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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28 虽然性即天理,但由于性不能不附于人身而局于气质之中,气质有美恶清浊之万不同,因此,陷于其中之理(性)存在形态也就不尽一致。当理陷在浊气恶质之中,被其拘碍沦染而非复其本然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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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30 有时吴澄也把万有不同之气质称为命。性与命的关系是所谓一本万殊:“五金同入大冶炉,洪纤厚薄各异模。孰高孰下孰修短,孰为不足孰有余?浩劫变成只须臾,百年何事分戚愉。至人谓性不谓命,性惟一本命万殊。”【383】“至人谓性不谓命”典出《孟子》。孟子在论到性与命的关系时说:“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逸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智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384】在这里,“性”与“命”是作为一组相对的范畴,而“命”实际上就是气质之性。“性惟一本命万殊”是说天地之性(以仁义礼智为内容)人人相同而气质之性则万有不同。“命”原意只是表示赋予,“性”原意只是表示禀受,有所予乃有所受,有所受必有所予,它们是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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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32 为了说明何以天地之性善而气质之性有不善的问题,吴澄采用了水原与水流关系的比喻:“水原于天而附于地。原之初出,曷尝不清也哉?出于岩石之地者,莹然湛然得以全其本然之清。出于泥尘之地者,自其初出而混于其滓,则原虽清,而流不能不浊矣。非水之浊也,地则然也。人之性亦犹是。性原于天而附于人,局于气质之中。人之气质不同,犹地之岩石泥尘有不同也。气质之明粹者,其性自如岩石之水也;气质之昏驳者,性从而变泥尘之水也。水之浊于泥尘者由其地,而原之所自则清也。故流虽浊而有清之之道。”【385】水原之清以象性原之善,水所从出之岩石泥尘以象性所局之不同气质。流之浊乃因泥尘之所污,已成之性恶则因气质之污坏也。虽如此,以原之所自清故流之浊仍可清,同理,以性之本善故已成之性恶者仍可善。以上所说实可以用“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来概括。事实上,程颐在解释“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时也用了水的比喻:“夫所谓‘继之者善也’者,犹水流而就下也。皆水也,有流而至海,终无所污,此何烦人力之为也?有流而未远,固已渐浊;有出而甚远,方有所浊;有浊之多者,有浊之少者。清浊虽不同,然不可以浊者不为水也。……水之清,则性善之谓也。”【386】由水的源流清浊的比喻还可以引发进一步的联想:污浊之水并非不可以澄清,污坏之性也并非不可以复归于善。要使水澄清不能不加澄治之功,欲使人复归于本然之善亦不能不加复性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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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34 关于“情”,吴澄有两种说法,一说为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天之生是人,其生也,有仁义礼智信之性;人之有是性,其发也,有喜怒哀惧爱恶欲之情。”【387】一说为恻隐、羞恶、辞让、是非四心(四端):“盖天之生是人,其生也,皆有仁义礼智之性。人之有是性,其发也,皆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情。”【388】七情之情属于心理学意义上的情感活动,四端之情则属于道德意识与道德情感活动。七情之情无所谓善恶,而四端之情则皆为善。这两者不是简单的数量多寡(四与七)问题,而是性质不同的两个概念。历史地看,四端之情说是宋儒对孟子四端说进行新的演绎的结果;而七情之情说,其观念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先秦甚至更早。宋儒一方面沿用了七情之说,另一方面又出于性体情用的考虑而把孟子所讲的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心解释为情。这样一来,宋儒关于情的思想就形成双轨并行的局面。例如,在朱熹的情发于性的学说中,情是包括四端、七情都在内的。作为朱熹哲学的自觉继承者,吴澄也继承了朱熹性情学说上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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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36 关于如何处理“情”,吴澄的态度是主张应当“性其情”而不使“情其性”:“约爱恶哀乐喜怒忧惧悲欲十者之情,而归之于礼义智仁四者之性,所以性其情,而不使情其性也。”【389】这里所说的情是以七情为主的十情,而不是四端之情。如果是后者,也就不存在约而归之的问题,而应当说扩而充之、充而至之。约情以归性就是所谓性其情。