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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代(907—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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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末年,司法的制度虽然中衰,但是无害于“律疏”本身的完美,它确实是称得起“捐彼凝脂,敦兹简要,网罗训诰,研核丘坟,实三典之隐括,信百代之准绳”。[96]无怪乎唐亡之后,天下五易其主,而一代一代的差不多全都是捧着唐律作为他们的法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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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梁(907—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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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祖(朱温)称帝之后,曾经修改过唐朝的法律,和焚毁过唐朝的法书。旧五代史刑法志载,后唐庄宗同光元年,御史台奏“本唐朝法书,自朱温僭逆,删改事条,或重货财,轻入人命,或自徇枉过,滥加刑罚。今见在三司收贮刑书,并且伪廷删改者。兼伪廷先下诸道,进取本朝法书焚毁”云云,可见一斑。又载高祖开平三年(909),诏李燕萧顷等删定律令格式,四年(910)十二月,中书门下奏上新删定令三十卷,式二十卷,格一十卷,律并目录一十三卷,律疏三十卷,见五代会要(卷九)。宋史艺文志有梁令三十卷,梁式二十卷,梁格十卷,而不言律及律疏。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后梁所用的“律”和“律疏”,根本就有唐朝遗下来的原本,所以不予以重复的记载。前所云删改事条,当时大概皆以格敕行之,而不一定要对律和律疏,加以删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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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唐(923—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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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李存勖)本来自认为是唐朝的中兴,所以称帝不久[同光元年(923)十二月],就敕定州节度使,所库藏的唐朝格式律令二百八十六卷,写副本进上。三年(925)二月,刑部尚书卢质[97]纂进“同光刑律统类一十三卷”,这大概是唐律以外,一种适应当时需要的编纂。明宗天成元年(926),御史大夫李琪奏请“废伪梁之新格,行‘本’朝之‘旧’章”。同年,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又奏,“开元朝与开成,隔越七帝,年代既深,法制多异。若将两朝格文并行,伏虑重叠舛误。开元格(737)多定条流公事,开成(838)关于刑狱,今欲且使开成格”(见五代会要)。明宗长兴四年(933)龙敏张鹏等又奉敕详定“大中刑法统类”[98],所指大概就是唐宣宗大中五年(851)刘琢等编修的“大中刑法统类”。[99]凡此种种,都可见后唐一代,是完全继续承用唐朝的律令格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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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晋(936—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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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石敬瑭之承用唐律,有两个明证。五代会要(卷九)说:“天福三年(938,高祖),中书门下奏,伏睹天福元年(936)十一月敕,唐明宗(926—933在位)朝,敕命法制,仰所在遵行,不得改易”,此其一。五代史刑法志,开运三年(946,出帝)十一月,左拾遗窦俨疏:“臣伏睹名例律疏云,死刑者,古先哲王……”云云,所引用的,正是唐律疏的文字,此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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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汉(947—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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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刘知远)的天下,前后不到四年(947—950在位),始终没有脱离军事时期。