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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6月一个闷热的下午。就在一个月前,我刚刚参加了她那盛大的婚礼。此时此刻,我们正待在我家的客厅里乘凉,厚重的窗帘把酷暑隔绝在外。她在我面前侃侃而谈,追忆恋爱史里的奇闻异事。虽然跟娜塔莉不太熟(我是新郎的朋友),我还是邀请她来家里做客,请她给我讲讲她和“梦中情人”的故事。我发现,那个工作坊的名字虽然有刻意做作之嫌,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否定它背后隐藏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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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都相信,自己必将找到自己的梦中情人。他们打内心深处认为,世界上一定存在那么一个人,跟自己是天生一对——也就是意第绪语里的“巴舍特”(bashert)——“上天注定的灵魂伴侣”。1 虽然娜塔莉认为自己是一个思想自由的人,当年还参加过性革命,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跟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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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面的社交接触,最终以娜塔莉从未想见的方式改变了她的生活——还让她找到了自己的“巴舍特”。根据科学家的调查,她寻找亲密伴侣的方式,跟工业国家里将近3/4的夫妻和情侣没有什么不一样。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社交关系——他们共同认识的朋友、一起去的地方和共同参加的活动,往往是给他们牵线搭桥的“红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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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的梦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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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是一位运动治疗师,自己开了几个舞蹈工作坊。她拥有一个由职业女性组成的关系网。这个圈子里的一位女性朋友开了本章开头提到的那个爱情工作坊。她们俩出于礼貌,互相换堂上课,但是她并不太相信那一套。她在20岁出头时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她后来又谈过几次恋爱,每次都只持续了一两年。她偶尔会跟萍水相逢的人擦出火花(比如她跟一个约会对象是这样认识的:他们都跟朋友约好在这里见面,但是都迟到了),但也会积极结交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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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外来客”,有时不得不这么做。她在20世纪90年代才从法国搬到蒙特利尔,而且她“不是一个喜欢泡酒吧的人”。一开始,她想通过个人广告寻找自己的灵魂伴侣,她坦诚地说:“我最看重他们的嗓音。”后来,她又尝试了两家交友网站,但是她觉得网络审查“太恶心”,所以最后也放弃了这种方式。她觉得自己已经努力争取过爱情了,但结果仍然不尽如人意,或许她渴望的东西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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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情工作坊上,她的朋友——也就是爱情工作坊的老师要求每个学员列出自己心目中理想男性所应具备的条件。娜塔莉大吃一惊,而且被这个问题难倒了。“我必须写明白自己的愿望,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呢。”经过10分钟的艰难思考,她终于列出这样一张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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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应该是一个拥有丰富生活阅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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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已经成为人父,所以不是个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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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受过良好的教育(至少拥有硕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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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了解女性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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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他为人热情、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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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他至少会说两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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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他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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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他乐于享受精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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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对自己有清楚的认识,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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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他喜欢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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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当时还不知道,她描述的正是我的朋友罗。他是一位很有人缘的男士,在埃及、瑞士和加拿大都居住过一段时间;他的妻子去世了,有三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他会说好几种语言,经历非常丰富。在所有人都写下答案之后,爱情工作坊的老师又问,他们希望在哪里遇到自己心仪的伴侣。娜塔莉说:“那时我忽然意识到,我希望能在一个富有犹太文化气息的地方遇到他。”就连她自己也对这个想法感到万分惊奇。她是两个犹太人的独生女,他们在大屠杀中失去了各自的家庭,在难民营里相遇相识。后来,他们在法国把娜塔莉抚养长大,让她成为一个世俗公民。她跟犹太文化的联系仅此而已。在她的父母家里,没有任何跟宗教有关的东西。除了成年之后略微涉猎东方神秘主义之外,娜塔莉也没有任何宗教经历。那么,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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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和罗在最富有犹太文化气息的地方——犹太会堂相遇了。你肯定听过很多这样的故事:在宗教仪式结束后的祈福聚餐会上,两个人相遇了。他们一边吃着味道古怪的鹰嘴豆泥和放置太久的口袋面包,一边闲话家常,碰撞出了爱情的火花。不过这一对儿可不是这样认识的。他们相识于“巴谷勒”(Bakol)。“巴谷勒”是当地重建派犹太教团体举办的周末犹太灵修活动,每年进行两次。重建派犹太教徒在20世纪40年代掀起了一场改革运动,从主流犹太教中分离出来。他们主张保留大部分犹太传统,比如点亮安息日蜡烛、去犹太会堂礼拜;不过,他们并不认同超自然、拟人化的上帝(神灵对个人爱情生活的影响也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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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重建派是从传统犹太教中分离出来的一个小团体,那么“巴谷勒”就是从这个小团体中再分离出来的一个更小的团体。参加“巴谷勒”的人都热衷于精神探索。有的人是“佛门-犹太人”——他们会进行佛教修行,比如冥想;有些人是“人文-犹太人”——他们是世俗的人文主义者(大多是教授和学者),既喜欢瑜伽,也喜欢剖析哲学文本。最重要的是,在某个空荡荡的犹太夏令营营地的俱乐部里,在一次由改革派拉比领导的灵修活动上,娜塔莉和罗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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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方看起来似乎不够浪漫,而且我们很快就会知道,在活动刚开始那几年,罗也没心情谈恋爱。但那是一个亲密无间的环境,20个想法和背景都差不多的人汇聚一堂,每年两度在周末进行灵修。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得大声说出来,参与者的共同经历就是他们相互信任的基石。于是,在社交网络之中,又出现了一个社交网络;在一个紧密团结的圈子里,又出现了一个更紧密的小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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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婚人士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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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村落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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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社会保障系统的发展,婚姻的独特性更加凸显。可能有人认为,所有生活在一起的伴侣都能享受到同样的好处。但是,婚姻伴侣的关系比同居而未婚者更加牢固稳定,他们的身体和精神健康状态也更好。他们远较后者更不容易酗酒,也更不容易抑郁。他们更长寿,活得也更快乐——就算科学家把他们结婚之前的状态当作变量加以控制,结论仍然维持不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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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多数发达国家,情况都是如此,不管当地的流行文化是倾向于开放还是保守。20世纪90年代末发表的一项研究证明,在17个工业化国家——包括加拿大、英国和欧洲的大部分地区,已婚伴侣远比同居伴侣更加快乐,而同居伴侣也比单身和离异人士更加快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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