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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创新工作能稳定地带来每年10%的回报率和增长率(这是“合理财务管理”的标准)是相当愚蠢的。它对创新的期望过高,却又对它太低估。因此创新型公司并不把经营业务中的投资回报率应用于创新工作,也不会用这些指标来衡量一项创新设想和创新过程的合理性,或是用来衡量创新工作者报酬的高低。最古老的一条创新原则,大概是杜邦公司在60年前所总结的,即除非新产品或新服务已经投入市场两三年,并度过了婴儿期,否则不要把它们列入正在经营的业务指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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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型公司还要对创新工作进行严密的控制。在创新型公司,人们从不谈论“创造性”——“创造性”是那些从不创新的人的口头禅。创新型公司谈论的是工作和自我约束。他们会问:“我们下一次应该从什么着眼点来检查这个项目?届时我们期望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我们该多久进行一次检查?”如果一个设想连续两三次没有实现目标,创新型公司不会说:“让我们加倍努力吧!”而是说:“我们是不是该干点别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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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创新型公司会主动放弃陈旧的、过时的、不再有生产力的东西。它绝不会说:“做工精良的马鞭子总会有市场的。”它知道人类创造出来的所有东西迟早都会变得陈旧过时——一般很快就会过时。它宁愿主动放弃过时产品,也不愿让竞争来淘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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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每隔3年左右,创新型公司就要检验一下每种产品、生产流程、生产技术、服务和市场的生存能力。它会问:“就我们目前所知,我们还会继续投入这种产品或服务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公司不会说:“让我们再研究研究吧。”而是说:“那我们该怎样退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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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的方法之一是,在该产品或服务还能提供收益的时候,不再投入额外的资源,只是加以维持——20年前我给这种方式起名叫“摇钱树”。或是像日本人以前擅长的那样,为陈旧的市场和产品寻找一个新的、仍然具有竞争优势的用途或市场。要么就直接放弃。不要把钱花在没用的地方,越是想捞回成本损失就越大。对于组织来说,系统地放弃陈旧事物,是将其成员的视野和精力转向创新的一种必然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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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我们正面临着这样一个时期:它对创新的要求和机遇,比我们记忆中的任何时期都要多——或许同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50年同样多,在当时,新的技术和社会发明,平均每18个月就能孵化出新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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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信、以微处理机为中心的生产流程自动化、办公室自动化、银行和金融业的快速变化、医学、生物工程学和生物物理学——这些只是正在进行快速变革和创新的领域中极少的部分。要在这样的环境中进行竞争,公司必须积累大量资金,以此作为研究预算——即便在最不景气的时候也必须如此。但我们最需要的还是创新型组织的态度、政策和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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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前沿(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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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前沿(珍藏版) 第31章 零增长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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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每一个公司,都仍把“每年增长10%”作为自己的目标。但即便经济形势喜人,仍会有相当数量的行业在未来几年内不太可能有什么发展,最多只能跟人口增长速度相当,也就是说,增长得非常缓慢。不仅仅企业界里有这种情况,在学校、大学、医院等非企业性组织中也存在类似问题。然而现在的管理者很少有管理零增长组织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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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要求是维持,实际上是改进人力资源的素质,特别是专业人员和管理工作者团队的素质。一家公司或一个行业,一旦无法再吸引和挽留能干的人,很快就会萎缩,并且导致长期的衰退,难以再恢复元气。即便是在不景气的时期,能干的人也不愿意留在缺乏挑战、没有机遇、看不到成果和效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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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零增长企业必须把自己的工作设计得重要而富有挑战性,特别是起步阶层的工作。