史书上没有修订律令一类的记载,大概是因为当时也没有这一类的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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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周(95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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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郭威,951—959)在制法上,比较前四代都有贡献。五代史刑法志说,世宗(柴荣)显德四年(957),中书门下奏:“今朝廷之所行用者,律一十二卷,律疏三十卷,式二十卷,令三十卷[100],开成格一十卷,大中统类一十二卷,后唐以来至汉末编三十二卷,及皇朝制敕等。律令则文辞古质,看览者难以详明,格敕则条目繁多,检阅者或有疑误……方属盛明之运,宜申画一之规”,于是命张湜,剧可元等编集刑书,五年(958)七月奏上,“其所编集者,用律为正。辞旨之有难解者,释以疏意;义理之有易了者,略其疏文;式令之有附近者次之,格敕之有废置者又次之。事有不便与该说未尽者,别立新条于本条之下。其有文理深古,虑人疑惑者,别以朱字训释。至于朝廷之禁令,州县之常科,各以类分,悉令编附。凡二十一卷。目之为《大周刑统》,欲请颁布天下,与律疏令式通行。其刑法统类,开成格,编敕等,采掇既尽,不在法司行使之限。”可见后周时,唐朝的“律疏”和“令”和“式”,依旧的有效,另外则有一部“刑统”。而刑统也是以唐律的律文为主,不过对于疏文,则有增有减,另外则把一切格敕禁令常科,凡是有关的,一一编纂在一起,完成了一次大清理。只有这四种法书——唐律疏,唐令,唐式,大周刑统——有效,此外则一切过去的格敕等等,一律不得引用。这个办法,不但是后来宋朝以“唐律”、“刑统”并用的先河,也间接的开启了明清两代把“律”和“例”混合编纂的办法。这一个研究到历代法令名称及编纂的问题,当于下面(附录)另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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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宋(960—1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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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宋用唐律,“刑统”及“编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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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三百年间(960—1279),施用的成文法律,凡有三种。一是唐朝的律令格式,一是“刑统”,一是历代的“编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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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沿用唐律,明载于《宋史·刑法志》:“宋法制因唐律令格式;而随时损益,则有编敕。”王应麟玉海(卷六十六)载,(仁宗)天圣四年(1026),孙奭言,“诸科唯明法一科,律文及疏,未有印本,举人难得真本习读。诏杨安国赵希言等校勘,至七年(1029)十二月毕,镂板颁行。”所说的律,就是唐律,疏就是律疏。玉海又说,“孙奭言,准诏校定律文及疏。律疏与刑统不同。本疏因律生文,刑统参用后敕。虽尽引疏义,颇有增损。今校为定本,须依元疏为正。其刑统衍文者省,阙文者益。以遵用旧典,与刑统兼行。”可见宋朝施用的唐律,不但是包含在刑统内的律,而是真正唐律疏的原本。天圣以前,在理论是如此,天圣以后,经过孙奭的订正,把律疏原来的面目全部恢复,事实上也是如此了。宋史职官志也说:“凡断狱本于律。律所不该,以敕令格式定之。”事实原很明白。而有人说唐律在宋朝,实际上已不再使用,这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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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刑统”的编制,玉海(卷六十六)说:“国初用唐律令格式外,有后唐同光刑律统类,清泰编敕,天福编敕,周广顺类敕,显德刑统,皆参用焉。”、“(太祖)建隆三年(962),明法张自牧上封事,驳刑统不便者凡五条。诏下有司参议。”、“四年(963),工部尚书窦仪言,周刑统科条繁浩,或有未明,请别加详定。乃命仪与苏晓等同撰集。凡削出令式宣敕一百九条,增入制敕十五条,又录律内‘余条准此’者凡四十四条,附于名例之次。并目录成三十卷。”(原注:刑统凡三十一卷,二百十三门,律十二篇,五百二条,并疏令格式敕条一百七十三,起请条三十二[101])太宗端拱二年(989),诏赐宰臣刑统各一部,诏中外臣僚,常读律书。