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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41 3.在生产和交换(商品流通)之间作出区分,并在交换领域中对诸如批发、零售、广告和运输等环节作出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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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43 4.在商品流通与货币和货币—资本(包括信贷货币和虚拟资本)流通,也就是各种银行、保险等业务之间作出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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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45 5.在资本的各种组织单位,也就是股份有限公司以及其他公司之间作出区分。这种区分与其他区分相互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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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47 社会分工与细节分工之间的划分界线是不断变化的。生产系统通常包括几个技术上分离的循序过程或同时过程,这些过程会以各种方式结合或分开,对经济、劳动控制和其他考虑因素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尽管对于实现一个集体计划而言,任务或工作团队的密切配合是非常必要的,但是我们不能够认为一起完成的工作任务总是具有密切的技术关联。例如马格林(Marglin)认为,工业革命时期最早出现的工厂把工人召集到一起主要是为了榨取更多的劳动果实(绝对剩余价值),而不是因为这样做在技术上是必要的或能够提高经济效益。(25)但是请注意,一旦我们开始研究细节分工和社会分工之间的差异,空间就理所当然地进入了讨论。对分离的工作场所进行空间划分通常是区分二者的最为有效的基础。然而,这并不是说分工与阶级的“结构”力量不同,仅仅是一个经验概念。(26)我们必须把工作组织和生产系统的底层结构从企业、工厂、部门和岗位的不和谐现实,以及空间分工中抽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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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49 细节分工和社会分工都与垂直或等级分工相互交叉。这引起了进一步的混淆,而后者与管理和公司等级体系等概念的交叉则加剧了这种混淆。例如,在细节分工内部,我们可以发现直接劳动过程的各种等级的管理者或指导者。如吉登斯一样仅仅根据“权威结构”或阶级控制体系来处理这种区分是不能令人满意的。(27)一切大规模劳动过程的组织安排都需要指导,这与社会的阶级属性无关。此外,它还需要各种劳动技能,以及对生产技术和不同等级社会地位或多或少的控制。混淆出现的原因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技术的管理和控制很快就成为充斥大量阶级关系的资本的职权。(28)社会分工中的垂直元素,甚至不仅在公司内部很难处理,而且在资本看起来较高和较低的职能之间也很难处理。无论资本主义的阶级关系怎样,对大组织、调研和营销活动或货币流通的控制都暗示了社会生产整体控制的极为不同的等级。技能的区分和某些类型工人的缺乏加剧了这种等级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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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51 充斥着权力差异的关系因而从分工和社会生产的实际实施中出现了。换句话说,分工提供了一个实轴(material axis),人们围绕这个实轴发展能力、知识、交往和权力。这些权力关系起初独立于阶级关系,尽管这些权力关系很容易与阶级权力关系相重叠,甚至被吸收进后者。对于阶级的所有探讨都因这种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而犯了错误。马克思的批评者们不断地质问,所有权和剥削如何能够是权力的唯一源泉和对象。回答是:它们不可能是权力的唯一源泉和对象。因此,问题就是如何使分工和阶级互相协调,同时又不消除各自的独特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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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57 社会关系与空间结构 阶级和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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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59 阶级和分工永远搅和在一起;要么阶级成为分工的一个维度,要么分工成为阶级的一个维度。有几种方式能够把这两个范畴割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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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61 第一种错误是使阶级成为分工的一个维度。这种错误有几个变体。第一个变体把阶级看做是一切社会生产过程中生产力和内在指令功能的产物。