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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默思的镇定和从容反而使凯奇乱了手脚,凯奇的斩首行动非常失败。他的第一斧仅仅擦伤了公爵的后脑勺,公爵转过满是鲜血的脸,径直怒视着凯奇。凯奇又砍了两次,却仍未完成使命,他又怒又沮丧,干脆扔掉斧子喊道,若台下那些愤怒的民众中有人做得比他好,那么他将会付给这个人40几尼钱。不过,站在断头台上的米德尔塞克斯的谢里夫(Sheriff of Middlesex)命令道,凯奇必须完成任务,否则立刻将他处决。听闻此言,凯奇只好重新拿起斧子,歪歪斜斜地劈了下去。据目击者称,“这只凶残的狗行事如此残忍,他(用斧子)砍了5次,也没能使公爵身首异处。”最后,凯奇拔出随身佩带的刀,割下了公爵的头颅,使他解脱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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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民众此时早已怒不可遏:他们年轻的英雄就这样遭到残害了!他们横冲直撞地冲破了警戒圈,捣毁了断头台,还将杰克·凯奇从台上扔到地下,并威胁说要将他碎尸万段。在卫兵们控制住局面并救出凯奇之前,数十人已将蒙默思的血蘸在自己的手帕上,仿佛公爵已成为了新教事业的殉道者。蒙默思家族此时才意识到,他们竟然没有一幅公爵的画像,这让本已怪诞的事变得更糟。他们将公爵收尸后,又将尸首缝合,然后把公爵支撑起来,以便画家能为他画像。画像完成后,尸体才被运进伦敦塔,并在圣彼得及温库拉小教堂(St Peter ad Vincula)举行了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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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5年夏天,一个名叫泰特斯·奥茨(Titus Oates)的人被指控犯有做伪证罪,杰弗里对他作出的判决是,他必须把写有其罪行的标语牌挂在脖子上,并在威斯敏斯特法庭和皇家交易所附近游街示众,而且,他在从纽盖特监狱(Newgate Prison)到泰伯恩刑场的一路上都会受到鞭打。这似乎还不够,于是,奥茨每年都会被迫在多地戴颈手枷示众——8月9日在威斯敏斯特,次日在查令十字街(Charing Cross),4月24日在泰伯恩刑场——直至他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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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的12月中旬,杰弗里审判了一位被指犯有轻微盗窃罪的女性。当要将她由法庭押往泰伯恩刑场时,杰弗里斯对作为押送人员的刽子手说道:“刽子手,我要求你必须特别注意这个女人。你要狠狠鞭打她;她不流血,你的鞭子便不能停。圣诞节前后天寒地冻,你要扒光她的衣服;你一定要让她的肩膀依旧热血沸腾。”杰弗里操纵的这一司法体系野蛮而不当,却为他赢得了国王奖赏的男爵爵位、议会上院席位以及大法官职位。1688年,议会终于忍无可忍了。詹姆斯的统治被推翻了,乔治·杰弗里则被立即关进了伦敦塔。翌年,在杰弗里醉死的几个月前,他曾颇为生动地描述詹姆斯二世时期的司法。为了给自己的恐怖统治辩护,杰弗里斯说:“与送我至此的家伙相比,我的残忍还不及他们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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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的女儿玛丽(Mary)及女婿奥伦治的威廉(William of Orange)夺得其父的英国王位后,两人迈出了漫长司法改革之路的第一步。他们废除了许多泯灭人性的肉刑,并且规定,若要判处绞刑,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不过,无论律法或血腥,或宽大,或严苛,都没能防止犯罪的发生,对犯人的公开羞辱仍然是以儆效尤的重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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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从英国奔赴美洲殖民地,带去了开辟新生活的梦想,也带去了仍有缺陷的英国司法制度。在17世纪的英格兰,占主导地位的是严苛的清教信仰体系,而涌入新英格兰殖民地的许多移民也对此体系心向往之,于是,当地道德、信仰、巫术(这并不意外)方面的法律,比稍南的殖民地如弗吉尼亚(Virginia)和卡罗来纳(Carolinas)要严厉得多。虽然移民们声称,自己离开不列颠和欧洲是为了躲避宗教迫害,不过,他们也仅在自己的小团体内倡导宗教自由;对有其他信仰的人则进行毫不留情地抓捕和折磨。