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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09 [14] “Zwischenbetrachtung: Theorie der Stufen und Richtungen religioser Weltablehnung”(1915),英译见Gerth & Mills, From Max Weber, pp.323—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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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11 [15] 参见《韦伯传》,p.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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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13 [16] 这次演讲中,韦伯和左派学生发生激烈的冲突,详见《韦伯传》,pp.627—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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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15 [17] 参见《韦伯传》,p.6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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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17 [18] 关于慕尼黑的波西米亚文人圈,参考Martin B. Green, The von Richthofen Sisters: The Triumphant and the Tragic Modes of Love, Else and Frieda von Richthofen, Otto Gross, Max Weber and D. H. Lawrence in the Years1870—1970(London, 1974), pp.85ff。这本书的缺陷,在于缺乏社会学上的概念思考。——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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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22 学术与政治 [:1702352940]
1702355123 学术与政治 附录二 韦伯论学者与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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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25 阿隆(Raymond Aron)的这篇文章,是他为韦伯两篇演讲的法文译本所撰导论(Introduction)的前半部,见Max Weber, Le Savant et le Politique, trad. par Julien Freund (Paris, 1959, 1982) , pp.7—30;文章的题目,系由编译者所加。阿隆原文的后半部(pp.31—51),讨论的是德裔美籍学者施特劳斯(Leo Strauss)对韦伯价值论的评论,比较专门,在此没有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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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27 阿隆(1905—1983)是二十世纪法国最重要的学者及思想家之一,也是国际上公认的一位韦伯权威。梁其姿直接从法文将这篇文章译出;在编译者对译文提供一些意见后,由梁女士定稿,译注亦系梁女士所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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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29 阿隆此文写于1959年,因此,文中对于当时局势的一些分析,例如欧洲政党的性质、和平主义在国际局势中扮演的角色等,已失去其时效性。这些是读者在读本文时应该注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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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31 马克斯·韦伯是学者。他不是政客,也不是政治家,只是偶尔做政治评论。但是他一生热诚地关注公众事务,他对政治的某种眷恋,从未有过间断;这似乎意味着他的思想最终的目标是行动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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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33 在韦伯成人之年,正是德意志帝国意气风发之际。俾斯麦倒下了,年轻的德皇独挑大梁。十九世纪的最后十五年间,韦伯从年轻的二十岁到成熟的三十五岁。这个时期最引人注目的事情,有社会立法(législation sociale)的成长、德皇的首次干预外交以及更具深远影响力的对俾斯麦传统的反省。统一后的德国任务该是什么?它在世界舞台上该扮演哪种角色?何种政体有可能重建国家的团结?韦伯一代的德国人自然地会思索这些问题,而历史所给予的答复,是悲剧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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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35 韦伯个人的动机亦同样地解释了他的态度。他不断地强调政治不应进入讲堂。他一再重复,参政的人的美德与治学的人的美德是不兼容的。不过,他对这两种活动的关系的反省,并不下于他要分开两者的关切。我们不可能同时是参与〔政治〕行动的人和〔学问〕研究者。如果这样做,必然会伤害到这两种职业的尊严,亦不可能对两者皆尽忠职守。不过,我们可以在学院以外采取政治立场。而且客观知识的具备,如果不是必需的,至少绝对能帮助我们采取较合理的行动。简单地说,在韦伯的思想中,学术与政治之间,并非如一般所说的,只见必然的分别。他心目中的学问对行动者应有所帮助,而行动者的态度,只应在目的上,而不是在结构上,异于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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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37 行动者在某种独特与唯一的情况下,依着自己的价值,在决定论的网络中创造一件新的事实。他所做的决定的后果,并非可以严谨地预知,就算情况是唯一的。除非整串事件的赓续可以重演,即是说能从具体事实中抽出一些关系,同时把这些关系提升到某种普遍性的层次,否则毫无科学性的预知可言。但一个合理的决定,依然要求人就整个形势施展他所有的抽象知识,这样做不能消除不可预知的独特因素,但可以减低这个因素的作用或把它挑出来。韦伯在理论上企求的,是一种分析因果关系的学问,而这种学问正是行动者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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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39 所谓历史上的因果论,是对于已发生的事件之概率做回溯性的计算——我们会问:如果事情是如此这般,那么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所谓历史的因果论,不外是把行动的主角的各种考虑或他该做而没有做的考虑,重新尽量求逼近但难完全还原地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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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41 理性地行动,就是在反省之后做出一个决定,让原定的目标有最佳的机会实现。