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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烛之武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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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被绳子捆住,从城墙上吊着送出城外,到秦军营地去面见秦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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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和晋军围攻郑国,我们很清楚郑国一定会灭亡的。但是如果灭了郑国对您有任何好处,那样您用兵还用得值。但您先想想,隔着幅员辽阔的晋国来占领我们这个遥远的小国作为您的殖民地,这样您在管理上一定会很困难的。既然如此,到时候郑国必然是交由晋国管辖,您何苦用自己的兵力来增加邻国的实力呢?一旦晋国的实力增强,等于是您本身的力量被削弱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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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您能够留下郑国,让我们郑国在秦国使臣往来间,能够提供您们的住宿招待,作为您的东道主,供应使者的资粮,这样对您来说也是没什么坏处的。而且您还记得吗?当年您对晋惠公有过恩惠,他答应要把晋国焦、瑕这两个城邑送给您,结果呢?晋惠公一回到晋国,马上就在那边设下了重兵驻守,这些事您是清楚的。晋国有满足的时候吗?等到他占领了东边的郑国,势必又要扩张西边的国土,到时候如果不是去侵占秦国,还能从哪里去取得土地、扩充边界呢?通过亏损秦国,来扩大晋国的版图,这件事希望您要小心,务必要谨慎保护自己的疆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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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公听了烛之武的利害分析,非常高兴,决定政策大转弯,不止私下和郑国签定了协议,还派了三员大将领兵驻守在郑国保护他们,接着就带着前来攻打郑国的大军回到秦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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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大夫狐偃看到秦国违背约定,就请晋文公进军攻打秦国。晋文公说:“不可。我今天能有这样的地位,全都是仰赖秦君而来的。我是因为获得了秦国的帮助才能即位,如果我反而去伤害他,这样是不仁;因为这样而失去了秦国这个盟国,这是不智;用混乱分裂来代替和平,这么做是不武。我们还是回去吧。”就这样,晋国也将大军撤离了郑国,郑国得到暂时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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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站在以对方“有利”的角度理性地分析,是烛之武成功说服秦穆公退兵的原因。就地形上,说明秦国灭郑无益于他的霸业,反而因此壮大了晋国,对秦有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接着再提出以郑为东道主的小方便,诱之以利;最后以相关联的事件危言耸听(晋惠公过河拆桥的事和晋文公没有关系,只是都是晋国君),喻之以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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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之武的言谈看似一言一语都在为秦国的利害关系思考,其实他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对郑国的好处连接起来。这样的游说技巧是非常高明的,但是如果没有加上后续的支援,就很容易变成空口说漂亮话的说客;只能说是短暂的特效药,一旦药效过了,那么郑国还是难免被灭国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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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MBA:40则人性决策历史课 19|选对接班人|卫州吁之乱|石碏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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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位高层管理人员,要怎样培养自己的接班人?在这个故事里,显然没有告诉我们答案,但是却有了十足的反面意义——因为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知道,如果只是放任继任者的话,最终必然是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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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身边总有些人是自以为怀才不遇,像《左传》中石碏那样的高官,且在工作上都有不如意的事,何况是市井小民了。但他很聪明,知道现实状况没有办法改变,于是他等待时机——并且做到了常人所不能:大义灭亲。且看他一名老臣,是如何将为人为臣之道好好实践,成为史家笔下的真忠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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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公三年(公元前七二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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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卫国执政的是卫庄公,是卫国第十二任国君。他从齐国娶了东宫太子得臣的妹妹“庄姜”为妻,庄姜长得美艳动人,她虽然没有生下孩子,卫国人还是为她唱颂《硕人》来赞扬她的美丽。