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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60 他说:“未有言同盟者,其言同盟于幽何?齐桓自是为诸侯正也。”“齐主命则其言同盟何?夺其为正之辞也。”“曷为夺之?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主诸侯命也。”“盖自是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天下且见为当然,而相率以安之矣。”[40]礼乐征伐应由天子发出,名正言顺,不能由诸侯发出,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纯属不得已,这说明周天子地位的衰弱,也反衬着诸侯的骄横。他又说:“乱天下之大防者晋也,诸侯以晋为正,实以力为正,自时厥后,苟有力其从之,何知仁义?以享其利者为有德,其机在此,此谓大恶。”[41]晋为当时的大国,肯定晋文公的霸业,但他的霸业影响到周天子的权威,而且尚力不尚德,不可取,“享其利者为有德”,如果以霸业取代周王自谓是有德之人,则应属于“大恶”。在西汉,因为是新兴统治者代替了旧的世族,“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42]。道德规范又不是不变的,谁是主人谁就是道德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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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62 他对“讥世卿”评价说:“公羊子曰:讥世卿。世卿非礼也。其圣人之志乎?制《春秋》以俟后圣,后世之变、害家凶国,不皆以世卿故,圣人明于忧患与故,岂不知之?则何以必讥世卿?告为民上者,知天人之本,笃君臣之义也。告哀公曰:义者宜也,尊贤为大。”“是故非贤不可以为卿,君不尊贤则失其所以为君,彼世卿者,失贤之路,蔽贤之蠹也。”“世卿非文王之典也,无故无新,惟仁之亲,尊贤养贤之家法也。”[43]世卿也称世袭的贵族,讥讽他们在于其行为不符合礼,世卿与天下治乱、国家兴衰密切相关,圣人探明忧患原因,讥讽世卿是树立君主的绝对权威,恪守君臣尊卑之等。《春秋》之所以讥讽世卿是因为他们不断僭越,威胁到天子的地位与权力,同时也反衬周室的衰微。这里也提到尊贤,希望为卿者皆贤,贤卿可以辅助君主安邦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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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64 庄存与强调周天子的至尊地位,也在于维护业已衰弱的清王朝,乾隆中后期,清廷开始走向没落,他想借公羊学说为清廷维持旧秩序提供理论根据,从历史来看,这种愿望是徒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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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66 庄存与的公羊学在乾隆汉学考据如日中天之时不是主流,阮元评道:“主公羊、董子,虽略采左氏、穀梁氏及宋、元诸儒之说,而非如何劭公所讥倍经任意、反传违戾也。”[44]魏源称:“崒乎董胶西之对天人,醰乎匡丞相之述道德,肫乎刘中垒之陈今古,未尝凌杂釽析,如韩、董、班、徐数子所讥,故世之语汉学者鲜称道之。”[45]庄氏自己也“未尝以经学自鸣,成书又不刊板行世,世是以无闻焉”[46]。得不到当时主流学风的承认,因此影响甚微,到了嘉道时期其地位影响逐渐扩大。庄存与之学中经庄述祖、孔广森,[47]尤其是刘逢禄、宋翔凤,以及龚自珍、魏源等人的播扬,遂演成公羊学派,一时间成为儒学的主流,一直影响到晚清康有为的变法维新。庄存与作为清代公羊学开山鼻祖的地位不容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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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68 第二节 孔广森的另类公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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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70 孔广森(1752—1786),字众仲,号顨轩,又号撝约,山东曲阜人。他治经宗《春秋》公羊学,也是公羊学的代表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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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72 孔广森是孔子六十八代孙。其祖孔传铎袭封衍圣公。其父孔继汾为户部主事,名声显赫一方。孔广森少时从学于戴震,治三《礼》、《公羊春秋》,能作篆、隶书,入能品,尤工于骈体文,汪中、孙星衍十分赞赏他。乾隆三十三年(1768),他年仅十七岁,中乾隆戊子科举人,三十六年(1771)成进士,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散官授检讨。他成进士时,庄存与是当年会试的副主考。后来,孔广森进入庶吉士馆,庄存与也在馆中任教习。因此,他们两人不仅有座主与门生之谊,而且也有学术上的师承关系。他年少入官,翩翩华胄,文人、达官显贵争相与之交往,但他淡于世情,生性喜欢读书,“裹足不与要人通谒”[48],后辞官归里不再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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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74 家居期间,他心慕郑玄,筑“仪郑堂”,“杜门却扫,循陔著书”。