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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邮件、短信、留言和Twitter已经取代了传统的书信和语音交流。当塔拉懊悔自己没有给朋友艾丽斯打电话的时候——艾丽斯本来可以听到塔拉的难过和伤心，这就是一个习惯于听到声音而为失去它感到难受的例子。下面则是一个试图在传统框架内重新平衡事物的故事。我提到过特里，艾丽斯的法律合伙人。他遇到了完全不同的情境，使他无法平衡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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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得知他的妻子怀孕了，他把这些写到了博客上。他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当我读到博客题目的时候我给他打了电话。我非常愤怒。他完全不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小题大做。他每天都写博客记录他的生活，这是他的习惯。所以当他们夫妻俩从医生那儿回来的时候，他立刻就把这件事写入了博客。事实上，他说这也是他和妻子庆祝这件喜事的方式之一，那就是拍下一张他举起香槟而她举起橘汁的照片传到博客上。用照片和其他方式，在虚拟世界和真实世界中庆祝。当我抱怨的时候，他们的回答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小女孩一样。你是不是认为我太过古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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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的故事和塔拉完全不一样。特里的弟弟没有打电话并不是为了节省时间。他不是故意回避，不是忘记，也不是更乐于与其他亲人分享。博客是他私人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他们夫妻庆祝生命中重要事件的方式。还有一个和当今网络亲密感完全不同的例子：我的一个朋友做了干细胞移植手术，当她邀请我进入她的家庭博客的时候，我感觉很荣幸。我把它设为我的电脑桌面上的信息提醒。每天，而且经常是一天数次，她的家庭博客会出现医学报告、诗歌、思考和照片的更新。博客里的消息包括病人自己、她的丈夫、她的孩子，还有捐赠给她干细胞的兄弟。既有积极的进展，也有消极的挫折。在博客中，我可以对她和家人的生活感同身受。既有痛苦，也有治疗结束后的喜悦。束缚消失了，她讲述了难以面对面分享的故事。我认真读完了每一篇博文，并且给她发送邮件。而正是她的博客使我发生了变化。我感激她的每一条消息，却奇怪地羞于打一个电话。这是在干涉她的生活吗？我想起了特里，像他一样，我也试着在这个网络成为了亲密小圈子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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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带来了新的空间。在这个新兴空间的一端，我采访到在同一张床上给对方发短信或者电子邮件的夫妻。有些人说他们想在系统内留下请求或感受的记录。还有家庭博客，在这里可以宣布婚礼，宣布病情的变化，或者和爷爷奶奶分享照片。在这里，人们可以做回自己。而在这个新兴空间的另一端，在网络游戏和虚拟社区内，人们寻找自我、迷失自我，或者发现新的自我。就像我们看到的一样，在这里一切都不是清晰明确的。奥德丽说过，Facebook的自我简介是“我的虚拟化身”。当你模仿甲壳虫乐队中的林戈·斯塔尔（Ringo Starr）时，你的“虚拟化身”就成了你的“第二个自我”。在这种模仿文化中，我们变成了“半机器人”，而且很难回到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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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体性孤独：为什么我们对科技期待更多，对彼此却不能更亲密？ 11 削弱与背叛 亦真亦幻的《第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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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演练”和“实践”，《第二人生》也可以与现实的人生相差无几。如果游戏里的角色跟现实中的人完全不同，也不能称之为“背叛”。虚拟人生也许能让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更有自信、更勇敢地去改变自我。有些在现实生活中失意的人，可以从游戏中获得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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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体性孤独：为什么我们对科技期待更多，对彼此却不能更亲密？ 20世纪90年代中期，计算机科学家兼技术空想家雷蒙德·库兹韦尔创建了一个虚拟化身，取名为“蕾蒙娜”，并将其运用到一个虚拟的世界中。当时，大部分角色扮演网络游戏还仅仅只有文字角色化身，并附有很长的文字，描述角色的经历、关系，还有穿着。库兹韦尔十分渴望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因为他不想把自己描述成“格瑞斯·斯利克”（Grace Slick），而是想成为真正的格瑞斯·斯利克。于是库兹韦尔创建了一个虚拟的世界，并在其中制作了一个美丽、性感的虚拟化身，它可以在他选择的虚幻背景前唱歌，这就是“蕾蒙娜”。而事实是，库兹韦尔首先运用一个高科技装备捕捉到自身的每一个动作，然后将其转化为“蕾蒙娜”的动作，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的声音转换成“蕾蒙娜”的女性的声音。看着库兹韦尔表演“蕾蒙娜”的场景让人着迷，而且库兹韦尔自身也为之着迷。这给了他一个机会去体会灵魂附体有多么不易，体验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有多么困难——通过抬头的方式、手势的形状，来塑造另一性别的化身。