约谓约束,约情以归性意即将情的活动约束在性所允许的范围内,而性代表着天理,因此,约情以归性,实际上就是要求以情从理、以理节情。性其情的性字作动词,意谓“使……合于性”,“性其情”意谓以情从理。性其情的反面是情其性,意谓理屈于情。在吴澄看来,“情其性”即意味着人欲战胜了天理:“天理难莹,人欲易胜,惟不知警,遂情其性。”【390】一旦情突破理的屏障就变成负面的欲,这个欲不是七情之一的欲。七情之一的欲泛指一种心理渴望,而作为天理对立面的欲则是指不合理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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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38 性其情与情其性的主要区分在于何者占据支配地位。性情关系中的性代表理性与道德因素,而情则代表非理性、非道德的自然情感向度。性其情意味着理性原则、道德原则的胜利,而情其性则意味着非理性、非道德的力量占了上风。吴澄拒斥情其性而坚持性其情,反映了他的理性主义立场以及道德优先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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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40 在吴澄思想中,自然合理之七情与自私邪恶之人欲,还是界限分明的。吴澄只说“无欲”,所谓“有性无欲,有一无二”,【391】却从不曾说“无情”。吴澄提出达到“无欲”的一个重要手段是“以理制欲”,【392】以理制欲意味着理性法则对感性法则的优先。吴澄的主张无欲,在哲学上具有反对人的异化、挺立人的主体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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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42 第四节 心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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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44 在吴澄生活的元代,时人已将“本心之学”的头衔加诸陆学之上,吴澄认为,这种观念基本上是一个误会,心学并不独指陆学,从尧舜直到周程诸子无不以心为学。他说:“以心为学,非特陆子为然,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颜、曾、思、孟,以逮邵、周、张、程诸子,盖莫不然。故独指陆子之学为本心学者,非知圣人之道也。”【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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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46 吴澄的这一见解,从直接的意义上说,是为陆学做了辩护,而在更广的意义上,则是为心学正名。他所理解的心学已非陆学可范围,陆学不过是其心学的思想资源之一,此外他更大量吸收了从周敦颐到朱熹等宋代其他理学家的心性思想,从他对“心学之妙”的如下理解可以明显看出这一点:“心学之妙,自周子、程子发其秘,学者始有所悟,以致其存存之功。周子云‘无欲故静’,程子云‘有主则虚’,此二言,万世心学之纲要也。”【3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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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48 吴澄在自己的著作中也使用了原属孟学的“本心”概念。众所周知,“本心”是陆学标志性的概念,以往的思想史研究者据此认为吴澄的思想中有陆学成分,然而,吴澄所说的“本心”与陆九渊其实有别。吴澄将“本心”理解为“万理之所根”:“夫孟子言心而谓之本心者,以为万理之所根,犹草木之有本,而苗茎枝叶皆由是以生也。”【395】借助于生物学上“根”的意象,吴澄表达了如下思想:“本心”与“万理”是先起与后发的关系。“本心”之“本”,与孟子所说的“四端”之“端”用法相近,都是强调原初、起始之义。说本心为万理之所根,一方面是说“本心”先于万理而生;另一方面是说先起的本心对于后生的万理还有一种引导作用。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心具众理”。“心具众理”并不就是“心即众理”。前者强调心作为思维器官对理的一种统摄能力,而后者则强调心所包含的内容就是理。站在“心具众理”的角度看,心是认识理的主体,而理则是心所认识的对象。而站在“心即理”的角度看,心与理这种主客关系变成了同一关系。虽然从“心具众理”很容易推到“心即是理”,然而,其间的差异不可不辨,朱熹与陆九渊的分野正在于此。陆九渊只不过在“心具理”的基础上往前多迈了一小步:“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心即理也。”【396】而朱熹则谨守“万理具于一心”的命题。【397】可以看到,吴澄坚守了朱熹的这个界定,没有像陆九渊那样从“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而进一步推出“心即理”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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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50 关于“本心”,吴澄不限于指出它为万理之所根,他还对本心的内容作了规定。