这歌谣现在被收录在《诗经·卫风》里。庄公后来又从陈国那儿娶了厉妫(音规)为夫人,厉妫嫁到卫国的时候,妹妹戴妫也作为陪嫁一起到卫国来,后来也成为庄公的夫人。姐姐厉妫虽然生了一个孩子叫作孝伯,但不幸很早就死了;妹妹戴妫生了完不久就撒手人寰,于是庄公就把公子完交给庄姜抚养。庄姜把完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精心养育,庄公也将完立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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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公后来又和另一宠姬生了一个儿子,名叫“州吁”。这个孩子性情粗暴好动武,庄公对于州吁的恶劣行径完全放任,从不制止,溺爱到了极点;而庄姜则是打心底厌恶这个好战不羁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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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有个德高望重的大夫名叫“石碏(音却)”倒认为教育孩子要趁早,如果放任州吁这样为所欲为,那么总有一天一定会酿成大祸。于是他就到庄公跟前劝谏:“臣听说爱自己的孩子,应该要引导他走向正道,而不要让他学坏了。骄傲、奢靡、淫乱、放荡,这些都是可能走上邪路的原因。会养成这四种坏习惯,正是因为您给的宠爱和俸禄太过丰厚的关系。如果您打算立州吁为太子的话,那么请您早些定下这件事,好好教育他;如果您不打算立他,还请您好好约束他。不然,照现在公子州吁的状态,持续发展下去的话,一定会出乱子的。到那个时候,想管也管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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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受宠而能不骄傲、骄傲而能忍受屈居人下、被贬降地位又能不怨恨、有怨恨却又能自安自重,这样的人是非常稀少的。州吁是庶子,完是嫡子,庶子的地位怎么能够凌驾于嫡子之上呢?如果庶子妨碍嫡子、年少者欺负年长者、远臣离间近臣、新宠离间故人、弱者挑衅强者、邪淫破坏正义,这就是六项违逆正理的事。国君以义制定法度,臣下遵行;父亲慈爱、儿子孝顺;哥哥友爱、弟弟恭敬,这就是六种顺理的事。如果舍弃六顺而效法六逆,那么灾难就会很快降临了。身为国君您应该尽量让国家免于遭受祸害,可是现在却是在制造祸患的根源,不予理会,这样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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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碏以一名老臣的心情,仔细地分析了六顺六逆的道理,希望庄公能够防患于未然,可惜的是,庄公并没有把石碏的一番苦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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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的是,石碏有个儿子,名叫“石厚”,大概是“物以类聚”之故,石厚与州吁过从甚密,关系好得很。石厚和州吁年龄相仿,同样也是不务正业、骚扰百姓,石碏虽然强硬地禁止他不可以跟州吁来往,但脚长在石厚的身上,父母的“禁止”实在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在这样家庭朝廷皆不得志的状况下,石碏选择了一个适当的时机——新王立,公子完(卫桓公)即位时——告老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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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公故去,桓公和州吁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桓公是个老实人,对于州吁的所作所为总是尽可能包容,他没料到的是:州吁早就对王权觊觎已久,现在的包容,只不过是养痈遗患罢了。现下石碏又告老引退,满朝文武根本没有人能够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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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公四年(公元前七一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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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朝廷里弥漫着不安的气息,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州吁再也等不了了,他觉得自己比哥哥更有能力、更有资格担任卫国国君。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联合石厚公然刺杀自己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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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死后,州吁取代了桓公,并在石厚的助纣为虐之下,卫国上下一片生灵涂炭,大夫上朝更是噤若寒蝉,深怕招来杀身之祸。弑君可是大事,即使州吁下了禁令,消息也不只是在国内传扬,早已散播到国际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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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吁知道自己因为弑君,百姓对他肯定不服。善武的他,就想用征战来取民心——他自恃要是打了胜仗回来,不但有战利品,还能树立威信,在百姓心中留下“明君”的称号、留下美名,如此还担心江山坐不稳吗?所以他就打算联合陈国、蔡国加上宋国去攻打郑国。为什么选择郑国呢?打仗,总得将理由合理化,于是州吁假借报先前郑人围攻卫国的仇,当作是作战公开的理由。而实际上,他早就算准——郑国正在内乱,如果让他们腹背受敌,要获胜简直如瓮中捉鳖,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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