[49]主要开始写作《春秋公羊通义》。他治《公羊》可谓祖述家学,同时也受清代公羊学的首创者庄存与的影响。他在写《春秋公羊通义》过程中,参考了庄存与的公羊学,他们治《公羊》的脉络大体相同,都推崇元末明初经学家赵汸所著的《春秋属辞》。在总结《公羊》义例以后,孔广森说:“自唐迄今,知此者惟汸(赵)一人哉。”[50]在该书卷六文公十年“楚子、蔡侯次于屈貉”一条中采纳庄存与说经,指出:“座主庄侍郎为广森说此经曰,屈貉之役,左氏以为陈侯、郑伯在焉,而又有宋公后至,麇子逃归。《春秋》一切不书主,书蔡侯者,甚恶蔡也。蔡同姓之长,而世役于楚,自绝诸夏。”又“若蔡庄侯者,所谓用夷变夏者也。”自谓:“广森三复斯言,诚《春秋》之微旨。”[51]四十八年(1783),他写成《春秋公羊通义》一书,全面阐释了公羊学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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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76 不久,祖母、父亲因病相继去世,对孔广森打击甚大,此后一病不起。临终前对其弟孔广廉说:“余生平所述,讵逮古人?《公羊》一编,差堪自信。”[52]表明《春秋公羊通义》为他一生最得意之作。正是此书确立了他作为常州今文经学大师的地位。由于孔广森过世早,许多书稿未能付梓,其弟孔广廉为他遗著的刊行尽力不少。孔广森的其他著作还有《诗声类》、《大戴礼记补注》、《礼学卮言》、《经学卮言》等,均收入《顨轩孔氏遗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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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78 这里仅以《春秋公羊通义》略谈一下他的公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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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80 一、《春秋》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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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82 孔广森对《春秋》称经有自己的理解,说:“《春秋》虽鲁史旧名,圣人因而不革,必有新意焉。春者阳中,万物以生,秋者阴中,万物以成。善以春赏,恶以秋刑,故以是名其经。”[53]《春秋》虽然是记载春秋时鲁国的历史,但有新意在里面,春表示万物的出生,秋表示万物的成长,又喻指春赏秋刑,包括因革损益善恶赏罚等微言大义,因此才称之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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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84 对于解释《春秋》的《公羊传》、《穀梁传》、《左传》三传,他原则上兼收并蓄,如说:“况乃公羊、穀梁、左丘明并出于周秦之交,源于七十子之党,学者固不得而畸尚偏诋也。虽然,古之通经者首重师法,三传要各有得失,学者守一传即笃信一传,斤斤罔敢废坠,其失者犹日有所受之,其得者因而疏通证明,诚可以俟圣人复起而不惑,倘将参而从焉,衡而取焉。彼孰不自以为择善者,讵揣量其智识之所及,匪唯谬于圣人,且不逮三子者万分一。逞臆奋笔,恐所取者适一传之所大失,所弃者反一传之所独得,斯去经意弥远。”[54]《春秋》三传的作者大都生活在战国后期,就其学术渊源而言皆为孔子后学,学者应平等加以对待。对于《公羊传》、《左传》、《穀梁传》这三传各有的偏重得失,学者不要因其得而完全笃信,也不要因有失而一概抛弃,要慎重对待其得失之处,参伍权衡,择善而从之,对《春秋》三传兼收并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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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86 但实际上孔广森还是偏向于《公羊传》,这与他把《春秋》当成包含微言大义的经书是一致的,下面的分析可以证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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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88 汉以来,治《春秋》的有《左传》、《公羊传》、《穀梁传》三家。孔广森认为《春秋》重义,说:“大凡学者谓《春秋》事略,《左传》事详,经传必相待而行,此即大惑。文王系《易》,安知异日有为之作《十翼》者?周公次《诗》,安知异日有为之作《小序》者?必待《传》而后显,则且等于扬雄之首赞,朱子之纲目,非自作而自解之不可也。圣人之所为经,词以意主,意以词达。虽无一二子之传,方且揭日月而不晦,永终古而不蔽。鲁之《春秋》,史也;夫子修之,则经也。经主义,史主事。事故繁,义故文少而用广。世俗莫知求《春秋》之义,徒知求《春秋》之事,其视圣经,竟似《左氏》记事之标目,名存而实亡矣!”[55]不赞同经传“必相待而行”并举例:文王作《易经》并不知后来有《易传》,周公为《诗》并不知后来有《诗小序》。因为经本身已经明确表达了圣人的意思。依此来看《春秋》,不能简单地说《春秋》叙事简略,《左传》叙事详细,《春秋》必须依赖于《左传》才得阐释清楚,这里的意思是说《春秋》自有一套诠释方法,并非《左传》能胜任,以下的话说明这一点。