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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15 《山海经》世界,用神话学的眼光来看,便是个神话世界,通过考古学反映出来的,则是个文化的江山。我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呈现于我们眼前的,便是以考古命名宛如遍地开花的各种类型的文化。苏秉琦将所有这些文化分为六大区系,其分布,如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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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17 夏,就是大。黄河比汾河大,平原比盆地大,天下多大呵,规划天下,就是夏。夏,要解放河流,让文明跟着河流走,以流域为国家,这就是夏。传说,禹凿龙门,让黄河流过,自由的黄河,为文明造血,造就了华夏中国,在黄河流域留下了文明的遗迹——二里头文化,那就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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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22 六大区系文化,冲突与融合,形成三大集团。沿海一线,从东海到渤海,汇聚于江淮和黄淮之间,形成以龙山文化为代表的东夷集团;长江一带,以江汉为中心,分布于两湖流域的“古代江南”,形成以屈家岭文化为代表的南蛮集团;这两大集团,一由东而西,一从南往北,都进入中原——原来仰韶文化地盘,如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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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24 唐晓峰《人文地理随笔》中,说到国家起源的“地理机会”线——“龙门——碣石线”。这一线,西起吕梁之南端的龙门山,向东北延伸,越过霍山,再向东北行,直至河北昌黎,抵达渤海湾。唐晓峰认为,这是一条农牧业分界线,而文明初期的亚洲内陆国家,多半就在这条分界线上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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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26 这条线,因为是从太史公方舆里指出来的,所以,又称之为“司马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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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28 那根从龙门出发,伸向东北,直至海边的“司马迁线”,引出了夏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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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30 可夏文化并未沿这一线往东北走向海岱,而是渡过黄河,往东南去,进入以嵩山为中心的山区,从海拔500-400米的汾运盆地到达海拔300-100米的伊洛盆地。此地三面环山,其西有熊耳山,西北有中条山和崤山,西南有伏牛山,北有太行、王屋二山。山势如太师椅,有夏居之,靠西北,向东南,黄河贯穿其间,且与淮河、长江水系相连,有四通之利,又有山河之险,人称“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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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32 嵩山之于夏,若岐山之于周,乃天命之山,立国之原。《国语·周语上》曰:“昔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古时“崇”与“嵩”通用,故有“夏都阳城,嵩山在焉”一说。《逸周书·度邑解》也有从伊水到洛水“其有夏之居”的说法,而近年来的考古发掘,则将“有夏之居”发掘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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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34 在考古学里,“有夏之居”被称作“二里头文化”,因为遗址所在地,就在洛阳偃师二里头。有人说,二里头文化并非夏文化的开端,而是“太康失国”“后羿代夏”之后的夏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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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36 当我们从神话的“昆仑摇篮地”进入历史传说的“华夏摇篮地”时,政治地缘也就从南北炎黄对峙转向东西夷夏相争;国土规划及其政权形态,也从顺着山脉展开的“连山”政权转向沿着河流流域分布的以“治水”为标志的“连水”政权;权力的合法性来源,则从禅让向革命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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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38 转变的主角,在夏为启,在夷为羿。夷夏相争,从陶寺文化就已开始,一直争到二里头文化。《左传·襄公四年》就将“昆仑摇篮地”的神羿转化为“因夏民以代夏政”的“华夏摇篮地”的有穷氏后羿,逢蒙则为寒浞代替,原为弃儿,被羿收养,“信而使之”,却篡权,并害死羿,且烹而食之。羿死后,嫦娥改嫁寒浞,生二子。羿之死,与《荷马史诗》之阿伽门农相似,都被“女子与小人”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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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40 后来,夏后裔少康继起,攻灭寒浞及其两子,作为夷的一支,有穷氏从历史舞台上消失,夏夺回了政权,史称“少康中兴”。夷夏交相胜,导致两族共和解体,使夏、商、周三代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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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46 回到古典世界 12 陶寺文化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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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48 “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殷周以来的历史被“革命”拽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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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50 可殷周以前,“革命”是个什么样子?从《山海经》里,我们看到的,是蚩尤、共工之流的“造反”,这显然与《易传》里说的“汤武革命”不一样。“革命”要有正当性,而“造反”则无须合法。正当性来源于天地,“天地革而四时成”,所以,就有“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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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52 “顺天应人”,就要“究天人之际”,也就是要知天命,知人心。于是,就有了“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民”一提出来,天命就无须通过个体来表决了,众多的个体就变成了众生——一堆土豆,用一只“民”的袋子,就可以打包带走,关键是“民主”。所以,要“求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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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54 《诗经》里,多有“求民主”。“民主”就是“民”的代表。若谓天命赋予革命正当性,那么“民主”就赋予革命合法性。殷夏之际“汤”和殷周之际“武”,都是这样的“民主”。不是谁都有“革命”的资格,要“民主”才有;不是谁都能自称为“革命者”,要应天命的“民主”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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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56 “民主革命”的提出,有一个莫大的好处,那就是,它使人类最为暴力的行为文明化了。若无“革命”的禁忌及其神圣化,原始的“革命”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我们来看陶寺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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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58 许宏的《何以中国》中提到了陶寺文化里的一次革命。那次革命,显然不是“民主革命”,而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是“造反有理”的“暴民运动”,毁了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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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99960 许宏告诉我们,他何以排除此次暴行非外来族群攻掠,而确认其为底层社会的一次“革命”呢?原来他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宫殿区,已被从事石器和骨器加工的工人所占据,一条倾倒石器、骨器废料的大沟里,三十多个人头骨乱堆,多为青年男子,头骨大都被砍切,有的只留面部而形似面具,有的头骨下还连着好几段颈椎骨。以人骨计,约有40-50人,与兽骨混杂。大沟底部,有一具三十多岁的女尸,虽为全尸,但颈部扭折,嘴大张呈惊恐状,两腿叉开,阴部竟被一根牛角狠命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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