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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交替着抓住生命的气息,而后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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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生于物质之海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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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产生,破碎,最终回归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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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物是外来的:部分与整体相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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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照顾一切,保护一切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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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存在皆关联着,无论伟大还是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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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野兽获得人类的帮助,人获得野兽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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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均受惠,万物均出力:无物独立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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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关联之链循环往复,何处终止,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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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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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根据每一存在物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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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造其适合的福祉,规定其恰当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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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构建整体一样,整体祝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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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互的需要建立了相互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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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永恒的秩序从一开始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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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与生物,人与人相互联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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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蒲柏胜利地总结道:“真正的与己、与社会的爱是相一致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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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由这一秩序的新理念而产生的第一大转型,在理论和社会想象方面,在于我们开始把社会看成是一种经济,是一系列相关联的生产、交易和消费的活动,从而形成了一套有自身规律的和原动力的体制。经济,不仅是单纯地由那些掌权者来管理我们在家庭中或国家里集体需要的财产,它现在也界定了一种我们相互联系的方法、一个共同存在的空间。只要不受到无序和矛盾的威胁,这一空间在理论上是可以自足的。把经济理解为是一种体制,是18世纪理论的一个成就,也是重农主义和亚当·斯密理论的成就。但是,把社会里最重要的目的和议程看成是经济合作和交易,是我们从那个时期开始一直延续到今天的社会想象中的一个趋势。从那时起,有组织的社会不再和政体相等同;社会存在的其他层面被看作是有着其自身的形式和整合性。这种转型,在这一时期市民社会这一概念的含义中体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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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要讨论的三种形式的社会想象中的第一种形式。但在讨论第二种形式之前,我要提出现代自我意识的一个普遍特征,这个特征在我们把经济与其他的两种形式进行对比时就凸显出来了。公共领域和自治的“人民”把我们想象成集体的动因。就是这些新模式的集体动因,是自有西方现代性以来的最主要的特征之一;我们终究把自己理解为是生活在民主时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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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根据无形之手来阐述的经济生活是很不一样的。在那里,没有集体的行动者;事实上,这种阐述等同于否定了这样的行动者。有一些行动者,代表他们自己行事的个人,但是全球效应却悄然兴起。它有着某种可预测的形式,因为有相应的法律管理着众多的个人行为相互联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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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客观化的阐述,依照着物以类聚的法则,把社会事件看成是自然界中其他事物的进程。但是,这种对社会生活的客观化看法,是从现代道德秩序中派生出来的现代意识的一部分,同样也是想象社会动因的新模式。这两者属于同一包裹中的物品。一旦我们不再把社会秩序的理念看成柏拉图所提出的在现实中运作的形式,而是看成人类主体性强加在无活动力的现实中的形式,我们需要无活动力现实的轮廓图以及构成这一现实体的种种因果联系,就像我们需要集体行为的模式一样。工程师需要知道他将要工作的领域的法则,正如他需要制订一个计划试图完成目标;事实上,除非前者是明确的,否则后者的计划是无法制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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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同样看到了一种客观化的社会科学的开端,从17世纪中期威廉·佩蒂在爱尔兰的调查开始,即收集了关于财富、生产和人口统计的事实与数据,使之成为制定政策的基础。对社会现实的客观化描述,与大规模的集体动因的组成一样,都是西方现代性显著的特征。[9] 对社会的现代理解,是带有根深蒂固的双重焦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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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更好地从科学的本质来理解这种变化,我们需要从另一个侧面来看。只要社会是根据类似于柏拉图或亚里士多德的目的论来理解,这种双重焦点的观点是不可能的。谈到目的论,我不想再提出任何繁琐的形而上学的学说;我想谈一种广为流传的对社会的理解,即社会有一个“正常的”秩序,倾向于自行维持,但可能会被某些发展所威胁,以至于到了一定的地步,就会受到破坏,导致内部冲突,或者完全失去了其合理的形式。我们可以把这个看成对社会的一种理解,与我们根据健康与疾病的关键概念来理解作为有机体的我们自己,是完全可以类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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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马基雅维里在提到共和的形式时,依然有着这样的理解。这些形式如果要保存下来,在高层和人民之间有必要维持某种张力中的平衡点。在健康的政体中,这种平衡是通过秩序间的相互监督、竞争或者操作来维持的。但是,某些发展会对此产生威胁,例如,对市民的私人财富和资产的过度关注和兴趣。这个会造成腐败,除非及时地、严格地去处理它,否则它会断送共和自由。这里存在的归因是:财富会破坏自由。但是,“腐败”这个词,伴随着它强烈的在规范上的共鸣,体现了人们对社会的理解是建立在对规范形式理解的基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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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以这样的方法来理解社会,双重焦点的观点就站不住脚了。现实并非被理解为是没有活动力的,而是被一种正常的形式所塑造。它与自身恰当的形式保持着某种有限的距离,如果超过了这样的距离,就会旋入毁灭,就像健康的人类身体状况一样。成功的集体行为,被看成是在由这种形式塑造的领域里生成的;事实上,这个形式本身,正是行为的条件。一旦我们失去了形式,集体行为就会沦为追逐个人利益的腐败行为。既没有无活动力的现实,也没有外来的行为把一些形式强加在这一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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