(仁宗)天圣七年(1029),孙奭奉诏校定刑统。[102]玉海(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令国子监重镂绍兴二年(1143),颁行的“申明刑统”三卷(系开宝元符年间“申明订正”刑统的,凡九十二条)。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七),称赞庆元条法事类之便于检阅引用,而叹其“惜乎不并及刑统”,皆间接的证明了刑统在有宋一代,是始终施行的。所以沈家本说,“刑统为有宋一代之法制,其后虽有编敕之时多,而终以刑统为本,”[103]这个说法是不错的。近来有人说,刑统在宋朝并不重要,这显然是和事实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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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编敕”的习惯,是摹仿后唐(末帝)清泰二年(935),及后晋(高祖)天福四年(939)的编敕。[104](太祖)建隆二年(961)十月,初定编敕二十卷。四年(963),窦仪等奏上编敕四卷,与刑统并颁天下。[105]太宗朝有太平兴国三年(978)编敕十五卷,淳化三年(991)编敕二十五卷;真宗朝有咸平元年(998)编敕十二卷,是一次比较大的清理,“当时便其简易”,后来又有大中祥符六年(1013)编敕三十卷。仁宗朝有天圣七年(1029)编敕,“并诏下诸路阅视,听言其未便者;既而又诏:须一年无改易,然后镂板。至明道元年(1032)乃颁焉”(通考)。继之又有庆历七年(1047)编敕十二卷,嘉祐三年(1058)编敕十二卷;神宗朝初有熙宁(1068?)编敕二十六卷。后来他坦白地说出:“律不足以周事情,凡律所不载者,一断以敕,乃更其目曰敕令格式,而律恒存乎敕之外。”[106]他又下了一个定义,他说:“禁于未然之谓敕,禁于已然之谓令,设于此以待彼之谓格,使彼效之之谓式。”“于是自名例至断狱十二门,丽刑名轻重者皆为敕;自品官以下至断狱三十五门,约束禁止者皆为令,命官之等十有七,吏庶人之赏等七十有七皆为格,表奏帐籍关牒符檄之类,有体制模楷者皆为式。”[107]从此“敕令格式”,遂代替了以前“编敕”的名称。神宗元丰七年(1084),哲宗元祐元年(1086),徽宗政和六年(1112),南渡以后,高宗绍兴元年(1131)[108],孝宗乾道八年(1172)淳熙四年(1177)宁宗庆元四年(1198)理宗淳祐二年(1242),都有“敕令格式”的修编。淳祐十一年(1251),作第二次修编,是四百三十卷,这是宋朝最后的一次。度宗(1266)以后,遵而用之,无所更改矣。[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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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宋代多明法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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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一代的法治,值得特别提出的,是历任的帝王,大多数都知道以爱民为心,而不失其祖宗以忠厚为本的遗意。并且出了好几位对于法律很在行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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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的太祖(赵匡胤)(960—975),最知道注意刑辟,而哀矜无辜,他常常亲录囚徒,专事钦恤。每年申敕官吏,检视囚狱,对于御史,大理的官属,选择的尤十分谨慎。太宗(匡义)(976—997)在这一方面,丝毫不让他的老兄。他也是喜欢自己平断狱讼,凡是祁寒盛暑,或雨雪稍愆,他都亲录系囚,多所原减。他尝说过“朕恨不能亲决四方冤狱”;又说,“朕于狱犴之寄,夙夜焦劳,虑有滞冤”;又说,“或云有司细故,帝王不当亲决,朕意则异乎是。若以尊极自居,则下情不能上达矣”。在雍熙元年(984)的王元吉案,端拱年间(988)的段重海案中,他都表现出来非常高明的断案的本事。仁宗(祯)(1023—1063)用刑,也是非常谨慎。刑部尝荐详覆官。帝记其姓名,曰,“是尝失入人罪,不得迁官者,乌可任法吏!”举者皆罚金。听断皆以忠厚为主,于赏罚无所私,尤不以贵近废法。他更善于接受言官的忠告。时近臣有罪,多不下吏劾实,不付有司议法。谏官王质言:“情有轻重,理分故失,而一切出于圣断,前后差异,有伤政体,刑法之官安所用哉!请自今悉付有司正以法”,诏可。近臣间有干请,辄为言官所斥。谏官陈升之尝言:“有司断狱,或事连权幸,多以中旨择之。请有缘中旨得释者,劾其干请之罪,以违制论”;诏许之。这都是很了不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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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后的高宗(构)(1127—1162),性情仁柔,用法宽厚。罪有过贷,而未有过杀。大理官属,率以儒臣用法平允者为之,而对待贪吏则非常严厉。