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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51 苏格拉底就是这样的流浪汉,以雅典为洞穴,视公民为囚徒,故喋喋不休,向囚徒述说真理,可囚徒多愤然,不以他为神,反以他为兽,以其言论,已危及洞穴——囚徒国家安全。囚徒,乃洞穴造就,所以,洞穴的基本属性决定了囚徒的命运,形成囚徒命运共同体和囚徒共识——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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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53 尔曰,洞穴外有天地。人不仅为自己影子的主人,且为万物之灵。尔如是说,便危及囚徒共识——民意。然而,尔以真理撄民意,则有损于洞穴政体,洞穴便以囚徒法庭来审判你。囚徒陪审团,以民主方式——投票定生死。五百囚徒投票,初以常情度之,近半数以为无罪;再以思想论之,将思想付诸民意,民多欲其死矣。然亦有闻其言而留其人者,虽不及三分之一,但已可见真理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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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55 民主制的洞穴,何以容不下一个言论自由者?他没违法,未犯罪,就因他在信仰上没被“民意”化,而是专门跟“民意”唱反调,何以与“民意”为异就得死去?何罪之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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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57 洞穴里的民主是囚徒民主,是民意统治的城邦,而非法治之国。对于苏格拉底的审判,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苏格拉底和柏拉图都反对这样的民主,他们期待用真理之光普照的理想国取代被假象误导的洞穴,用人的理性为自然立法的知识王国的“哲人王”取代基于囚徒共识的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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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59 在理想国里,他们的信仰从“心中的道德律”走向“头顶上的星空”,从自我意识走向绝对理念——“神是不动的一”。至此,哲学已完全取代神话,命运被自然哲学化为逻各斯,神被形而上学化为具有唯一性的最高存在。从泛神走向一神,与此相应,人类通往理想国,并走向“哲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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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61 哲学,从苏格拉底开始,就有着伟大的抱负。它参与政治,与政治一体化,要造就“哲人王”。苏格拉底之死,是哲学的第一次受难。在这次受难中,哲学没有显示奇迹——诞生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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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63 他没有孔子幸运。孔子没有受难,在专制制度下,他成了王者——“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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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65 “素”为原始。子曰“绘事后素”;庄子所谓“朴素美”,为一切美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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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67 “素”,从形态上言;“朴”,从结构上言。两字同义,而视角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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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69 老子说“朴散则为器”,道出了宇宙生成的一个基本原理。如将“素王”放在这种本体意义上来理解,就会发现它是所有现实之王的根本,是一切王者都必须认同的“理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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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71 苏格拉底的哲学追求,与希腊民主制冲突,究其原因,是他的哲学有问题,还是民主制出了问题?在哲学与民主制的冲突中,苏格拉底视死如归,捍卫了哲学的价值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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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73 可民主制呢?似乎比苏格拉底的生命还要脆弱。在真正的毫不妥协的言论自由面前,它表现出了神经质的冲动,对一个无所畏惧的言论自由者,做了最后的判决——饮一杯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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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75 群众扼杀个体,可制度却没有战胜哲学。苏格拉底不惜一死,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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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77 不能简单指责苏格拉底反对民主,实际上,他对民主制的基础,提出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坚持个体性,还是服从人民性?”在行政方面,他也提出了异议:“采用精英代议制,取消群众评议制。”智者行政,专家治国,这一套公务员制的管理思想,也在苏格拉底的抗议中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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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79 现在,我们才懂得,检验民主制的试金石,不是人民性,而是个体性。人民性,几乎是所有制度的基础,而唯有民主制,要以个体性为基础。自由的个体,一旦要超越人民性,就会成为“人民公敌”。真正考验民主制的,不是所谓全民投票,少数服从多数,而是对自由个体的容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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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81 雅典民主制,没能经受住个体性的考验,它以人民的名义,杀死了苏格拉底,同时,它也就为自己敲响了丧钟。而苏格拉底,这位当年的人民公敌,如今已是自由之父和民主的尺度。他为哲学捐躯,停下了走向“哲人王”的脚步。也许,冥冥之中有神意在,他再迈一步,就会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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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87 回到古典世界 25 苏格拉底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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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89 苏格拉底入狱后,柏拉图就养成了每天拜访苏格拉底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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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91 他说,我们——当然是他的学生们,总是拂晓时分在法院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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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93 因为这儿离监狱很近,我们可以一边谈话,一边等待监狱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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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95 一看见监狱开门,他们就来到苏格拉底身边,陪他度过一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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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97 有一天,他们去得早了一些,听监狱看守说,陪审团在为苏格拉底除去脚镣手铐,同时向他宣布,今天应该如何死去。随后,他们见到了苏格拉底,他的脚镣手铐已被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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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8599 桑蒂比——苏格拉底的妻子,抱着他们的小儿子,坐在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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