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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冲着房子的门开枪,破门而入,喊着我丈夫的名字,他当时没在,幸亏没在。于是他们进去抢了家里的东西,带走了步枪、一些土地证明文件、官方印章,他们大吼大叫,砸了所有的东西。我跑出去大喊,强盗来了,强盗,人们就开始跑到农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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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特村长这时候刚到这里,他也跑了,躲在几棵树后面。这些匪徒就去找副村长,也没找到。于是他们跑到东边的房子那儿,那里有十五到二十户新来的居民建的茅草屋,许多人是公司雇佣的工人住的,他们一把火把房子全都烧了。烧房子仿佛是马达加斯加的传统。1972年他们烧毁了塔那那利佛市长的房子,1976年烧毁了总理的大宫殿,1995年烧毁了女王宫,那可是整座岛上标志性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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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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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抓到任何人,所有人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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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离开的时候,邻居们看到,只有一个人手握步枪,其他人都是拿着镰刀和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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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办法保卫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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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进攻太突然了,我们搞不清楚状况,很害怕,就到处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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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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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们没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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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特嘴上说不知道,其实他知道,但是不愿意说,他表情奇怪地看着我,我坚持问他,他说听那些人说话,应该就是这里人,他们认识这个村子,并且知道这里村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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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是萨卡拉瓦人派他们来的,但是我不知道,我怎么能确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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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同意,都躲避着我的眼神。他们的表情是一种狡猾,这是一种什么都没说却说了话的一种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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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萨卡拉瓦人说那家公司来耕作的土地是他们的。有时候来质问我们在那块地上干什么,他们认为是我们带来的公司,来这片土地上种桐油树,他们很生气,就进攻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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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那些人就是萨卡拉瓦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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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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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妻子看着他,试图让他注意到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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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刚才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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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别人告诉我的。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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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们的生活挺好的,得到了尊重。现在什么也没剩下,只剩下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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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改变了你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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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们是得到尊重的。我们的邻居允许我们在这块地里耕种,尊重我们,对待我们的方式是在理的。但是自从这家公司来了之后,情况全变了。他们利用公司来和我们作对,他们说我们的瘤牛吃他们的稻田,于是说服这家公司在水稻田和我们的领地之间种了桐油树,为了让那些瘤牛无法经过。我们就得把牛赶去更远的地方,那里的草更少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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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我看到曼嘉德,萨卡拉瓦的一个部落,与其他的部落一样穷,但是人口如此之稀少,感到很吃惊:稀稀拉拉的十几户人家,仅有一位老人和一位年近半百的人。老人名叫阿丹年吉,是部落首领的儿子。老人是村子的继承人,已经七十多岁了,他告诉我他父亲已经100岁了。这位继承者老人穿着一条白色肥大的长衫和布满补丁的牛仔齐膝短裤,光着脚,脚趾甲像新石器时代的雕刻,嘴里的牙齿都是歪的,大部分都是金牙。另外一位年近半百的人,是他的堂弟杰拉德,堂弟腰上围着一条布,脚也龟裂如新石器,穿着件敞胸的破衬衫,戴着一顶毛边草帽,一直带着微笑。手里从来没有放下那把镰刀,在地上画着,聚拢柴火,切叶片,给树枝削个尖。镰刀的柄是粗木制的,刀片是短小宽圆形的,刀锋不可思议的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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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公司的外国人错了,他们以为来这里种地得和下面的农民谈,那些农民也是外来户,是我们允许他们在这里生活的。他们该和我们谈,但是从来没找过我们。他们搞错了。然后他们来道歉了,但是他们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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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为是你们派人去烧了贝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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