孝宗(玮)(1163—1189)更是一位明君,究心庶狱,每岁临轩虑囚,率先数日,令有司进款案批阅,然后决遣;法司更定律令,必亲为订正之。承相赵雄上“淳熙条法事类”,帝读至收骡马舟船契书税,曰,“恐后世有算及舟车之议”。户令:“户绝之家,许给其家三千贯,及二万贯者取旨。”帝曰:“其家不幸而绝,及二万贯乃取之,是有心利其财也。”又捕亡律,“公人不获盗者罚金”。帝曰,“罚金而不加之罪,是使之受财纵盗也”。又监司知州无额上供者赏。帝曰:“上供既无额,是白取于民也。可赏以诱之乎?”并令削去之,其明审如此。他用刑未尝以私法,对于狱禁淹延,也多所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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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皇帝中之破坏法律的,应当首推文采风流的徽宗(佶)(1101—1125)。他外事耳目之玩,内穷声色之欲,征发亡度,号令靡常。于是蔡京王黼之属,得以诬上行私,变乱法制。崇宁五年(1106)诏曰:“出令制法,重轻予夺在上。比降特旨处分,而三省引用敕令,以为妨碍,沮抑不行。是以有司之常守,格人主之威福。夫擅杀生之谓王,能利害之谓王,何格令之有?臣强之渐,不可不戒。自今应有特旨处分,间有利害,明具论奏,虚心以听。如或以常法沮格不行,以大不恭论”。明年,诏:“凡御笔断罪,不许诣尚书省陈诉,如违,并以违御笔论。”又定令:“凡应承受御笔官府,稽滞一时杖一百,一日徒二年,二日加一等,罪止流三千里,三日以大不恭论。”由是吏因缘为奸,用法巧文寖深,无复祖宗忠厚之志,穷极奢侈,以竭民力,而自速祸机。其次则宁宗(扩)(1195—1224)时,刑狱滋滥,天下病之。理宗(昀)(1225—1264)起自民间,具知刑狱之弊。初即位,即诏天下恤刑;又亲制“审刑铭”,以警有位;每岁大暑,必临轩虑囚。可是他用刑虽厚,而天下之狱,不胜其酷。每岁冬夏,诏提刑至各郡决囚,提刑惮行,悉委倅贰,倅贰不行,复委幕属。所委之人,类皆肆行威福,以要馈遗。监司郡守,擅作威福:意欲所黥,则令其入当黥之由,意所欲杀,则令证其当死之罪。呼唱吏卒,严限日时,监勒招承,催促结款。而又擅置狱具,非法残民。甚至户婚词讼,亦皆收禁。有饮食不充,饥饿而死者,惧其发觉,先以病申,名曰“监医”,实则已死;名曰“病死”,实则杀之。至度宗(禥)(1265—1274)时,虽累诏切责而禁止之,终莫能胜,而国亡矣。[110]大概这个时候,朝廷已经失掉了实际上的一切控制力,一道一道的命令,再也不能发生任何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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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讼之淹迟,一向是治世之大患。宋朝对此也曾一再注意。太宗于太平兴国六年(918)下诏
:“诸州大狱,长吏不亲决,胥吏旁缘为奸,逮捕佐证,滋蔓踰年而狱未具。自今长吏每日一虑囚,情得者即决之。”复制:“听狱之限,大事四十日,中事二十日,小事十日,不他逮捕而易决者,毋过三日。”后又定令:“决狱违限,准‘官书稽程律’论,踰四十日则奏裁。事须证逮致稽缓者,所在以其事闻。”淳化初(990—),置诸路提点刑狱司,凡管内州府,十日一报囚状,有疑狱未决,即驰传往视之。州县稽留不决,按谳不实,长吏则劾奏,佐史小吏许便宜按劾从事。凡大理寺决天下案牍,大事限二十五日,中事二十日,小事十日。审刑院详覆,大事十五日,中事十日,小事五日。仁宗明道二年(1033)令,凡上具狱,大理寺详断,大事期三十日,小事第减十日,审刑院详议,又各减半。其不待期满而断者,谓之急按。凡集断急按,法官与议者并书姓名,议刑有失,则皆坐之。哲宗元祐二年(1087),刑部大理寺定制,凡断谳奏狱,每二十缗以上为大事,十缗以上为中事,不满十缗为小事。大事以十二日,中事九日,小事四日为限。若在京八路,大事十日,中事五日,小事三日。台察及刑部举劾约法状并十日,三省权密院再送各减半,有故量展,不得过五日。凡公案日限,大事以三十五日,中事二十五日,小事十日为限。在京八路,大事以三十日,中事半之,小事三之一。台察及刑部并三十日。每十日,断用七日,议用三日。孝宗时,为州县狱禁淹延,乾道八年(1172)诏,“徒以上罪,入禁三月者,提刑司类申刑部,置籍立限以督之”。其后又诏中书置禁奏取会籍,大臣按阅,以察刑事稽违,与夫不应问难而问难,不应会而会者。而到理宗时(1259?),监察御史程元凤上奏:“今罪无轻重,悉皆送狱。狱无大小,悉皆稽留。或以追索未齐而不问,或以供款未圆而不呈,或以书拟未当而不判。狱官视以为常,而不顾其迟,狱吏留以为利,而惟恐其速。奏案申牍,既下刑部;迟延岁月,方送理寺,理寺看详,亦复如之。寺回申部,部回申省,动涉岁月。省房又未遽为呈拟,亦有呈拟而疏驳者。疏驳岁月,又复如前。展转迟回,有一二年未报下者。可疑可矜,法当奏谳,矜而全之,乃反迟回。有矜贷之报下,而其人已毙于狱者;有犯者获贷,而干连病死不一者。岂不重可念哉。请自今诸路奏谳,即以所发月日申御史台,从台臣究省部法司之慢。”从之,而所司延滞,寻复如旧。[111]可见狱讼之快决速决,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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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宋代两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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