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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MBA:40则人性决策历史课 16|信任这件事|楚康王杀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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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在面对一个喜怒无常的国君时,身为国君身边的近臣很可能随时性命不保。楚康王的时代,败仗连连,加上他生性善妒多疑,面对这样的领导者,要取信于他除了猜测他的想法,还要小心不能踩到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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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有趣的地方是,当他作为旁观者时,可以很清楚危机何在;可是当他身处高位,却容易如堕五里雾中,什么也看不见:不论前人给的教训多么深刻,就是很容易重蹈覆辙。也许就是被权力欲望蒙蔽了智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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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二十一年(公元前五五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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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康王年少时就即位,在位十五年,这是第七年。这年夏天,楚国令尹子庚辞世——令尹在楚国,是相当于后代宰相的官职,出则统军、入则领政,是楚国不可一日或缺的。子庚死后,楚康王想让薳(音伟)子冯来接任令尹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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薳子冯收到内线消息,赶紧找了善于分析时局的好友申叔豫商量,申叔豫告诉他:“现在国家内部宠臣太多,国君又年少,我想国家在这样的状况下是没有办法治理好的。”于是回家后,薳子冯就以患病为由辞退了楚康王派来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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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是个性喜猜疑又阴晴不定的人,他怎么能让薳子冯一句话,说不上任就不上任。于是他“好意”派了医生前去为薳子冯诊视病情。对此,薳子冯早做好了准备。那时正值酷暑,他在自家地上挖了个大洞,里面填满了冰块,把自己的床就安放在冰块上面。身上穿了两件棉衣,再套上皮袄,不怎么吃东西,就这样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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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诊视后,便向楚王禀告:“他瘦弱得不得了啊!不过虽然瘦弱,血气却无大碍。”康王知道此时他无意出仕,于是就暂时放弃薳子冯,改用子南为令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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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二十二年(公元前五五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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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南成为令尹之后,特别宠信观起这个人,虽然没有增加他的俸禄,但是却送给他拉得动几十辆马车的马匹数十匹。观起是个平民,因为得到令尹喜欢,所以有个小官做,但是一般而言,庶人官职,也只能用木车单马;由此可见子南气焰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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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性格反复无常的楚康王最不能忍受的地雷——成群结党。楚国人人都知道子南宠信观起这件事,谣言四起,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楚康王决定要处决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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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南的儿子弃疾是康王的御士,康王每一次见到他,就在他的眼前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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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疾不明就理,就向康王追问:“大王多次在我面前哭泣,敢问是谁惹恼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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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就告诉他:“令尹所做的事,你是知道的。如果国家要征讨他,你还会留居在楚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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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父亲,儿子留居,这样的人国君您还能用他吗?”弃疾明白这个消息是不能让父亲知道的,“我知道泄露消息是重罪,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心里的惆怅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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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楚康王在朝廷上杀了子南,将观起处以车裂之刑——就是类似后世的五马分尸——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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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罪臣尸体必须在朝上展示,不能入殓;子南的家臣就告诉弃疾说:“请让我们将尊父的尸体从朝上搬回来吧!”过了三天,弃疾请求为父收尸,康王允许了。将父亲下葬之后,弃疾的仆人就问他:“要出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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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疾说:“我参与了杀父计划,要走到哪里去呢?”他指的是楚康王预先透露了消息给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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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留下来侍奉国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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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侍奉杀父仇人,我是怎么样也不能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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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弃疾就上吊自杀了。也许只有一死,他才能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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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南死后,楚康王再一次邀请薳子冯出任令尹。薳子冯亲信的小官共有八人,他们都没有朝廷的俸给,但是薳子冯送给他们许多马。有天他上朝遇到了申叔豫,他和申叔豫说话,可是申叔豫不但不回应,还退走。他跟上,申叔豫却没入人群之中;他又再跟随着他,但这回申叔豫直接掉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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薳子冯觉得奇怪,下朝后便强拉住他问:“在朝廷上你三次让我感到难堪,我因为害怕所以不敢不来见你。如果我有做错什么的地方,你不妨告诉我吧!何必躲我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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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叔豫回答说:“我担心不能免于罪过,又怎么敢告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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薳子冯问:“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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