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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多来,朝鲜最高领导人一直在说他的国家是多么想加入国际贸易社会。他基本上明说了,他愿意用他的核计划交换国际贸易组织准入资格。结果,我们不仅没有跟他交换,甚至都不愿跟他直接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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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朝鲜也确实没有履行允许国际调查员视察其核设施的承诺。回忆一下我在第3章关于承诺的讨论。朝鲜的承诺并没有相互尊重的基础,这个承诺并不是双方建立的某种关系带来的结果。朝鲜很可能认为其承诺不具有约束力。我们要的承诺得由朝鲜主动提出:基于一种关系,而不是一纸协议。的确,在很多原地打转的朝韩问题上,协议总被看做一种没有约束力的理解备忘录,双方必须共同努力才能让这一纸协议变成忠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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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而言,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出访朝鲜,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合影,并向他表示了尊重,之后朝鲜立即释放了两名记者,并重新安排南北双方家庭团聚。2009年韩国前总统金大中去世之后,朝鲜派人前去吊唁。朝鲜年复一年地要求与美国进行双边会谈,但是美国却坚持要进行多国会谈。无论你在朝鲜问题上怎么看,从谈判过程的角度来看,拒绝谈话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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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哈马斯领导人说他的组织随时可以跟美国开始会谈。我们或我们的盟国就应该接受这个提议,哪怕这意味着谈判时双方有可能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或者听对方高谈阔论或批判指责。如果他们的言辞表示出更合作的态度,我们就可以在谈判时利用这一点。如果他们言辞过激,公众舆论就会把矛头指向他们。如果对方不让步他们就拒绝会谈,那就说明他们不是真的想要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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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意味着我们要与恐怖主义的追随者谈判。除了那种纯粹以杀人为乐趣的个别人,恐怖主义追随者中的大部分人之所以走上这条路,是因为他们没有别的有意义的路可走。但是,这个群体显然不是孤立的。阿拉伯的很多母亲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去当人体炸弹。也有很多温和派一直以来都愿意进行缓和关系的会谈,他们能够被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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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先例的。在斯里兰卡,政府能够击退泰米尔叛军是因为它首先实施了一项一揽子大赦计划。很多叛军由此放下武器重返家园,其中一些人就告诉政府其他极端叛军分子身藏何处,这样政府就抓获了极端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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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称之为军事胜利。其实,这是我们与之前追随恐怖主义、后来重返国家的温和派谈判的结果。卡鲁纳•安曼就属于这样的温和派。他是叛军泰米尔猛虎组织的第二号人物,政府已经允许他加入斯里兰卡政界。政府此前就已经提出要赦免回头的叛军,还给他们提供就业机会。这就是个放眼未来、改进未来的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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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哥伦比亚的反叛组织“M–19”也属同例。因为“M–19”组织中重返国家的人太多了,以致该组织名存实亡,阿格斯丁•瓦莱兹说。他是一名顾问,为政府所聘专门负责为重返国家的人找寻各种经济机会,包括就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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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使用了一定的沟通技巧在这里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不为过去争吵,也不兴师问罪。要做到这一点,需要良好的素养,需要正确的领导,还需要以目标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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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意味着,如果与温和派建立起统一战线,他们就会和我们一起,共同对抗极端主义分子。我们需要明白一点,谈判双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我们还要与温和派进行有效的沟通:尊重他们,创造一个他们能够接受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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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顿商学院最受欢迎的谈判课 对方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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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开始交流,你就必须了解对方的观点。如果你不了解对方脑海中的观点和想法,你就无从着手去说服对方,这是我在本书当中始终强调的一点。不管对方的感受正确与否,我们都要去了解并理解他们的感受,如是才能实现我们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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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对方必须心甘情愿地与我们达成一致。而只有在他们觉得被我们理解了以后,才会这样心甘情愿。这就意味着,在任何公共事务上,一方越是愿意理解你的观点,就越能说明你具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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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关键问题是:我们是否了解对方的感受?我们能明确地说出这些感受吗?我们与对方谈过这些感受吗?如果没有,就无法实现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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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美国在“9•11” 事件之后面对的一个很特殊的问题。很多发展中国家对美国仍然怀有巨大的仇视心理,因为他们认为美国剥削他们的市场和经济、造成有毒物质的扩散、经常干涉他国内政,并且永远是一幅高傲自大的样子。不管这种感受是否公正,我们必须去理解产生这种感受的原因。美国若想获取世界上大部分人口的支持来对抗其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敌人,这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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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例子,1984年12月,印度博帕尔市一家工厂因化学物质泄漏导致约3000人死亡,这家工厂的设计单位是总部位于美国的联合碳化物公司。还有几千人死于泄漏的后续影响。我与另一个《纽约时报》记者对此共同进行了调查,发现该公司的工人屡次违反公司手册上的规定。而公司对这些违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本上没有处罚这些行为。公司的董事会主席一直都拒绝到印度来面对这个国家的法律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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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月11日,在世贸中心和美国其他地点发生的恐怖袭击造成2 985人死亡,博帕尔事故造成的死亡人数超过了这个数字。大部分发展中国家认为博帕尔的泄漏事故和世贸中心的恐怖袭击没有实质区别。一个是蓄意而为的恐怖主义行动,另一个被印度看做任凭致命问题继续发展的蓄意的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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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及其他发达国家一天不理解这种感受,就一天不能与大部分国家恢复友好关系。这就意味着,美国仍然很难在更大范围开展合作,共同对抗企图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国家。 “当我们与自己的价值观背道而驰时,”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撰写的一篇评论文章如是说,“我们就越来越像敌人所描述的那种傲慢的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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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文章都写过美国是一个傲慢自大的国家。诸如虐待伊拉克战俘的很多事件都对我们的说服力产生了持久的负面影响。我的意思绝不是说美国活该遭到暴力袭击。但是,如果我们想减少冲着我们来的暴力袭击,我们就需要更多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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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要求并不是全都合理现实。同样,别人的怨愤也不是全都荒谬无稽。我们需要听到所有的怨愤,然后必须明确地说出、讨论这些怨愤,找到互利共赢的办法。最容易解决的怨愤要当即解决,不容易解决的怨愤也要考虑、要努力想办法解决,荒谬的怨愤则要公诸于众,把极端派孤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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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有上述这种处理进程,1998年爱尔兰和北爱尔兰之间就不可能达成和解。一旦双方最终坐下来开启对话,他们就能够交流彼此的感受。他们了解到,大部分人都不想再打了,他们有很多共同的价值观,他们都可以不依赖英国的管理而实现自己的发展繁荣,泰奥•达吉表示。泰奥以前是我的学生,现在是哈佛医学院的讲师,也作为医学顾问团主席参与了此次和谈进程。虽然有时很不容易达成和解,他说,坐下来开始交流、开诚布公地交换感受,就是停战的安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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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东地区,调查表明冲突双方的很多人完全不了解对方是怎么想的。丹尼尔•鲁别斯基是一个企业家,他从1993年起就开始经营多家企业,员工既有阿拉伯人,也有犹太人。他最近开始思考每一方的想法有什么不同。他觉得,只有彼此更加了解对方,才会有更牢固的基础去实现和平及经济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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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集了15万份普通老百姓的问卷,发现在两个最大的问题上答案截然相反:耶路撒冷的旧离和难民的回归。双方都声明东耶路撒冷归他们所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巴勒斯坦难民想把属于他们的土地寸亩要回,即使这些土地早已用做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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