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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英国每个乡间别墅有30—50个房间,甚至也有三百多个房间的。为了维持基本的生活,必须雇用为数不少的仆役。在1861年出版的《毕顿夫人的理家守则》以及原本是仆役的亚当斯夫妻所撰写的《奴仆大全》这本参考手册中,都对于收入与相对雇用的仆役人数有所讨论,应当雇用多少名仆役才能符合自己身份地位的问题,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们相当感兴趣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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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顿夫人的理家守则》一书告诉我们总管年薪在40—80英镑之间。当时会雇用仆役的阶级,他们的最低年收入大约为150英镑,从这个角度来看,可以想象管家是一种高薪的职业。英国著名的克拉里奇饭店便是由男管家与贴身女仆夫妇所开创的饭店,由此可知,有不少仆役在结束帮佣工作之后,还可以成功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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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美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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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管家是没有自己的生活的。在石黑一雄的小说《长日留痕》中,追求完美的英国管家史蒂文斯说:“当一个管家为主人殚精竭虑地服务时,我不相信他还能考虑到自己。”史蒂文斯对此深有体会,当父亲卧病垂危之际,在阁楼中呼唤他的名字,而他正在楼下大厅里招待一群贵客,伺候一位法国外交官用热水烫脚。仆人传来父亲去世的消息,斯蒂文悲恸于中,但却又继续去检视客人杯中美酒是否足够,心中纵有许多泪,但脸上却仍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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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东方快车谋杀案》里的老管家马斯特曼则代表着忠贞的极致。为了替主人一家复仇,老管家经过五年的追查,组织原来为主人服务的保姆、家庭教师、司机和厨师一干人等,跟踪致使主人家破人亡的凶徒登上东方号快车,精心策划了一次完美的谋杀,处决了逍遥法外的凶徒。谨小慎微的老管家颤抖而又坚决地刺下了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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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理想化的英国管家形象。仆役和雇主之间起冲突,是古今皆然的事。英国作家E.S.特纳在《男管家看到了什么——250年的仆人问题》中提到19世纪80年代,不安分的仆人是英国上流和中上流阶层妇女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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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礼仪手册建议,仆人和主人之间建立界限,通过特定的说话声音来建立:最好用较高的声调对他们说话,通常用这样的词语跟仆人说话,“感谢你做……如果你愿意做这件事……”语气温柔,但声调很高,你的字面意思是很欣赏仆人所做的和要做的,而你的语气表明他们非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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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的英国流行很多写给仆人看的小册子,像《仆人须知》等,其实都是给仆人立规矩的。规矩之一就是口风要紧,不到处散播在主人家的见闻。主人也时常告诫子女,在仆人眼前要注意言谈举止,免为物议所非。雇主防范仆人,心之所系其实远不止名誉,有时泄露了隐私还会危及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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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可以在电视新闻上听到这类的消息。英国前王妃黛安娜的男管家就因为出售她的隐私而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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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衰落与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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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的仆役制度日渐没落。这是因为除了帮佣之外,当时的女性有了许多其他的职业选择,原本属于雇请仆役的最大阶层的贵族阶级,也在两次世界大战后逐渐没落。电器产品的登场,造成人们生活形态的大幅改变,加上英国经济状况的恶化,可说是致使仆役制度崩解的最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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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六七十年代,男管家的形象甚至变得喜剧化,到了80年代管家终于成为落魄过时的职业。不过,经过了三十年的沉寂后,高级管家行业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复兴,并被逐渐赋予新的含义。而来自培训英式管家最有名的机构——英国专业管家协会的数据显示,2011年参与其培训的管家人数比2010年增长20%;专业从事管家培训的伦敦贝斯普克公司当年培训人数更是上升了52%。为顺应人们对高级管家需求高涨的形势,伦敦城市行业协会与白金汉宫联手推出了英国首个管家资格认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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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时代赋予“管家”新的含义,要求他们像一把瑞士军刀,集多种功能于一身。