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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个视频后来被证明是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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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参看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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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参看高觉敷主编:《西方近代心理学史》,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4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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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有些现代语言学者可能不同意我的这种“转换”,认为这是一种“还原论”的做法,把原始民族很多丰富细腻的内容丢掉了,但这是另一个问题。这里主要讨论的不是哪种语言更好、更丰富,而是语言是怎么产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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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参看康德:《实用人类学》,邓晓芒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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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参看《德意志意识形态》,载《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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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参看张浩:《思维发生学——从动物思维到人的思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160页。不过,说原始人已经能够说“我”却不能说“我们”,对这点我有点怀疑。从儿童心理来看,有的幼儿甚至是先学会说“我们”、“我们家”,然后才学会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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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起步 第二部分 自我意识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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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课程的开始,我们就提出了三个大问题,第一个:“我们从哪里来?”第二个:“我们是谁?”第三个:“我们到哪里去?”第一个问题揭示了我们起源、我们的历史、我们发展的目的和方向。第二个问题,我们回到了我们自己——“我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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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谁?”这个问题使我们意识到自我问题了。自我意识的启动、自我意识的发动就是从这里来的。我们现在要开口问自己是谁,或者说:“我是谁?”其实这个问法有点奇怪。我们经常会问一个东西:“它是什么?”只有面对一个具有人格的人我们才会问:“他是谁?”但这个问题是基于前一个问题的,比如我们看到一个黑影,我们首先会问:“那是什么?”如果有人告诉我们:“那是一个人。”这时我们才会进一步追问:“他是谁?”但是,唯独在问到“我是谁?”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不能先设问:“我是什么?”在日常生活中,一般我们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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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前面这个问题——人的本质问题,我们会问:“什么是人?”“人是什么?”更有学术性的问法是:“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我们前面讲了,亚里士多德认为“人是理性的动物”,荀子讲人是能够“明分使群”的动物,他们回答了人是什么样的一种动物。但是现在这个问题跟人是什么样的动物是不同的。我们问的是:“我是什么?”你可以问:“人是什么?”你却不能问:“我是什么?”因为任何一个“什么”都不能问“我”是“什么”,只有“我”才能这样问。但当“我”这样问时,就已经把“我”放到任何一个“什么”的同一水平上来了,而“我”和其他任何“什么”并不能处于同一水平,它只能与其他的“我”处于同一水平,所以这样的问法是自相矛盾的、非法的。换言之,“我是什么?”这个问题把“我”等同于一个“什么东西”了,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问:“我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你不可以回答“我不是个东西”(大笑)。你要是回答“我是个东西”也不行,因为这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我只能问:“我是谁?”也就是说,我在其他那些和我处于同一水平、同一层次上的“我”中间是哪一个“我”?我在“我们”中是哪一个?只能是用这个特定的“我”来回答,回答什么东西都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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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自己问到“我”的时候,只能用“我是谁?”来发问,因为他跟所有的动物都不同。你说人是动物,那可以,人类学家可以从旁加以定义:人是什么样的动物。但“我是谁?”是自我意识的问题。要回答自我意识的问题,就要先从这个问题入手来考察自我意识的基本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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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起步 一、超越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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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意识的基本结构,可以用这两个概念来概括:一个是超越,一个是反思。它既是超越的,又是反思的。超越就是超出自身之外,反思就是从外部返回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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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前面讲到,自我意识是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和巩固起来的,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它必须借助语言,也就是命题语言、符号语言,在与他人交往的关系中建立起来。当然,语言本身就是历史的产物,它从自身中发展出一个“我”的概念是经过漫长的历程的。我们最开始不会说“我”,小孩子要到三岁已经会说很多话时,才开始会说“我”。人类的语言就是一个历史发展的过程。