯有定所,必有权焉。是中与权固异矣。”曰:“犹坐于此室,室自有中。移而坐于堂,则向之所谓中者,今不中矣。堂固自有中,合堂室而观之,盖又有堂室之中焉。若居今之所,守向之中,是不知权,岂非不知中乎?又如以一尺之物,约五寸而执之,中也。一尺而厚薄小大之体殊,则所执者轻重不等矣。犹执五寸以为中,是无权也。盖五寸之执,长短多寡之中,而非厚薄小大之中也。欲求厚薄小大之中,则释五寸之约,唯轻重之知,而其中得矣。故权以中行,中因权立。《中庸》之书不言权,其曰‘君子而时中’,盖所谓权也。”【789】
1702057361
1702057362 这里,“中”即理一,“权”即分殊。“权”与“中”是不能割裂开来的,“中”寓于“权”,“权”则是“中”的具体实现。
1702057363
1702057364 第四节 知仁与体验未发
1702057365
1702057366 杨时曾特别提到自己的读书法:
[ 上一页 ]  [ :1.702057317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