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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33 当然,同龄人的行为规范也会导致发生更多的性行为。实际上,同龄人更有可能促进性实践,而不是劝阻。如果青少年认为他们的同龄人对性欲强持赞许态度,他们就更有可能发生草率的、一点也不浪漫的性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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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35 如果一个人的社会网络中存在着采取避孕措施、生育决定、离婚等各种各样的行为的话,那么,这个人的浪漫及性行为将因此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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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37 在一篇标题为《生孩子也传染吗?》的文章中,经济学家伊莲娜·库茨尔姆科(Ilyana Kuziemko)在1968年调查了8000个美国家庭,结果发现,如果某个人的兄弟姐妹有了一个孩子,那么两年以后,这个人也有孩子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这种影响不仅体现在有孩子的时间上,对这个人选择要几个孩子也有影响。在发展中国家也有关于类似影响的记载。在这些国家,人们对该要几个孩子以及是否采取避孕措施的决定,会沿着社会连接关系进行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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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39 我们有理由相信,同性恋之所以越来越被大家所接受,社会网络功不可没。1950年,同性恋的人数跟今天可能相差无几,但是,总的来说,他们在那时都极力隐藏自己的同性恋身份。美国旧金山的政客、同性恋权益活动家哈维·米尔克(Harvey Milk)明确要求同性恋向家人公开同性恋身份,因为他知道这样做会对社会网络产生什么样的影响。随着同性恋逐渐被人们所接受,越来越多的人公开了他们的同性恋身份,越来越多的人在社会网络上结识了同性恋者,这些人跟他们相距一度或二度。哈里叔叔,隔壁的那个男人,同事,朋友的朋友,他们都是同性恋,这也很正常,与异性关系没什么两样。这又进一步导致一个正反馈的良性循环,同性恋被更多的人所接受,公开同性恋身份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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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41 遗憾的是,这一过程也可能起相反作用,指责与歧视也可以在网络上传播。在这个案例及我们关心的其他案例中,最终的结果究竟如何,常常是由网络“之外”的某些因素所决定的。就像流行病的蔓延需要有细菌和第一个患者一样(否则,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新的行为模式的传播往往需要网络之外的某些因素来推动,比如忍耐、逃离——这是社会传染中的关键事件,我们将在第4章进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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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43 大连接:社会网络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对人类现实行为的影响 [:1702566690]
1702567944 |婚姻,一笔健康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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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46 如果没有Add健康研究团队等人付出的巨大努力,我们就无法获得关于性和关系的数据,也就无从得知亲密关系实践是如何通过社会网络进行传播的。在第8章中我们将讨论,迅速获取大量在线数据,是如何在一定程度上推动网络科学革命的。有点不可思议的是,我们为了弄清连接关系如何影响我们而做的一些观察研究,与19世纪第一次在全社会范围内收集数据时所做的努力,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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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48 为了跟踪研究英国的出生与死亡情况,英国议会在1836年建立户籍署(Registrar General’s Office),以便将拥有土地的乡绅的产权向下一代准确转移。非常偶然的是,这也为研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在这个新建立的机构里被指定为第一位摘要编辑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威廉·法尔(William Farr)。法尔是一位出身卑微的医师,但他极具创造性。他利用这个机会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全国范围的生命统计系统。在接下来的四十多年里,他以议会和乡绅们不曾预料到的方式分析这些统计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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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50 生命统计对法尔来说,就如同加拉帕戈斯群岛对查尔斯·达尔文一样:是一门全新科学的灵感,是关于人类生存条件的创造性的见解。法尔先是研究了不同从业者的死亡率,提出了最好的疾病分类法(今天人们仍在采用他提出的体系),分析了死亡率与不同精神病院的病人之间的关系。1858年,利用从法国得到的数据,法尔得到了更为重要的发现。他的分析表明,与未婚或者丧偶的人相比,已婚的人寿命更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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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52 法尔无意间卷入了一场由法国数学家安托万·德帕西厄(Antoine Deparcieux)挑起的争论。德帕西厄当时已经对僧侣和修女的长寿进行了研究。德帕西厄声称,与那些未隐居和非独身的人相比,“单身者”的寿命更长一些。当时的另外一些人的观点则与德帕西厄相左,他们担心“生理功能(也就是性)的压抑有损健康。”