现如今，那些曾经具有革命性体验的某些方面已经司空见惯，其中的一些已被人们转化成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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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款这样的游戏叫作“甲壳虫乐队：摇滚乐团”（The Beatles: Rock Band），于2009年9月正式发行，并被《纽约时报》称为“革命性的娱乐体验”。就像摇滚乐团的表现形式一样，游戏者手持游戏控制器，其形状类似于乐器和麦克风，能够将玩家制造出来的声音转变成虚拟人物所发出的声音。此游戏的目的是模仿甲壳虫乐队的表演和演唱。据说这个游戏为那些没有天赋或没有吉他的人打开了音乐之门，目的之一也是希望孩子们在玩这些游戏的时候能最终喜欢上真正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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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库兹韦尔拥有的化身“蕾蒙娜”，你也可以根据自身能力创造一个虚拟形象，使其在你脑海中反复出现。这个游戏不仅让你能像摇滚明星一样表演，而且还会让你体验到万众瞩目、梦幻交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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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络世界中，当你身处多玩家角色扮演网络游戏的时候，你不仅技艺精湛、光芒四射，更重要的是，这种行为使你处在一个新的群体当中，有虚幻的好朋友和一种归属感。人在虚幻的世界里会感到比在现实中更加自在，因为他们觉得在虚拟的世界里可以秀出一个更加优秀、更加真实的自己。随着这一切的发生，谁还愿意身处现实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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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人生》，貌似另一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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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加入《第二人生》时，它要求我为自己的化身取一个名字。我经常假想能拥有一个雪莉以外的名字，却从未有较好的机会。难道是20世纪60年代早期的“四季歌”将它困在了初中的世界吗？但当我最终有这个机会拥有其他一些称呼时，我却困惑了。讨厌一个名字容易，但是要取一个我想要的名字却更难。幸运的是，这个系统为我提供了多种选择。选完的那一刹那，我如释重负，化身的名字叫“瑞秋”。一些有关这个新名字的信息出现了，都有些什么呢？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就将屏幕上的生活变成了个人身份的工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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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络虚拟世界或角色扮演游戏中，你被要求去创造、编辑、运行一个新的自我。然而，当你在进行这些操作时，正如我们所看到的社交机器人的案例中，还是会有一些意外的情况发生。当我们通过虚拟化身进行在线的生活时，我们会表达出内心真实的希望、力量和脆弱面。这就好比是一种天然的罗夏测验。我们有机会看到我们在渴望什么、怀念什么。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打开心结，解决没有安全感的问题。人们可以将虚拟化身作为真实生活的“练习”。正如我所说，我们屏幕上的生活或许只是一个游戏，但它是一个严肃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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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人们创造虚拟身份的时候，他们并不会想到这可能对自己“身心”有益。你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自我反思和试验。你先是创建一个化身来玩游戏或加入一个在线社区，你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随后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例如，你甚至连虚拟化身的名字是什么都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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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岁的乔尔对身份和网络形象的问题进行了深入地思考。对他而言，《第二人生》的确成为了他的第二人生。乔尔本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他非常苗条，穿着随意，黑色的眼睫毛，还有一头凌乱的头发。仅在几年前，他年轻的外表还一直困扰着他。他感觉别人都不把他当回事。现在的他已经订婚，即将走进婚姻的殿堂，并且有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他可以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外表了。虽然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显得更成熟、稳重一些，但是最后他也承认：“我的外貌或许对我是有帮助的，被低估了年龄具有它独到的作用。”乔尔从小就希望成为一名艺术家，但是出于现实的考虑，他最终成为了计算机科学家。