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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审判：为了世界和平 第七章 证据——以南京暴行罪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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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日本右翼一直号称东京审判是胜者的审判，没有公正性可言。如东京审判时在第二复员省任职、号称参加了大部分庭的富士信夫在《南京大屠杀是这样制造出来的——东京审判的欺瞒》中认为，东京审判对待检、辩两方的证据“极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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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的判决是基于检方提出的证据和检方的最终陈述做出的……我不是说检方提出的证据全错，辩方提出的证据全对。我只是说作为一个具有常识的日本人在阅读检察和辩护双方的证据时，深感检方提出的证据包含了极多的歪曲、夸张、虚构，同时感到辩方提出的证据合理的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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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日本南京大屠杀虚构派的代表人物田中正明为了从源头上否定南京大屠杀，在《“南京屠杀”的虚构》中“虚构”了一个所谓的“事实”，即在东京审判之前，世人并不知道有“南京大屠杀”，“南京大屠杀”完全是由东京审判编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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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正明的“虚构”论为日本右翼著作广泛袭用。板仓由明在《真实的“南京大屠杀”》中说：“最初‘南京大屠杀’成为问题是远东国际军事审判。实际这时还没有‘南京大屠杀’的说法。”松村俊夫在《对“南京屠杀”的大疑问》中说，通过“对同时代的资料和远东国际军事审判、南京军事法庭的资料以及问题复活以后中国方面新准备的资料和证人的证言的细致检讨，已非常清楚地让人看到此事作为谣传的成长过程”。80年代采访了四十余位“当事人”的阿罗健一（畠中秀夫）在《纪闻·南京事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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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是“南京事件”的证据、证言，多数被认为包含有虚伪的内容。从东京审判向法庭提出的材料开始，一流大报等媒体的报道中数量也很大，于是“南京事件”的真相就更难以看清了。怎么样的证据和证言能让我们相信，也更让人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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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构派众口一词，认为东京审判确定南京大屠杀案，完全是法庭偏袒检方，无视辩方的“真实”的“合理证据”。事实真是如此么？本章我们就以第一手材料，来检查一下辩方的“合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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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审判：为了世界和平 第一节 松井石根证词的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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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第一责任人松井石根的“宣誓口供书”共有11条，以下我们择要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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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攻打南京是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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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口供书”第一条说“八一三事件”后日军出兵江南是由于“上海在留日本军民受到威胁”，组成上海派遣军是为了“保护该地附近居留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第二条说“我由预备役特别起用为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是为了“迅速就地解决事件，以不扩大彼我之间的武力抗争。”在第四条“中支那军的组成及决定攻击南京的情况”中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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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南京为根据地的支那军，渐次向北支那发展，以呼应彼我大规模的战斗，在江苏、浙江方面也在准备攻击作战，由各地结集大军，不占领南京附近的根据地，便无法维持中支一带的治安，我方的权益也无法保持。以此之故，日本为了恢复江南的全面安宁，遂决定攻占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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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三”战役是怎么爆发的？进攻南京是预案还是“偶然”？本来是与南京暴行无关的不同问题。此事仍须辨析有两点考虑：一是松井石根在东京审判所作的上述陈述掩盖了自己的表现，二是这一掩盖影响了对松井石根责任的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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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存日方文献中可以看到，日军高层的初期发兵命令确实曾将目标限于“扫灭上海附近之敌和占领上海北方地区之要线”。即使随着双方投入兵力不断增加，战争全面升级，日军参谋本部仍先后两次下达不能逾越吴福线与锡澄线的制令线限制。不断突破日军中央成命，使战事不断扩大，尤其是进攻南京，完全是现地日军“进取心”的结果，其中松井石根的意志无疑起了最大作用。