这和美国过去30年的做法相比,实在是一个180度的大转变。在过去的那段时期,一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企业发展很快,但优秀的年轻人很少;而在婴儿潮出生的那批人,在70年代中期才大量涌入劳动力市场。因此,我们往往把起步阶层的工作设计得简单容易,并建立起若干管理阶层,严密监督缺乏经验的工人。最重要的是,我们大多会迅速地提升那些显示出工作能力的人。而现在,我们必须改变这些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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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必须重新赋予工作挑战性,使之能够获得人们的认可,而不能只强调晋升,忽视其他一切问题。大学和军队甚至比企业更重视晋升。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获得晋升的年轻人——比如被提拔为银行的助理副总裁或是空军上尉的年轻人——立刻会问:“我现在要做什么才能立刻获得下一次提升?”这种情况极为典型。而现在我们要重新设计工作的结构,以便让年轻人这样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的工作变得更重要、更富有挑战性、更有成就感和满足感?”我们还必须重新学会通过金钱和其他手段来激励员工提高工作表现。实际上,在零增长企业,应当把职位上的空缺看做是废除该岗位或是该管理级别的机会,而不应该视为提拔下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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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零增长组织还是需要一些发展的机会,以便能吸引年轻人,留住能干的人。否则,它很快就会退化为一个衰老的组织。它必须采取军队长久以来采用的办法:把组织中那些已经进入了瓶颈期,无法再获得晋升的中年人清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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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我们可以把年纪较轻的人安排到比年纪较大的人更高的职位上(而在其他地方几乎根本不可能)。但即便是在美国,要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容易,而且不是经常这么做。除非把那些不会再得到晋升的中年人从管理岗位上挪开,要不然,年轻人就会被他们挡住去路,要么辞职不干,要么留在工作岗位上却不好好干,变得游手好闲(这种情况更糟糕)。军队可以让得不到晋升的中年人退役,可企业、医院或大学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单从成本上来说也负担不起。零增长企业必须学会把这类人安置到第二职业上。通常这种人并不是“完全消耗尽了”,只是对当前的工作感到厌倦,需要“重新定位”,需要新工作、新环境或新同事带来的挑战。但是,除非零增长企业明确地制定出规则,对那些停滞不前的专业人士和管理者,一方面不让他们永远占据工作岗位,另一方面又必须担起责任,帮助这类人寻找新的职位和挑战,否则,公司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无法再吸引新的年轻人,因而会衰老并走上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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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企业在规模上不能越办越大,就必须在质量上越做越好。所有的企业都需要挑战性目标。如果说“我们计划在10年内把规模扩大一倍”不再是一个切实的目标,那么就应当以“我们计划在10年内把劳动生产率提高一倍”作为目标。所谓劳动生产率,就是资本、重要的物质资源和工作人员的生产效率。提高劳动生产率始终是一种现实的、可完成的目标。它通常只需要企业从上至下的全体工作人员承担起责任,日复一日地自觉投身艰苦而平凡的工作。那些认真提高生产率的组织,很快就会找到各种手段奖励自己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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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零增长企业还有一些“不应该做的事”。不要贸然冲进“增长性行业”,盲目地展开多元化经营是行不通的,没有什么“容易经营的行当”。而且,对绝大多数零增长企业来说,未来多年的主要收入只能来自现有的平凡业务。如果企业被多元化经营冲昏了头,贸然投入增长性业务或摇钱树行当里,而忽略了原有业务,那一切必将江河日下——即便是最受人追捧的企业合并也是如此。在多元化经营和企业合并时,首先要提出的问题必然是:“为了使我们新投资创办的企业或新收购的企业焕然一新,我们能够做出什么样的贡献?”如果回答是“我们做不出什么贡献”(或者“除了钱我们做不出什么贡献”),那么可想而知,结果显然是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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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绝不应当满足于“零增长”的现状。在管理零增长企业时,应当随时追问:“我们的优势在哪里?有效利用这些优势的新机会在哪里?这些新机会是来自人口增长和分布上的变动,还是来自市场和流通上的变化,还是来自技术上的变化?”如果一家组织能够维持员工在工作上的表现能力,提高生产力,那么很可能很快就遇到新的增长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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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遇甚至会敲响一个停滞行业的大门。过去10年里美国主要铁路公司的发展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20年以前,人们还认为,除非神迹出现,铁路业根本不可能复苏。增长机遇甚至会在长期的严重不景气中到来。20世纪30年代就有许多例子,不管是企业、医院还是大学,都有不少保持了良好发展状况。例如IBM公司,当时还是一家不太起眼的小型供应商,而后却成为世界级的大型企业。但是,机遇只会拜访那些应该获得机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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