“仁者何?人之心也”,【398】“仁者,天地生生之心也,而人得之以为心”。【399】以上所说的“心”,皆是指“本心”。与陆九渊一样,吴澄有时也把本心简称为心。“仁者,人之心”,意味着吴澄把本心的内容规定为仁。当吴澄把本心的内容规定为“仁”时,这个“本心”已经接近于“天命之性”。事实上,在吴澄那里,这两个概念并没有严格的区分,“本心至善,天命之性”【400】这样的提法就是一个清楚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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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52 本心以仁义礼智为内容,这就决定了它不可能只是个体封闭孤立的精神修养。因此,要做到“不失其本心”,正确的方法就不是离却事物专守此心,而是在处事应物之际体现此心:“迎接酬酢,千变万化,无一而非本心之发见,于此而见天理之当然,是之谓不失其本心,非专离去事物寂然不动以固守其心而已也。”【401】“于其用处,各当其理,而心之体在是矣。”【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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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54 “见天理之当然”、“各当其理”,然后可谓“不失其本心”、“心之体在是”,由此可以推出“天理即本心之呈现”这样的命题。这个命题与陆九渊心学的著名命题“心即理也”无疑有相近之处。然而,二者由此发生的意向大相径庭:由“天理即本心之呈现”,则欲尽此心当穷天理;由“心即理”,则“所贵乎学者,为其欲穷此理,尽此心也”。【403】与此相关,陆九渊强调向内求索,即所谓“收拾精神,自作主宰”,【404】不屑于对外部事物包括古人传注进行探究;而吴澄的如上命题则肯定了穷究事物之理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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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56 无论是言本心为万理之所根,还是讲“各当其理,心之体在是”,本心与天理(亦即事物当然之则与所以然之故)都未尝分开,由此可以看出,吴澄即使是在申述本心之说时,也始终没有忘记理的存在。对理所表现的这些关怀,更多地可以看出吴澄本心概念的朱学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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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58 由于心以仁为内容,所以吴澄又非常看重存此仁心,而存仁的主要方法则是主敬。主敬以存仁(心),这一点甚至被吴澄视为整个儒学之要:“(圣学之极)岂易至哉?期学而至之,惟当主敬以存吾心之仁,此其大概也。”【405】他还暗示,周、程之书对此有具体说明:“其悉,则有周子、程子之书在。”【406】很显然,吴澄对心学大要的如上理解,与其说是接近于陆学,倒不如说是承继了程颐、朱熹的主敬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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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60 相对于以本心概念为中心的陆九渊心学而言,本心理论只能说是吴澄心学的一个重要部分,但很难说就是核心。事实上,在本心之外,吴澄还广泛讨论了心的其他问题。“本心”是一个比较接近于“性”的概念,而“心”的一般意义则是作为知觉器官,它更多地与精神活动相关。如果说“本心”主要是一个道德范畴,那么,“心”所涉及的则是认识论、心理学领域。“本心”说主要讨论的是“本心”与天理以及德性之间的关系,在理论上是性善论证明的题中应有之义。而有关“心”的各种说法涉及了“心”的属性、作用以及它的不同状态等问题。宋儒之中,以朱熹论心最为详尽,吴澄对于“心”的见解基本上未出朱学范围,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心能觉知:“人心之虚灵知觉,其神明无所不通,苟能反而思之,则无不可知者。”【407】二,心为主宰:“我之所以为身者,心也”,【408】“人身心为主”,【409】“心也者,形之主宰、性之郛郭也。”【410】三,心具众理:“吾之一心,则所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吾心所具之理,即天下万事之理。理之散于万事者,莫不统于吾心;理之具于吾心者,足以管夫万事。天下有无穷之事,而吾心所以应之者有一定之理。”【411】四,收心与放心:“放故不放,不放故放,二者相通而不相戾,此学之全。知不放心,不知放心,二者相尚而不相同,此学之偏。”