虽然阶级可以从社会分工的差异中历史地生成,但二者在特定的时刻都不受控制。第二个变体论及职业类别(occupational classes),把阶级力量归结为社会生产中出现的一切差异,从而使阶级力量变得无足轻重。(29)第三个变体把不同的阶级地位赋予剩余价值的生产者和非生产者(non-producers)。(30)第四个变体把交换阶级和生产阶级区别开来。(31)后两个变体未能认识到工业资本主义制度下生产和流通的统一性(这并不是说,在一种不同的生产方式,例如小商品生产和商人资本的连接模式中,我们不可能根据生产和流通来明确地界定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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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63 第二种错误是把分工插入一个在先的阶级框架中。第一个变体使每个阶级(资本家、工人等)都进行内部分工,但这种分工并没有改变预先确定的阶级界线。(32)第二个变体,也就是怀特的自相矛盾的阶级定位,允许阶级界线模糊不清。管理者和专业人员的中级地位是以他们各自对他人或自身工作的控制为基础的。怀特未能认识到这些特征实际上取决于他们在分工中不是作为组织工人就是作为熟练技术人员的地位;相反,他试图把这些特征硬塞进阶级关系中。(33)第三个变体也是怀特提出的,它把分工归为“功能”的位置,同时把“结构”的概念留给了阶级——仿佛阶级不具有功能(例如,剥削)或分工不具有结构。(34)换句话说,怀特没有意识到,为了理解社会秩序的复杂性,必须把多重的结构化层面/系统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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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65 一旦分工作为社会结构化的一个层面可以具有适当程度的独立性,那么围绕阶级论争出现的许多混淆就可以被澄清。这就是怀特和卡切迪这两个马克思主义理论近来最老练的倡导者所面临的困境的核心。他们试图使阶级关系概念更精细,具有多维性,但在这一过程中却引入了分工的元素。我们绝不可以使分工陷入阶级之中并且承认二者的因果功效(causal efficacy)。但是,二者并不是作为分离的系统存在而且也不是一旦工业运转起来就并列存在;这就是我们常常在普兰查斯和其他阿尔都塞主义者那里发现的那种台球结构主义(billiard-ball structuralism)。(35)阶级和分工同时是资本主义生产及其社会关系和社会实践的特征:相互影响和相互变更,但却独立地结构化。二者都围绕资本运作:资本生产、资本分配、资本流通和资本积累。首先,我们可以说,阶级是从价值角度审视的资本—劳动关系,也就是一个群体靠另一个群体劳动生活的方式,而分工是从使用价值角度审视的同一关系,也就是榨取剩余价值所必需的生产和流通的实体/实践方面(这种区分并不完全是真实的,因为分工是以劳动在不同部门分配的形式进入到价值体系中;但是我发现这种区分是一个非常有用的第一近似值[first approxim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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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67 在层级化决策领域中,阶级可以占据一个更为基础的位置,但是分工在阶级的基本运作中仅仅是一个调节器。二者的发展相互促进。在工业革命的过程中,资本和资本家控制了当时的分工,并且通过摧毁家庭单位使其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把工人聚集到作坊和工厂、使细节分工合理化等。在过去的一个半世纪中,分工中的这种变化过程一直在继续。某些变化是直接运用阶级权力的结果,某些变化则是阶级力量促进建立的经济制度的间接结果。在其发展过程中,甚至在实体产品本身中,技术、工艺渗透着阶级关系——这种观念到现在已经完全确立起来。实际上,劳动的组织安排(分工)作为一种半技术的(semi-technical)系统甚至也受到阶级的深刻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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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69 然而,相反的情况也是真实的——只不过认识到这一点的人相对较少。由于分工已经扩大,变得复杂、细致,并且被重新组织,这导致人类活动出现了新的维度,包括:新工作、新过程、新知识、新工厂、新公司等以及由此产生的新权力来源。这些反过来成为阶级斗争的场所和工具。资本要想能够有效地运作就必须力图使自身能够控制最重要的经济组成部分。资本家阶级的权力同资本一样,必须扩展自身才能够进行再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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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71 断言阶级不受分工影响或者阶级权力完全包含在对劳动、物质生产资料和货币的控制之中,这犯了卡切迪的错误。卡切迪最大限度地认识到阶级权力的前沿性和多维性,致力于探究其所谓的“全球资本”和“集体劳动”的“功能”。(36)不幸的是,他显然也一度把阶级搁置起来。例如,现代信贷体系对资本的运作极其重要,导致出现了新金融家群体、新货币工具和诸如联邦储备银行等新机构,这些必须被吸收进资本家阶级及其实践中。因为这种情况下与预先存在的资本和资本家的关系非常清楚,所以这种转变是非常自然的。但是就现代医疗中心、职业运动或工程专业而言,情况就不同了,这些方面或多或少被不完全地带入了资本星丛(constellation of capital)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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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73 恰恰因为阶级一体化问题对于分工中的许多人和职位而言仍然在一定或很大程度上悬而未决,所以“服务部门”和“职业—管理阶级”提出的各种问题仍然是一个活跃的论题。