如《春秋》之作源于鲁国史,但孔子编修提升为经,这是因为据鲁国史作《春秋》时寓理于事,阐释其微言大义,使《春秋》变成经书。只求《春秋》之事,像《左传》那样而不理解《春秋》中所蕴含的义理、微言大义,那么《春秋》则名存实亡了,由此他把《春秋》当成哲理之书,在《春秋》三传中服膺《公羊传》是顺理成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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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90 他又说:“昔我夫子有帝王之德,无帝王之位,又不得为帝王之辅佐,乃思以其治天下之大法,损益六代礼乐文质之经,经发为文章,以垂后世。而见夫周纲解弛,鲁道凌迟,攻战相寻,彝伦或熄,以为虽有继周王者,犹不能以三皇之象刑,二帝之干羽,议可坐而化也。必将因衰世之宜,定新国之典,宽于劝贤,而峻于治不肖,庶几风俗可渐更,仁义可渐明,政教可渐兴。乌乎托之?托之《春秋》。”[56]《春秋》一书的重要性在于,孔子有德无位,以素王作《春秋》是希望为帝王立法,为其治理天下提供智力支持,也即思想理论基础。之所以以鲁国为依托,是因为鲁国在诸侯国中最接近周室,所谓周礼尽在鲁,周室已衰,鲁道凌迟,孔子希望通过作《春秋》确立周朝承袭夏商二代的合法性,重整周道,重树周天子的尊严与威信。而这些仅仅以叙事的方式是不能做到的,因此《春秋》中必然包含微言大义,寓政教于事中,如此才有“托之《春秋》”之义,也就是说《春秋》承载着孔子尊周室、拨乱反正等微言大义,《公羊传》解释《春秋》恰好昭示了这一点,因此可以说他尊《春秋》实际上是尊《公羊传》,从公羊学角度来理解《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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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92 在解释《公羊传》哀公十四年“制《春秋》之义以俟后圣”时,他写道:“君子岂不乐当世有圣帝如尧舜者,知君子而用之也?既不可得,退修《春秋》,以俟后世王者复起,推明《春秋》之义以治天下,则亦君子之所以乐也。《左氏》驰骋于文辞,《穀梁》圈囿于词例,此圣人制作之精意,二家未有言焉。知《春秋》者,其唯公羊子乎?”[57]《左传》因其在叙事而重文辞,《穀梁传》又偏于词例,二传皆未能领会《春秋》大义。只有《公羊传》真正知晓《春秋》大义,突出《春秋》为后世统治者立法、提供拨乱反治等理论根据。《春秋》不是叙事,而是寓教于事中,《公羊传》领会此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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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94 《孟子》作为经儒家经典,同样阐述儒家的基本思想,孔广森认为孟子最理解孔子作《春秋》之义,并把《公羊传》与《孟子》相比较,指出:“然而孟子有言,《春秋》天子之事也。《经》有变周之文,从殷之质,非天子之因革耶!甸服之君三等,蕃卫之君七等,大夫不世,小国大夫不以名氏通,非天子之爵禄耶?上抑杞,下存宋,褒滕、薛、邾娄仪父,贱谷、邓而贵盛、郜,非天子之绌陟耶?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四裔,殆所谓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者与非耶?愚以为《公羊》学家独有合于孟子。乃若对齐宣王言小事大,则纪季之所以为善;对滕文公言效死勿去,则莱侯之所以为正;其论异姓之卿,则曹羁之所以为贤;论贵戚之卿,又实本于不言剽立以恶衎之义。”“故孟子最善言《春秋》,岂徒见税亩,伯于阳两传文句之偶合哉!”[58]孟子发挥《春秋》所讲的因革之义,孟子讲因革,“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四夷”是《公羊传》三科九旨的核心,孔广森解释为“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这是以《公羊传》比附《孟子》,又以两书具体实例相对比,认为孟子最能理解《春秋》大义。他认为《左传》也讲义理,有合于《孟子》的地方,如《左传》宣公四年记载:“凡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臣之罪也。”《孟子·梁惠王》则说:“齐宣王问曰:汤伐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对曰:于传有之。曰:臣弑其君可乎?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对君臣关系采取灵活的观点。在他看来,《公羊传》与《孟子》相合,《左传》也讲义理,这无非是想证明《春秋》是讲微言大义的经书,而非叙述性的历史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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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96 总之,在他看来,《春秋》三传,“《左氏》之事详,《公羊》之义长,《春秋》重义不重事,斯《公羊传》尤不可废”[59],阮元称他的公羊学兼采《左传》、《穀梁传》,旁通诸家,“醇会贯通”,“成一家之言”[60]。