语言是历史的产物,它是从前人那里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每个小孩子生下来都要从父辈那里学习语言,原始人也不例外。所以说,语言是传承下来的,它蕴含着人类以往的全部生活经验。而自我意识的培养离不开人和他人、和整个社会的交往;自我意识就是在人与人的不断交往之中,由于语言的形成,特别是由于创造出一个“我”字以方便交往,而建立起来的。自我意识的运用是后来才出现的。最初人们还不会用“我”来指称自身,但是,语言的产生使人的记忆具有了连续性和传递性,人类就在相互交往中培养起了自我意识的萌芽,首先就是对自己的同一性和连贯性的体认。对自我意识在交往中的形成,记忆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记忆的传承和整合作用在我们学说话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而由于我们学会了说话,我们就有了一种整体性的记忆,语言就把记忆凝结到了一起。这就使人类的记忆和动物的记忆具有了完全不同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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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记忆要考察一下。首先,人的记忆跟动物的记忆是不一样的。动物的记忆只能被看作一个备用的资料库,这些资料互不相干。动物的记忆基本上就是这一点那一点,有的印象深,有的印象浅,它熟悉的某种声音,它经过的某个地方,最终都可以用在它求生的目的方面。但是这些资料本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即使有时间、空间上的联系,或者这个表象和那个表象同时在场的并存关系。比如“条件反射”所形成的联系,这也是它所记得的一种现成的资料,它就和其他资料一起摆在那里。动物的脑子就是一个储备箱,它有时候就到里面挑出一些资料来用。人的记忆和动物的记忆不同,就在于人的记忆处于自我意识的统觉之下。人的记忆有统觉在起统摄作用。康德就特别重视统觉。统觉通过自我意识把所有观念表象的记忆统起来,人的每一个记忆、每一个表象里面都伴随着自我意识,并以此来和其他所有的记忆表象产生关联。在自我意识统觉的统摄之下,记忆的总和就构成了组建自我形象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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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忆构成了一个独特的自我形象,当我问“我是谁”的时候,我脑海里所涌现的是我从生下来到现在的所有记忆,我在这个记忆里寻求自我。我要看到我自己、考察我自己的时候,就把这些记忆尽可能完备地提取出来,形成一个自我的形象。例如,我是个善良的人或者我是个狠心的人等,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材料,当我自己问自己是谁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一起浮现出来。人的记忆就是人对自己全部表象的总和。我对自己的内心记忆加以扫描,我记得我自己曾经做过哪些事情,把那些表象加起来、统起来,就是我的形象。它可以让我知道我是一个什么人,我是谁。这是其他动物所没有的,哪怕是高级动物,哪怕是猩猩、猴子、大象,它们都不会把所有的记忆汇集起来形成一个自我的形象。只有人才可以把自己当作一个整体的对象来观察、思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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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意识并没有体现为自我意识。“我”的概念、“我”的表象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它是后来才建立起来的。最早的意识就是一般的意识,也就是关于一个对象的意识,指向一个对象的意识。一切意识都有一个所指的对象,我们称为“对象意识”。对象意识是与自我意识相对而言的,一个指向对象,一个指向自我。一般讲的意识都是对象意识,就是意识到一个对象,这个对象不一定是实有其物,也可能是一切你把它当作对象看的表象,包括你的想象、幻想、梦境……最早的意识就是这种对象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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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归纳一下,什么叫对象意识呢?就是首先要把意识和意识的对象区别开来。在意识自身和对象之间有一个清晰的区别,并且通过语言的共相把它确定下来。也就是说,首先把自己和对象分开,有一个对象,我现在面对着它了,我就用一个共相把它确定下来,把它叫作“这一个”。黑格尔在他的《精神现象学》里把对象称为“感性确定性”,这个最初的对象是感性的“这一个”,是直接的对象,这一个东西在面前,我们就称为“对象”,简单一点说就是“这”。“这”是一个共相,因为任何一个东西我们都能指着它给它安上一个“这”。我们把它称为“这”,好像是特指的,是这个而不是那个,但其实它又是一个最普遍的共相。这片树叶、这块石头、这一处泉水、这一座山……都是“这”。所以“这”的概念是一个最广泛的共相,它是一切命名的前提。不管给什么东西命名,首先都要说“这是……”。“这是纸”、“这是桌子”、“这是台灯”……小孩子学语言的时候,母亲给他指着说,这是马路,这是人,等等。我们学英语的时候,首先就是“This is…”,都要用This或者That,这是最基本的一个共相、语词。当你会说“这”的时候,你就已经有了意识了,你可以说“这是什么”。这个命名就是语言的最原始的状态、语言的细胞,语言就是通过命名建立起来的。前面讲到真正的语言是“命题语言”,而最基本的命题语言,其实就是命名,通过命名才形成命题语言。命题语言形成以后就有了类意识,这个我们前面也讲到了。我们使用同样的语言,那么我们就是同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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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给这个那个对象命名,那么我们是否能给同类的这个那个人命名呢?当然可以。只不过这里有一点不同,我可以给其他事物命名,但我叫它,它不会答应,它也不在乎我怎么给它命名;而我给另一个人命名,如果他接受了,认可了,我叫他他会答应。有些家养的宠物(比如狗)也能听得懂自己的名字,但野生的就不行。我们看《人与自然》节目,节目里经常给某只野生动物命名,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为了拟人化描述的方便。人类则借助互相命名而意识到对方不仅被命名,而且也是一个命名者;他能接受我对他的命名,也就意味着他在用我的眼光看他自己、为他自己命名。这样,我们在语言交往中就可以把对方看作自己,同时也把自己看作对方。因此,我在命名的时候也意识到了他人也是一个个体,也有决定权,能够决定是否接受我的命名;而我本身也是一个个体,可以接受别人的命名,也可以给任何物、任何人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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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命名,你同意了,那么你和我的“这一个”就沟通了,我就知道你也是一个可以命名和接受命名的主体。所以通过我们的类意识,人就能够把对象看作自己。在语言的交往中,我们知道,我说一句话别人懂了,能够回应我的话,我才能把话继续说下去。当我知道对象也懂我的话时,我就把这个对象看作自己人,我就把他看作我自己。用哲学的术语来说,我知道他人和我是“同格”的,我的“这一个”人格和他的“那一个”人格是同格的。如何表达这一点呢?这时候,一个既是个别又是普遍的命名就呼之欲出了,这个命名就是“我”。当然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名称,而是一个人称代词,但它可以代替真正的名称来用,而且每个人都可以用它,可以说它是我们每个人的共名。但它只是自称的名称,它所代替的只是每个人的专名,它的所指就是那个说出这个字来的人,而它到底是指谁,要看是谁在说它。张三说它就代表张三;李四说它就代表李四;大家都在说它,它就是“我们”,即复数的“我”。本来我的话是表达自己的意思的,但是通过语言的交往,我知道别人也懂了我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用“我们”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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