(37)如果我们试图把这些问题硬塞进一套刻板的、预先确定的阶级盒子中,那么它们就不会与其相称。如怀特所暗示,我们最好承认与阶级相关的许多职位的模糊性和矛盾性,同时强调社会中正在发生的、有关阶级权力的实际情况。但即便如此也是不够的。按照怀特的看法,现存阶级维度的明智结合不可能包含不断变化的分工。这些维度本身必须在理论上得到扩展,因为它们实际上是要处理权力再生产和资本积累的新问题。既然两者都是不完善的且都充满了困难,并且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变化是持久的,因此阶级形成必然是局部的,而阶级结构化也必然是不完整的。我们必须继续面对历史的开放性。但是,如果没有一个有力的分工概念,我们就不能面对这种开放性。如果没有分工与阶级之间的紧张关系,那么阶级分析的困难看起来就完全在于承载内容过多且不适当的阶级范畴,并且为马克思的历史研究方法辩护就成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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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75 我们现在能够把生活经验构造和阶级形成的一个基本场所隔离出来:不断发展的资本主义分工产生的工作场所中资本与劳动之间的相遇。我们将会发现,即便我们研究那些阶级关系应该最简单和最明显的地方,我们也必须处理结构层面问题、人类能动性以及为解决阶级问题将资本主义在其最复杂的形态中进行分析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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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81 社会关系与空间结构 资本和劳动相遇的地点:雇佣关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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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83 在资本主义经济的每一个工作场所中,劳动和资本都结合起来以便完成一个具体的工作计划。因此,每一个工作场所都在社会分工中的一项计划里结合了细节分工和阶级。阶级在社会生产中的这种交叉对于资本和劳动力的再生产,也就是对于创造剩余价值和获得生活资料而言都是必要的。(39)然而,工作以及完成工作所必需的分工所做的不仅仅是确保劳动(力)的交换和剥削;工作的具体活动是阶级经验和阶级形成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40)资本和劳动在工作场所中的结合因此并不仅仅是分工和阶级的相加;这种结合凭借自身的能力产生了某种作为结构化子系统的独立生活——“相对自主性”。因此,处理它需要一个新的范畴:雇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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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85 以下因素构造了雇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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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87 第一,每个工作场所都具有一个生产过程,而这个过程带有一个被计划的实践问题和技术问题有力限定的“绩效结构”(performance structure)。虽然必须承认工作组织的技术成分,但是我并不想将这种技术成分作为一个缺乏社会和历史基础的、严格的外生变量引入。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当然被有力地包含在资本主义制度及其产生的需要之中;但是资本主义生产的手段也同样如此。一方面,计划并没有使技术从人类劳动与自然系统的一种理想的科学配合中产生。我们所做的依赖于我们所能够做的,而后者依赖于科学工程知识的状况、现存原料和机器的技术能力状况,所有这些都是通过生产中实际问题的解决以及科学洞见的抽象飞跃长期发展出来的。(41)另一方面,通常会有一些能够达到同样目的(或大致相当的目的)的技术可供选择。交换(价格)和工人控制状况(参见下文)在短期以及长期的技术发展过程中对技术的选择有相当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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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9989 第二,工作场所具有这样一种结构:资本主义(管理)控制和工人反抗。这种结构尽管以阶级关系为基础,但也牢牢植根于计划的技术本性之中。换句话说,完成个人的任务需要某种工人技能、纪律、自主性和创造性等条件,而任务的交叉要求工人间的某种互动。这些条件为工人的反抗提供了基础。与此形成对照的是,管理建立了各种控制系统以便鼓励完成任务,压制斗争状态并且保持自身对于劳动过程组织安排的特权。(42)资本从来没有完全统治过生产王国,因为工人的知识和创造性投入是一切工作的必要元素。(43)因此,必须参照工人合作的条件和产生于计划本性(和别处)的工人反抗根源来调节控制的欲望和劳动的强度。生产的“控制结构”总是包含了这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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