从事发时松井本人及其僚属的日记看，他在东京审判中的陈述掩盖了自己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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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石根在接受法庭讯问时曾谎称自己的日记已被烧毁，20世纪80年代南京大屠杀在日本引起激烈争议时，当时虚构派的代表人物田中正明曾根据松井石根养女松井久江提供的线索，在自卫队第三十四连队（板妻驻屯部队）资料馆遗物储藏室找到了战时战后松井石根的一批文献，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松井石根的战时日记。日记从1937年11月1日（苏州河战斗）至第二年2月28日（所谓“凯旋”），缺10月以前的部分。这一残卷之后以《松井石根大将战阵日志》为题由日本芙蓉书房出版时，日本学者曾指出整理者田中正明篡改日记原文达九百余处。这部分日记以后由日本旧军人团体偕行社重新校订标点并略加删节收入《南京战史资料集》。1992年，日本防卫研究所战史部研究员原刚再至同队资料馆，找到了松井石根日记1937年8月15日至10月30日的部分，这一部分和补足后的已刊部分后来合刊于《南京战史资料集》Ⅱ集中（也许是为了避免误读，重印部分取消了原来的标点）。以下我们就来看一下松井石根自己在日记里是怎么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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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三事件”爆发次日，日本决定组建“上海派遣军”，由松井石根任司令官。下午，陆军省次官急电召其赴京，当晚松井从富士山赶到陆军大臣杉山元官邸。他在日记的前记中记有这次见面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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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的意向仍未决心以中支方面为主战场，毋宁说只是应海军的要求作为增援的程度派兵上海……此次中支那派兵，政府撤回了从来的局部解决不扩大的方针，无外乎是强烈要求全支抗争的南京政府反省，以恢复全面的日支关系。海军当局对此已有强硬态度的决心，陆军，特别是参谋本部的方针尚未达此。陆军的作战主要目标依然限制在北支方面，政府方面的态度尚欠明了一致，外务当局恐也属望于一线的外交交涉，努力避免武力压迫的意向尚未熄灭。对于今后的时局发展，我政府及军部的态度让人相当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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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田尚等辩方证人曾说松井对中日战争是抱着“惋惜”之情的，松井石根是不是因此而“忧虑”呢？松井日记从第一天起正好就有了明确的答案。他在8月15日日记中说：“痛感应该举起铁锤使支那当局觉醒。”次日松井在会见杉山陆相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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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时局，进入了消解所谓不扩大方针以全面解决的阶段，考虑到对支全面政策及与国军作战，宜举全力以中支那特别是南京政府为目标，通过武力的和经济的压迫，向全局解决迈进。我陆军若徒见过去，或对俄国及其他外国关系过度顾念，左顾右盼回避作战，只能使将来的国策陷于危地……基于以上理由，我军应以攻略南京为目的，向中支那派遣所需兵力（五个师团），一举覆灭南京政府。对南京政府的压迫除了武力的强力外，再加以经济、财政的压迫将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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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石根说，杉山陆相对他的建议，“个人似无异议”，但因考虑参谋本部的意见而“未表同意”。松井对于陆军部门的“决意甚为不足”表示“殊为遗憾”。当天下午松井和米内光政海军大臣会面，“海相关于时局的意见与上记我之所见几乎相同”，松井因此“甚感欣怀”。以后在出发前的几天中松井遍访军政首脑，不断推销自己“一举覆灭南京政府”的主张。因当时日本高层出兵上海的方针还是打一场局部战争，所以松井虽然在不必负责的军政要员中得到了一些呼应，关键人物的态度还是让他失望。如17日他访问近卫文麿首相，近卫“赞否不明言”，让松井感到“遗憾”。18日松井会见刚刚接任参谋本部次长的多田骏、总务部长中岛铁藏、作战部部长石原莞尔、情报部部长本间雅晴等人，因对方、特别是其中的石原态度“消极”，使松井“甚感遗憾”。这次会面的具体内容松井日记未载，上海派遣军参谋长饭沼守的日记有详细记录，主旨就是松井认为：“应该放弃局部解决、不扩大方案”，“应该断然地用必要的兵力以传统的精神，速战速决。比起将主力使用于北支，更有必要使用于南京”，“应在短时间内攻占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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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占领南京、推翻国民政府的诉求，在日军高层决定攻打南京前，松井石根不断提出，从未改变。如淞沪战役还在宝山地区打得难分难解的9月17日，他在给参谋次长“军的意见申述”外另附的“我的个人意见”中就将战争的第三阶段定为“攻略南京”。当时还完全想不到10月底中国军队会崩溃性败退，所以第三阶段他预期是次年3月起。这也可见松井攻打南京决心的不可动摇。10月下旬上海地区的战事接近尾声，松井在20日的日记中这样记：“我托参谋本部的铃木中佐向参谋次长转告我见”，“伴随着上海西部战役告一段落，方面军的编成至少应有两个军，军的作战目标应是南京。”三日后的日记中记：“此日陆军省中山少佐归京，我托交杉山大臣书信，其要旨为：……三、江南地方作战的目标无论如何应是南京……；四、目下日本的政策应以打倒南京政府为核心。”11月15日，参谋本部谋略课长影佐祯昭和陆军省军务课长柴山兼四郎出差至上海派遣军，松井力陈“攻占南京的必要性”。11月22日中支那方面军在“关于今后作战的意见申述”中再次表示：“应乘现在敌人的颓势攻克南京”（松井在当日日记中明记方面军的这一意见是“我之意见”）。11月25日，多田骏参谋次长来电，表示中支军行动可扩大至无锡、湖州一带，但不应再往西，松井在日记中斥为“因循姑息，诚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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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松井石根的日记可见，他在东京审判有关攻打南京事出中国军队集结等等事后原因的陈述显然掩盖了真相。这一掩盖直接影响了法庭对他应负的战争责任的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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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松井石根有没有不断强调军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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