在英国专业管家协会,成为专业管家之前要参加数十项训练课程,包括礼仪、急救、保安训练,雪茄的收藏与保养,葡萄酒的鉴别和品尝,插花,服饰及家居饰品的保养,团体服务演练和人事组织架构等,几乎涵盖了生活的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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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所同样久负盛名的管家学校——荷兰国际管家学院,学员们还被送到荷兰国家收藏研究院学习银器、玻璃器皿的鉴定、收藏和养护,参观索斯比拍卖行,参观名牌鞋子的生产过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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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的高级管家更多地扮演着“生活方式经理人”的角色。新富阶层大多是没有教养的“暴发户”,对于社交、礼仪等知识储备完全处于幼儿园水平,亟须有人教授他们上千个行为规范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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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毕顿夫人写过传记的英国作家凯瑟琳·休斯说,现代的新贵需要有人教他们用钱的样子好像这钱是三代以前就挣下的。他们不仅要找个伺候他们的仆人,最重要的是找个教他们扮成大宅门公子的速成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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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速成班老师”也来到了中国,不过是为了装点门面准备的。冯小刚在贺岁片《大腕》中设计了一段台词:“楼子里站一个英国管家,戴假发、特绅士的那种,业主一进门儿,甭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得跟人家说‘May I help you, sir?’一口地道的英国伦敦腔儿,倍儿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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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英国管家赢得了世界声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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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式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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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欧洲国家的文化中没有类似《唐顿庄园》这样的仆役成群的故事,我们从小说、电影、电视和舞台剧里所知的英式乡间庄园完全是英格兰式的——甚至不能算全英国的。法国和德国倒是有不少庄园,但他们的仆役制度与英国的完全不同。德国的仆役原本是封建制度下的差役,一直到20世纪为止甚至被法律规定为一种特定的社会阶级。他们在德国传统的家族制中,被认为是构成“家”的成员之一,这一点和中国的仆役称家人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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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英国则不同。在中世纪的英国,存在着两种不同种类的仆役,也就是“受宠爱的仆役及被虐待的仆役”,这两种人都与现代的仆役有所差别。“受宠爱的仆役”出身阶层大多与雇主相同,之所以会从事帮佣工作,主要是因为将其视为社会教育的一环,有“由绅士来服侍绅士”一说。“被虐待的仆役”则几乎可以说是类似奴隶般的存在,其身份不但没有法律上的保障,有如义务劳动般的在贵族的豪宅里从事帮佣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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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过后,英国的仆役制度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也是从这一时期开始,出现了包含男管家与女管家在内的仆役种类。此外,中产阶级也在这一时期开始发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渐渐有更多阶层的人们开始雇用仆役,形成了契约式的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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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与法国类似。法国的仆役制度从18世纪开始有了很大的转变。在封建制度之下被视为仆役的人们,在法国大革命之后所展开的改革运动中,确立了仆役独立职业的地位。但是由于原先主要的雇用阶级,也就是贵族与僧侣逐渐没落的缘故,之后就开始以小布尔乔亚以上的富人阶级为雇用仆役的主流,勉强地以便宜的薪资雇用几位女性仆役,因此在法国只有打杂女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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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法国不同,19世纪的英国可说是仆役制度的全盛期。当时的仆役总人数,或许是至今为止最多的。根据1851年的人口调查,英格兰总人口数约为1800万人,其中约65万人担任仆役工作,是从业人数最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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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英国人早就开始了专业的仆役培训。从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仆役的需求人数越来越多。上流阶级的人们开始对于这样的现象感到担忧,为了防止仆役人数供不应求的状况继续恶化,他们想出了一个方法,即在学校教育中加入培养仆役的教育内容。然而,据说当时一般普通女子学校都无法接受这个提案,所以最后主要是由慈善团体或是个人捐款所成立的专门补习学校,来从事仆役的养成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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