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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MBA:40则人性决策历史课 31|战场上的策略及大局观|晋楚鄢陵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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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背叛晋国,还攻打宋国,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楚国在各方面都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应战,并且自我感觉良好,在老者申叔时一针见血的分析之下,果不其然一语成谶:楚军大败。这场战争晋国虽然胜利,却也并不是好事。“国无外患必有内忧”,此战引来的,是晋国另一场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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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公十六年(公元前五七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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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郑国正式背叛晋国,转而和楚国结盟。夏天,郑国的子罕攻打宋国,宋国派了将鉏(音除)和乐惧在宋国泧(音月)陂(音皮,今河南商丘与宁陵间)这个地方将子罕打败,但就在宋国要退兵的时候,没有预料郑国还能突袭,宋国在完全没有戒备的状态下失败,将鉏、乐惧两人还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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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国君决定攻打郑国,大军行进到了鸣鴈(音验,今河南杞县北),他决定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对晋国表示忠诚。晋厉公要攻打郑国,晋国大夫“士燮(音谢)”就说:“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我们的欲望,当诸侯都背叛我们的时候,我们可以这么做;可是今天只有郑国一个国家背叛我们,这么做的话晋国的忧患必然随之而至啊!”他这么说的意思是如果诸侯皆叛,那么晋君就会小心谨慎;可是如果只攻打郑国,晋国轻而易举就能获胜,如此必然骄傲,而骄者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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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朝政总有不同声音,这时“栾(音峦)书”就说:“还有我执政的一天,就不可以失去诸侯!郑国,我是一定要打的!”于是晋国就攻郑了。栾书统率中军,士燮为中军副帅;郄錡统上军、荀偃辅佐上军;韩厥任下军;除了上中下三军之外,另立新军由郄至佐领,而荀罃(音英)则留守城中。郄犨(音抽)先后到卫、齐两国请求援军,栾黶(音眼)则到鲁国搬救兵,鲁国的孟献子见到这阵仗,说:“如此一来,晋国有战胜楚国的希望了!”四月十二日,晋军正式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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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听说晋军大兵压境,立刻到楚国求援,姚句耳陪同使臣前往楚国。楚共王决定出兵援郑,由公子侧统率中军,公子婴齐任左军,公子壬夫率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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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邑(今河南南阳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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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行经申邑时,会见了楚国的老臣申叔时。公子侧问他:“这次楚国营救郑国的行动,您看胜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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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叔时回答说:“德、刑、仁、义、礼、信这六者就像打仗的武器一样,缺一不可。有德才能施惠于民;正确用刑才能导正顽邪;精诚专一祭祀才能获得保佑。有是非标准就能取利;遵守礼法就能顺应时势;诚信无欺就能保守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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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的生计富庶就表示上位者德正,人民生活便利、祭祀也有合宜的安排;人民能顺时而动,百物就能顺成。上下皆能和睦,遵从天地法则而不悖逆,上层管理人员有所求用的时候,基层人员皆能有所准备,这是人们都知道的准则。《诗经》说‘立我烝民,莫匪尔极’,就是说先王立其民,而众人行事皆能以先王为楷模;这也是先王的治民之道,能使民众有所依循。因此神就愿意降福给他们,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同心协力听从上位者的指令,个个全力以赴,人们都愿意牺牲生命来填补战死者的空缺,光是凭借着这样就能够打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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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看,现在楚国境内:国君不在乎人民生计困苦;对外断绝与邻国的友好,不遵守盟约,在农忙的时候兴兵、劳民伤财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人民都不知道国君的诚信何在了,信任感低落了,犯罪率就会上升。人民对于所在何处都有忧虑了,又有谁肯拼死抗敌?你就尽力去做吧!我可能再也看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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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句耳较使臣先一步离开郑国,郑国公子騑问起了楚军的情况。姚句耳回说:“楚国行军的速度非常快,经过险隘之处显得不整齐。速度太快表示思虑不深,行军不整表示欠缺纪律;这样的军队靠什么来打胜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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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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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晋军已经渡河了。听闻楚国大军将来交战,士燮却临阵退缩,“我军假装害怕来逃避楚军,这样就能纾缓晋国的忧患。和诸侯国交战实在不是我擅长的事啊!把这项重任交给有能力的人来执行吧!我只求能与群臣一起竭力来侍奉国君,这样做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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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栾书坚持挡下士燮,他说:“此事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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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六月的时候,晋楚两军在鄢陵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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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前,士燮还是不想打,犹如最后的挣扎。郄至说:“秦晋韩之战,惠公被俘;晋狄箕之战,主帅‘先轸’战死;晋楚邲之战,主帅‘荀林父’兵败溃逃。这些都是晋国的奇耻大辱啊!你都知道过去我们国君这些战败的事,如果今天我们还回避楚军不肯应战,那岂不是耻上加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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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燮辩说:“前代国君之败是有缘故的。秦、狄、齐、楚都是强国,如果自己不努力,子孙必然会衰弱。可是今日秦、狄、齐三强都已经服弱了,我们的敌人只有楚国而已。只有圣人能安内攘外,让内外都没有忧患,我们都不是圣人,如果国外安定,那么一定会有内忧。为何不暂时放过楚国,让国君可以时时警惕着:有个强国在外虎视眈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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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陵(今河南鄢陵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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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两军持续对峙着。栾书已经预测了晋师会获胜;郄至也指出了楚军的六大弱点:两名统帅不合、楚王亲兵疲乏、郑军不整齐、蛮军虽成军却没有阵势、打仗不避晦日、士兵在阵中仍喧闹不止。光是这些混乱,就足够让晋军乐开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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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共王亲自登楼来观看晋军动态,原本晋国贵族伯州犁在他身边侍奉着,一点一滴地告诉他现在晋军正在进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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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军这边,由于伯州犁投奔楚国,将士们都担心他会将晋国虚实透露给楚国。晋厉公让卜官占卜了吉凶,结果是“复卦”。卦象显示大吉,卜官说:“南方国家萎缩,箭会射中国王的眼睛,所以我军肯定是大胜了。”晋厉公因此决定听大夫苗贲(音必)皇的建议,集中攻打楚国最强的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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