如今他是一名程序员，很有天赋而且广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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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在一家精英生物技术公司管理着一个软件设计团队。他的工作极具挑战性，当他在编程方面寻找创新性突破口时，他发现了《第二人生》。这也是我们早些时候提到的皮特和美丽的杰德产生虚幻爱恋的地方。乔尔对《第二人生》中的浪漫故事并不感兴趣，他想要一个空间来探索他作为艺术家和领导者的潜能。而现实生活中，他在这两个方面的才能都没有被认可，但这些素质却与他未来的发展密切相关。在网络世界的保护伞下，乔尔才真正将这些才能发挥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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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学家维克多·特纳（Victor Turner）写道：在我们普通生活以外的空间里，可能一定程度上为现实同虚幻世界共有或介于二者之间，来探索另一种生活是最自由的。特纳将它们称作liminal，源自于拉丁语“阈值”。从字面上来说是指事物的边缘。托马斯·曼（Thomas Mann）在《魔山》（The Magic Mountain）中假想世界是一个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地方，而这也是乔尔想要的《第二人生》，是现实和虚幻交界的地方。就在很多人都建立了一个理想、性感、时髦、迷人的化身的时候，乔尔却另辟蹊径。他建立的化身是他如何看待自己的虚幻版，毫不隐瞒任何缺点。他将其塑造为一头小象，取名为莱西，它扑扇着两只松软的耳朵，虽然甜美却也有脚踏实地的真实感。在《第二人生》里，莱西既有迷人的一面，又作为一个艺术家和编程人员获得了大家的尊重。也就是说，乔尔通过在键盘上编程制造虚拟建筑物，而他的虚拟化身成为受益者。乔尔不仅仅是一个艺术家，他还以莱西的身份管理着一些事物。他管理着虚拟世界的建筑工程和画廊的设置布局。莱西就是乔尔想成为的那一类管理者，虽然严谨，但却永远保持平静，遇事不惊。尽管只是一头象，莱西却通过将艺术家和管理者的才能结合起来，为其进行人性的探索提供了多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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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人生》中，乔尔本可以塑造一个高大威猛而且有权威性的化身。他可以赋予其军事才能，或者赋予其爱因斯坦的天赋。但是，他所设计的化身却同他在真实世界中一样面临诸多挑战。这个化身，就像他背后的一个人，经常不得不证明他的才能和自律能力。尽管他可以在行为举止方面比较庄重，可毕竟莱西更像是一个醉汉而不是穿着灰色法兰绒西装的绅士。所以，像乔尔一样，小象莱西经常同一些团队合作，其中的成员起初都认为它缺乏严谨性，但随后却为它的忘我精神和熟练技术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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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角色扮演网络游戏的早期开始，就有一些人将虚拟的世界看作他们真实生活的必要组成部分，因为网上的一些经历帮助他们获得了成长。一个年轻人曾告诉我他是如何从网络中走出，并把其视作回归朋友圈和家庭的一个有效实践。一位年轻的女士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一条腿并安装了假肢，这场事故之后，她已准备好恢复她正常的性生活，却仍然感觉尴尬和紧张。于是她创作了一个在线化身，这个化身也带着假肢和拥有虚拟的人际关系。在线时，她尝试着谈论她的假肢，当她与其虚拟的恋人亲热的时候就把假肢拿下来。通过这个虚拟人体的体验，她变得更加适应自己的身体了。另一个现身说法的玩家将自己描述为一个“胆小男”。在线时，他通过扮演女人（凯瑟琳·赫本的类型）的方式提升了自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将这种自信带回到现实生活中。这也是一种乔尔想达到的交叉效应。在虚拟世界中，能培养现实生活中用得上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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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网络生活进行思考的过程有助于区分心理学家所说的“演练”和“实践”。“演练”时，你首先将现实生活中所遇到的冲突提取出来，然后将其在虚拟的世界里一遍又一遍地进行表现。此事重复量很大，却只有微不足道的进步。而在“实践”时，你运用网络上的一些素材来应对现实生活中的矛盾并寻找新的解决方案。这就是乔尔操作莱西的方式。如何将看似荒诞的事情同严肃的事情结合起来呢？他已经为学习该问题腾出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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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中开始，乔尔就赚钱来建立网站。他通过聪明的设计缩短了工作期限并为客户节省了开支，每当此时他总是乐在其中。在他称为“黑客”的文化中，他将这类设计运用于年轻人的体验。乔尔感觉技术大师的团体中有一部分人是在一种很严格的道德约束下工作的。而“黑客”则可以用计算机互相捉弄彼此，但是他们只捉弄“黑客”中人，从不捉弄不能防御他们的局外人（一个典型的“黑客”可以让一台电脑看似崩溃了，但熟知“黑客”技术的人则通过按键盘中一个特定的键就可以使其恢复）。如果一个年轻的“黑客”不懂这些游戏法则，资历高的“黑客”就会介入将问题搞定。乔尔为“黑客”道德的沦丧感到痛心。“在当今虚拟的世界里，”他说，“有更多的恶作剧。”那些得不到团体认可的高智商人群，可能做出真正的破坏。在《第二人生》，通过莱西，乔尔已经成为了“老派黑客”标准的执行者。他的小象就在那里为人们维持秩序。如何使财产安全得到保障，使人们的工作成果不会被破坏？一个不修边幅的超级英雄莱西，扑扇着耳朵，带着忧郁的眼神，完成了这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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