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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力量（第9版） [:1702204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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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和阿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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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 年，奥古斯丁去世。46 年后（西）罗马帝国覆灭。罗马帝国掌握政权的最后几个世纪见证了基督教在社会各个阶层的广泛传播，教会最终与国家结成了同盟。与此同时，对恶魔、巫术、占星术和其他蒙昧迷信的信仰也大大增长。476 年，罗马最后一个皇帝被废黜，从此理智之光在欧洲熄灭。黑暗时代持续了约一千年。与同时代东方耀眼的文明相比，欧洲几乎算不上一个文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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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罗马帝国覆灭的是蛮族的轮番入侵，在帝国覆灭之后，游牧民族仍然不时光顾。在第一波的入侵中，日尔曼的一个部落占领了罗马。在后一个世纪（6 世纪），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Justinian）再次统一了部分西罗马帝国。但他死后不久，意大利又相继遭受伦巴族人、叙利亚人和埃及人的野蛮侵略，而西班牙则被穆斯林征服。在法兰克卡洛林王朝的查理大帝（Charlemagne）统治下，罗马重获短暂的稳定，（在 800 年的圣诞节）建立起了后世所称的神圣罗马帝国。但是不久之后，维京人和穆斯林再次入侵，给帝国带来了混乱和毁灭。这个时期斯拉夫人对巴尔干半岛的征服使得希腊和拉丁文化分离，希腊教会和拉丁教会也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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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世纪的波爱修（Boethius，因叛国罪被处死）和 9 世纪的约翰·司各特（John Scotus，他的著作在死后被禁）这两个博学的思想者都是这个晦暗无光的时代中才华出众的哲学家，尽管在这个黑暗时代实际上不存在什么哲学创见。这两个人的思想实际上仍属于新柏拉图主义，不过颇具独创性和深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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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到 1000 年，侵略大致结束。北方各式各样的入侵者已经被基督教化，相对稳定的国家在欧洲扩展开来，教皇和不同的世俗权威也建立起了大致彼此依赖而平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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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被称为中世纪盛期（high Middle Ages）的这段时期中，教皇成为欧洲最有权力的领导者。教会是欧洲文明的统一机构，君主无法藐视，毕竟教会站在天堂的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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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时代之后社会渐趋稳定、繁荣，城市发展了起来，同时由于商业和军事上的接触带来了和希腊、阿拉伯、印度文化（这个更为间接）的交流，人们的精神生活以教会主办的大学为中心也渐渐丰富繁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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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独立思想或异教思想并非安然无恙，尤其要是教会权威认为它支持了异端思想，它的处境就更加危险。在中世纪的宗教法庭上，被控为异端的人将会受到审判。这些秘密审判没有辩护权这一回事。控告者不具名，而刑罚以服务真理为名实行。令人关注的是，刑罚不仅针对被告，还要同样针对被告的支持者。你可以想象，找人为自己作证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异端者认罪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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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中世纪盛期是一个个性解放、知识传播、思想活跃的时代。对那个时期的思想者来说，一个很重要而有趣的哲学问题是共相（universals）问题——无论对于亚里士多德（见第四章）还是对于当代分析哲学家（见第九章）而言，这个问题都不容忽略。简言之，问题是这样的：当一个词语（名词或名词短语）被用来指称多于一件的事物（即被用作“普遍”词语）时，它是否指称着人类心灵之外的存在者？举个例子。我们说“贝拉克·奥巴马是个男人”，第一个词语“贝拉克·奥巴马”指称一个存在于心灵之外的个体。但是“男人”这个词语呢？有人认为像“男人”这样的普遍词语指称的是存在于心灵之外的事物，他们就属于唯实论（realism）；有人认为这些词语仅仅对应于心灵中的概念，他们属于概念论（conceptualism）。还有人认为，既无须把共相看做世界中的真实存在者，也无须把它们看做心灵中的概念，人依然足以说明普遍词语——他们属于唯名论（nominalism）。这些理论中有正确的吗？正确者何在？这是哲学家中经久不衰的话题。或许你的老师会让你来对付一下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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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盛期和阿拉伯世界的接触重新燃起了欧洲教会的领导人物对亚里士多德哲学的兴趣。几个世纪以来，穆斯林世界与基督教世界比起来享受着更多接触古代希腊哲学的便利条件。许多基督教思想家首先是通过阿拉伯人对亚里士多德的评论以及由希腊文本的阿拉伯文译本进一步转译成拉丁文译本的著作才接触到亚里士多德的哲学的。因为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的理念世界的否定似乎与表现为奥古斯丁和柏拉图哲学的基督教哲学并不一致，一些教会的思想者（著名的波纳文图拉［Bonaventura，约 1217—1274］）认为必须抛弃亚里士多德的学说。