【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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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62 总之,与其说吴澄的心学是对陆学的继承,不如说它是对整个宋代乃至以前儒学心学思想的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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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64 第五节 物 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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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66 吴澄对格物的整体理解,可以下面这句话为代表:“外之物格,则内之知致。”【413】孤立地看“内之知致”这样的说法,容易让人联想到后来王阳明的致良知说。而吴澄关于知的界定“知者,心之灵而智之用也”,【414】更给人一种印象,似乎吴澄所理解的知完全是一个主观性的范畴。然而,就吴澄这个说法所要表达的意思来看,他主要是想强调知是一种运用心智的高级思维形式,并不涉及认识的来源究竟是心还是物这样的问题。事实上,吴澄恰恰强调认识活动(格物)的直接对象就是外在之物,“外之物格,则内之知致”这样的说法显示,致知与格物实际上是一个过程,格物就是致知的途径,除此而外,并没有独立于格物过程之外的致知工夫。吴澄的这个思想与朱熹也是一致的。对朱熹来说,格物与致知并不是两种工夫:“但能格物则知自至,不是别一事也。”【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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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68 吴澄之所以使用内外这样的区分,不过是要突出知的实有诸己特征。吴澄所理解的真知包含着行的维度:“知之而不行者,未尝真知也。”【416】就完整的知而言,必须包括反之于心,履之于身这些环节:“学、问,得之于外者也;思、辩,反之于心者,所谓知至至之,可与几也;行则以身履之而为其事,所谓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417】闻见得之于外,如果没有反诸身心、见诸实行,也就是说凝为德性、化为德行,那么,它终究不过是口耳之学,而非真知。因此,吴澄所理解的知只有一个,那就是德性之知。吴澄说:“知者,心之灵而智之用也,未有出于德性之外者。曰德性之知,曰闻见之知,然则知有二乎哉?”【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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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70 格外之物,致内之知,这种格物路线,吴澄把它称之为“儒者内外合一之学”,认为这样就不会出现务外遗内(记诵之学)或务内遗外(释老之学)之失。吴澄说:“此儒者内外合一之学,固非如记诵之徒博览于外而无得于内,亦非如释氏之徒专求于内而无事于外也。”【419】正是在与记诵之学和佛老之学的对比中,吴澄确立了他所说的这种内外合一之学的特征。记诵之学与佛老之学共同的问题在于未能兼顾内外,而其具体表现正好相反,一偏于外,一偏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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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72 吴澄认为,虽然在提倡多闻多见这一点上格物之学与记诵之学似无二致,但格物之学所从事的博文最终服务于反身穷理的目的,而记诵之学则以闻见的数量为追求,在以炫耀于人为满足,因此,记诵之徒可以说有闻有见,但与德性之知却不相干。记诵之徒这种为博而博的闻见活动,不仅不能带来德性上的增益,甚至会使他的内心越来越走向封闭。“记诵之徒则虽有闻有见,而实未尝有知也。昔朱子于《大学或问》尝言之矣,曰:此以反身穷理为主,而必究其本末是非之极致,是以知愈博而心愈明;彼以徇外夸多为务,而不敷其表里真妄之实然,是以知愈多而心愈窒。”【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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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74 对吴澄而言,格物的最终目的是要获得对所以然之理的了解,从而使人的行为完全合乎道德规范(当然之则)。这种格物紧紧围绕如何成为一个道德的人这样的目的。因此,尽管格的是外物,穷的是物理,但最终还是要落实到成就自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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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61976 从表面看,“记诵之徒则虽有闻有见,而实未尝有知也”这样的话似乎已将闻见之知排除于德性之知之外。但实际上,吴澄恰恰反对这种倾向。时有学者为区分德性之知与见闻之知,分别冠之以真知与多知之名。这种做法固然注意到德性之知与见闻之知的不同,但无形中却把见闻之知完全排除于德性之知之外,吴澄对此提出了批评:“今立真知多知之目,而外闻见之知于德性之知,是欲矫记诵者务外之失而不自知其流入于异端也。”【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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