这一家之言即以公羊家来理解《春秋》,把它视为寓教于事中、充满哲理思想性的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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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498 二、对微言大义的重新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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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500 孔广森治《春秋》宗《公羊》微言大义,但与正统的何休公羊学不同,对《春秋》微言大义做了重新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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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502 关于大一统,《公羊传》隐公元年说:“元年,春,王正月。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这里倡导大一统思想。何休解释说:“君,鲁侯隐公也。年者,十二月之总号,《春秋》书十二月称年是也。变一为无,元者气也,无形以起,有形以分,造起天地,天地之始也。故上无所系,而使春系之也。不言公,言君之始年者,王者诸侯皆称君。所以通其义于王者,唯王者然后改元立号。《春秋》托新王受命于鲁,故因以录即位,明王者当继天奉元,养成万物。”元为天地之始,然后系以春则为一年之开始,这是天地自然的开端,以此比拟帝王政治,王受命于天,为政治的开端,强调君权神授,以及王承继大统的至高无上的合法性。孔广森治公羊则不讲大一统,他说:“《尔雅》曰:元,始也。天子诸侯通称君。古者诸侯分土而守,分民而治,有不纯臣之义,故各得纪元于其境内。而何劭公猥谓,唯王者然后改元立号。《经》书元年,为托王于鲁。则自蹈所云反传违戾之失矣。”[61]他治经受汉学学风的影响,重视训诂考据,引《尔雅》训元为始,这里只讲天子分封诸侯,天子治天下,诸国分土分民各治其国其民,各有自己的纪年,在他看来这体现了分封制的特点,《春秋》谈的“分土而守,分民而治”,不是何休所说的大一统,并以此讥何休“自蹈所云反传违例之失”。就事实而言,秦以前确为分封制,秦以后才有郡县制,从制度上来说,郡县制更适应于大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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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504 何休又解释:“统者,始也,总系之辞。夫王者,始受命改制,布政施教于天下,自公侯至于庶人,自山川至于草木昆虫,莫不一一系于正月,故云政教之治。故《春秋》以元之气,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境内之治。政不由王出,则不得为政,故先言王然后言正月也。王者不承天以制号令,则无法,故先言春然后言王。天不深正其元,则不能成其化,故先言元而后言春。五者同日并见,相需成体,乃天人之大体,万物之所系,不可不察也。”孔广森只采用“统者,始也”至“故云政教之始”,删去以下原文,代之以“谨案,《尔雅》曰:正,长也,谓之正月者,十二月之长”[62]。他所删去原文“故《春秋》以元之气”以下包括对“元、春、王、正、月”建五始并举,以元气正天之端,以天端正王之政,以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境内之治,一以贯之,强调了建五始相互关联、互动的特点,这是何休公羊学基本教义,孔广森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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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506 公羊学提出“通三统”,即所谓夏商周三代分别为黑白赤统,借此宣扬“应天受命而王”的君权神授观念,孔广森则解释说:“正朔三而改,文质再而复,先王治天下之大法,虽文王不是废。”“继周而王者,当反寅正。”夏商周三代正朔的改变只是文质的更复,继承周朝的统治者必然要返回到夏时的正黑统,以建寅为岁首,这种更迭有循环论的色彩。他又释鲁隐公三年经文说:“三年,春正月己巳,日有食之”说:“然不曰王春正月,而曰春王正月者,正以三王不共春,施王于春上,则存三统之义不显。《汉书·律历志》述刘歆曰:春三月,每月书王,元之三统也。是古《左氏》师说亦然矣。”[63]把季节书于王前没有政治意义,三统即建寅、建丑、建子指春天三月,只说明建寅、建丑、建子三种历法的演变,不是政治意义上的历史演变。这种解释否定了天子受命于天的君权神授观念,是对公羊学以神秘主义解读朝代更迭、新君继位合法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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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9508 对于三科九旨,何休治《春秋》提出“三科九旨”义例,即:“新周故宋,以《春秋》当新王,此一科三旨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异辞,二科六旨也。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是三科九旨也。”讲述了尊周室、变化观念、尊王攘夷等微言大义。孔广森不同意这一说法,他反驳何休说:“治《公羊》者旧有新周故宋之说,新周虽出此传,实非如注解。故宋传绝无文,唯《穀梁》有之,然意尤不相涉。是以晋儒王祖游讥何氏黜周王鲁,大体乖硋,志通《公羊》,而往往还为《公羊》疾病者也。”[64]可休讲的“新周”虽然出自《公羊传》但并非如何休所说。“故宋”则《公羊传》没有这一提法,《穀梁传》虽然有但意义不同。至于何休所说的“黜周王鲁”,即所谓的孔子作《春秋》“托王于鲁”,在孔广森看来,与《公羊传》之义相互乖离,何休治《公羊传》并没有理解其大义。孔广森又说:“黜周王鲁,以《春秋》当亲王云云之说,皆绝不见本传。重自诬其师,以召二家之纠摘矣。”[65]不仅“《春秋》当亲王”之说不见《公羊传》,“黜周王鲁”也不见《公羊传》,它们不属于公羊学的研究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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