还有一些人（著名的大阿尔伯特［Albert the Great，1193—1280］）认识到亚里士多德是历代最伟大的哲学家，认为基督教信条和亚里士多德哲学之间在根本上必然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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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世纪盛期，大学纷纷建立，其中包括闻名遐迩的巴黎大学。这是索邦大学的照片，它是组成这所大学最有名的学院之一。它由法国神学家罗伯特·德·索邦（Robert de Sorbon）于 1247 年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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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类思想者中，圣托马斯·阿奎那（St. Thomas Aquinas，1225—1274）是最为关键的人物。他的哲学在 1879 年被教皇列奥十三世定为天主教的官方哲学。直到今天，阿奎那的学说体系仍然是天主教学校里教授的正统哲学，因此阿奎那的思想仍然直接地影响着现在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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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那有机会接触从希腊文直接翻译过来的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不是由阿拉伯文译本再转译的拉丁文译本），他对亚里士多德有精深的了解。就像奥古斯丁将柏拉图哲学和基督教结合在一起，阿奎那也把基督教同亚里士多德哲学融合了起来，他实际上是将希腊哲学家的原理和特征嫁接到基督教启示的真理上，其结果是建立起了一个由知识论、形而上学、伦理学、政治哲学、法律哲学理论构成的完整的基督教哲学。在本书中我们还会再碰到阿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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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那还有一方面值得一提。在阿奎那生活的时代，哲学和神学终于开始走上不同的道路。没有人能比阿奎那更关心两者之间的界限。他的主要观点是哲学建立在理性的认知上，而神学的基础是由信仰带来的启示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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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那确信存在一个秩序井然的真实的外部世界，人类可以获得对这个世界的知识。他不相信实在出自人类的思想，他对人们攻击科学的价值也不抱以同情。然而，阿奎那认为我们即使可以获得关于自然世界正确的知识，这样的知识也是不充分的。它没有考虑另外一个世界——超自然的真理世界。阿奎那认为人类理性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内容，包括基督教信仰最深刻的方面：三位一体、上帝道成肉身，以及耶稣复活。这些奥义超越了我们的理智，是我们的能力无法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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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些神秘的事物超越人类的理性，阿奎那认为它们并不与理性互相对立。真理只有一个，一部分可以通过理智达到，而一部分则要依靠信仰。对于阿奎那来说，人类理性能够知道上帝存在，也能知道有且只有一个上帝。然而，有关上帝存在的其他方面却不甚了了。最后一点，哲学只是神学的婢女——理性是信仰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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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那形而上学的主要观点可以总结如下。阿奎那认为，变化可以用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说理论来解释：动力因产生变化；质料因是变化的材料；形式因是事物的形状；目的因解释了为什么存在变化。（见“为什么人类直立”一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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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赞同亚里士多德的观点，所有自然物体都由质料和形式组成。质料就是组成物体的材料，在变化过程中保持不变，而形式决定了物体的种类。由于是不同的两团质料，两块石头不同，又由于形式相同，它们都是石头，因此两者相同。与柏拉图-奥古斯丁传统不同，阿奎那认为物体的形式不能独立于质料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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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人类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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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那说有四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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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动物用它们的感觉器官来寻找食物。因为感觉器官大多在脸上，它们的脸朝着地面。相比之下，人类用感觉来寻找真理，为了这个目的，他们能够向上和向四周看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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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脑在身体其他部分之上时能够更好地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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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果我们四肢着地，我们的手就不能空出来做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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