行动的理论,亦同时是风险率(risque)的理论和因果(causalité)的理论。历史学家在探讨历史性因果时,就是把历史人物在做出决定之前考虑过的因素或该考虑过的因素,再在自己心里重演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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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43 因果的研究,并不局限于一个或数个人的经过考虑的决定。当我们问:如果事情是如此这般,那么结果又会怎样呢?我们不但想到别人的决定,同时亦会考虑到一些没有人能控制的事件(如自然现象的介入、风暴、金矿的枯竭、战争中的胜败等)。政治史学家亦具有同样的特点:努力地要避开宿命论,追溯以往的幻想。史学家在研究人以及人的斗争时,在重建历史之时,都希望维护行动本有的层次(dimension)——即未来的不可知。要维护这点“不可知”,他必须避免认定诸事件所造成的事实不能逆转,坚持现实并非决定于事前;如果碰上某些人或某些其他情况,历史的走向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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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45 除了因果关系,韦伯心目中的学术与政治的联系,在另一方面显得更为密切,那就是有关价值的问题。学术所关心的是与价值的关系,行动则是价值的肯定。韦伯说,我们好奇心的取向,影响事实(faits)的选择、概念的设计及对象(objet)的决定。自然科学在无穷可觉察的材料中,挑选最有可能会重复发生的现象,以求建立定律架构。而“文化”的学科,则在无穷人为的事件中,挑选其中关乎价值者。所谓价值,是历史人物的价值或史学家本身的价值。如果研究者把注意力集中在事件单一的序列或在个别社会上,他会写出历史。如果他考虑的是按照规律出现的连贯性或相对较为固定的整体,他所处理的便属于各种社会科学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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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47 韦伯概念中的历史性的科学或“文化”的科学,就是对人在过去的生活方式、他们给予生存的意义以及为不同价值所建立的等级的了解(compréhension)。而政治行动,则是在一些我们不曾选择的情况下,维护这些价值的努力。这些价值构成我们的共同体,甚至我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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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49 了解他人并不意味着自我反省。了解别人在过去的行动,并不必然地导致我们为当前的行动而下定决心。但在哲学上——让我们用个时髦的术语——或在我们存在的经验中,在自我反省及对他人的认识间有某种关联,在前人所发动的斗争的重建及自己为当前采取立场之间,亦有某种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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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51 其实,不少史学家虽努力地去了解前人的生命,但从不同样地质询自己。也有不少从政的人,从不考虑在他们的职业及他们生存的最终意义之间有什么关系。这种生存的意义,或者是由本身,或者是由团体,在今天所赋予他们的。探讨过去,在理想上离不开自我的意识;而行动之所以成为人的行动,是因为在理想上,它和一连串的事件相关联,而且诉诸崇高的目标。在面对他人和自我发现之间,有某种互惠性(réciprocité),这种互惠性附丽于史学家的工作之中。而知识与行动之间的互惠性,则内存于历史性人物——而非史学家——的生命之中。韦伯禁止教师在学院范围内参与公众论坛的各种纠纷。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行动——至少以言语或文字所表达的行动——是学者工作最终极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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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53 我们曾怀疑,韦伯本身的思想,在何种程度上能妥当地以里克特的新康德主义的字汇和范畴来表达。我觉得韦伯有所知但很少采用的胡塞尔(Edmund Husserl)的现象学,本该可以提供他所探求的哲学工具与逻辑。他研究“了解”此问题时,不停地在雅斯贝尔斯的“心理主义”(psychologisme)(雅斯贝尔斯当时正在写他的心理病理学)和新康德主义的间接方式(绕过价值之后始达到意义)之间摇摆不定,而胡塞尔的现象学,本可避免这点。同时我们亦可以问,在何种程度上,韦伯的实际研究符合他的理论架构。因果关系在他的实际研究中,是否居于和在理论中同样的分量?宗教社会学主要的难道不是探讨各种信仰及思想系统,以求显示观念与制度的交织、宗教价值与社会态度的关系,而并非孤立个别因素的影响力吗?《经济与社会》一书主要的难道不是把各种权力和经济类型所本有的可理解的结构加以披露吗?在特定的情况下,就算一个关系可以很充分地被了解,并不足以说明这是一个真实的关系;就算这个关系不单可以被了解,同时又可以从因果关系来解释它,这与证实(vérification)仍是完全两回事。这个关系并不因此而被“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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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55 韦伯的确在简化。他在理论方面简化了,同时亦简化了史学家与社会学家所得出的可理解的关系的繁多性,简化了了解(compréhension)和说明(explication)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简化了研究资料内存的关系与经过构思的关系(通过对已发生事情的概率作回溯性的计算)之间的联系。从符合抽象经济定律的行为,到为某些救世教义的诠释所支配的行为,再到符合不满情绪的逻辑的行为,里面有各种可了解性的类别。证实过程并不是指出这其中任何一种可了解的关系,而韦伯则有把“证实”同时放在他的了解方法论中处理的倾向。不过对一般的研究,修正和增补不会为研究的主题带来决定性的改变。除非在处理有关经济理论或以某个理论架构来解释一个事件时,我们会强调可用的客观性和普遍性。但就算这样,我们也不必做基本的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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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5157 让我们看看有关了解(compréhension)的例子。我们说,爱与恨是了解的真正原动力。要求客观是徒劳无功的,如果客观是指当我们论及今天或过去的人物时以及他们被称许或唾骂的事迹时,把价值搁在一边。如果我们不能从这些已消逝的人物的行为举止里体会到一些感情——一些亦可以激起当世人的感情,那么我们便无法捕捉前人在深处的灵魂。这些话所带的几分真理,韦伯大概很容易便会承认。但是他却在实际的研究中,减低心理学的重要性,而不是科学的逻辑。他会同时坚持两件事:指向“无恶无好”(sine ira et studio)式了解的道德命令,以及把生命与事迹认定为认识的对象而非待评估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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