因此,争论的问题就是:独身生活对健康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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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54 大连接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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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56 在1858年发表的 《婚姻对法国人死亡率的影响》一文中,法尔第一次有说服力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证明了婚姻对健康是有好处的,从未结婚或者丧偶的人的健康则会因此而受到不利影响。法尔指出:“通过对全法国进行的一系列与众不同的观察,我们第一次就婚姻状况对寿命的影响得出了决定性的结论。”法尔分析了2500万法国成年人的数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婚姻对健康来说是一种财富。与结婚的人相比,单身的人的健康更有可能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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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58 例如,他通过细致的数据表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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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60 1853年,在年龄为20岁到30岁的男人中,未婚男人的死亡率是11‰,已婚男人的死亡率是7‰,丧偶男人的死亡率是29‰。在年龄为60岁到70岁的男人中,对应的数字分别是50‰、35‰和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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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62 尽管法尔解释说,虽然在年轻的女性中,未婚者(大多数为处女)的寿命似乎更长一些,但婚姻对女性的影响基本相同。法尔推断,这可能反映出已婚女性在分娩的时候,死亡的发生率要高一些——他称之为“分娩之痛”,这在那个时期是非常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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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64 在法尔之后,其他一些科研人员开始思索婚姻能够延年益寿的原因。他们给出的解释跟我们今天的理解没什么两样,尽管我们现在的理解与150年前相比要更深入一些。弄清楚人与人的连接关系是如何延长寿命的,我们就能更好地理解:复杂社会网络上的众人之间的相互连接,是如何影响人们的健康状况的。下一章将对此进行深入讨论。同时,这也为社会网络科学在更广泛的意义上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能够帮助我们理解更多的社会现象。夫妻是所有社会网络中最简单的一种,婚姻对健康的影响,很好地说明了连接和传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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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66 19世纪末,一些研究人员提出,婚姻只是看起来对健康有益。他们认为事情的本质是:由于选择性偏倚,结婚的人都是那些健康状况良好的人。不健康的人结婚的可能性小,而健康的人大多数情况下都要走进婚姻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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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68 荷兰医师杜威·卢巴赫(Douwe Lubach)在1872年的文章中提出了这样的观点:那些“身体残疾、精神受到伤害以及名声不好的”人都没有结婚,这让人们觉得是婚姻让那些结婚的人更健康。数学家巴伦德·图克斯默(Barend Turksma)在1898年的文章中写道:“寿命短的那些人几乎都不能维持自身的生活,只好选择独身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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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70 这就是说,导致寿命缩短的那些因素,贫困、精神疾病,或者其他社会、精神或身体上的限制都可能让人们无法结婚。因此,持不同见解的这些人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健康和婚姻,谁在前,谁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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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72 19世纪的研究人员无法给出答案,人们因此困惑了100年。直到20世纪60年代,针对这一问题的论文才开始大量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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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76 英国医学杂志《柳叶刀》(Lancet)上发表了一篇重要文章,题目是《鳏夫的寿命》,采用的数据也来自户籍署。文章分析了4486名鳏夫在他们的妻子去世5年后的寿命情况,并做了一些法尔没有做的事情:对妻子死亡后这些男人的情况进行追踪研究,并证明了这些男人在什么时候面临更大的死亡风险。文章作者发现,在配偶去世后6个月内,鳏夫的死亡率高出预期死亡率40%,然后又很快恢复到预期死亡率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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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78 此后,死亡率的急升现象一次次地得到证实。丈夫的死亡风险因妻子的死亡而突增第一次为我们提供了证据,证明了丈夫的死亡和妻子的死亡之间存在着因果连接关系。因此,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与他人建立连接有益于健康;失去已有的连接则有损于健康(但愿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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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7980 如果说这一结论存在偶然性的话,对这一现象还有三种具有一定说服力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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