当贵格派移民迁徙至马萨诸塞(Massachusetts)殖民地时,他们受到了清教徒邻居最最热烈的“款待”——他们成了西班牙宗教裁判所中的异端和摩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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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位名叫威廉·邦德(William Bond)的贵格派教徒,他因自己的信仰而被捕。从一份1703年的记录中,我们了解了他的遭遇,据说这份记录是根据看守邦德的狱卒的证词整理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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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舌头上烧出一个贯通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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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脖子上、脚踝上都被戴上镣铐……这些镣铐锁了他16个小时……在此期间不仅让他挨饿,还用鞭子抽打他的脊背……然后(狱卒)拿来涂有沥青的鞭子,在他的后背、肩膀上狠狠地抽了20下,随着抽打的继续,鞭子渐渐变得松弛,(狱卒)只好更有力地挥舞手臂……狱卒立即取来新的鞭子,此时邦德身上已经皮开肉绽、伤痕累累,狱卒又鞭打了他两次,一次80下,另一次17下(共97下),邦德口吐白沫……邦德被涂有沥青的鞭子总共抽打了117下,受此重刑,身上早已血肉模糊,他手臂下凝结的血肉像是袋子一样挂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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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7世纪的马萨诸塞(清教信仰极其虔诚),凡是有偶像崇拜、亵渎神明或者通奸等行为的人均会被判处死刑。若有人胆敢在马萨诸塞否认上帝的存在,那么这个人将会受到的惩罚是:人们会用烧红的铁棍在其舌头上烫穿一个洞。甚至连吸烟、衣着不当这种轻微的冒犯也会招致罚款,并被戴上足枷或颈手枷示众。当时有一位名叫金布尔(Kimble)的商船船长,他在经历了长达3年的远航后终于回到家中,可是这位风尘仆仆的船长却被立即逮捕了,还戴上了足枷,原因是他竟然不知廉耻地在自家门阶上亲吻妻子:他们此时在室外,所以这便属于公开亲吻,而更让人忍无可忍的是那天还是礼拜日!不过,1692年春天,马萨诸塞的塞勒姆(Salem)发生的一件事,打破了当地原有的宁静,也让以上这些案例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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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也被称为“塞勒姆巫术审判案”(Salem Witch Trials),此事始于两个头脑不清的少女,她俩将当地牧师的一个女奴指控为女巫。她俩举止怪诞、面容扭曲,身体还会痉挛、抽搐,口中则不停地诅咒。她俩宣称这都是这个叫提图巴(Tituba)的女奴造成的。这虽然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不过他们认为这只是玩笑话。很快,这两个女孩的8个伙伴也出现了前者的症状,后者又将村中另外几个老妪指为女巫。事情本应到此为止,不幸的是,其中一位女孩的母亲是显赫的帕特南(Putnam)家族的成员,这位母亲支持女孩们的指控,局势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此事很快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各种细节也被人们口耳相传,女孩们的言行让母亲们也不得不相信——女孩们确曾看到女巫骑着扫帚在天上飞。显然,女孩们是不会承认她们一直在撒谎的,所以她们将更多的人指控为女巫,那些受到指控的人便被抓了起来并戴上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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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很快就四散传播开来,仅仅几周后,马萨诸塞的总督菲普斯(Phips)授权著名的狂热分子科滕·马瑟(Cotton Mather),让他召集一个调查此案的特别法庭。法庭的5人法官小组包括马瑟及其3个密友,其中为首的则是历史上最狂热的猎巫者——威廉·斯托顿(William Stoughton)。另外一名成员是纳撒尼尔·索顿斯托尔(Nathaniel Saltonstall),只有他不是马瑟的密友,而且开庭数次后,他因不满于对案件的审理过程而辞去了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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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开庭时,狱中已关押了100多个被指为巫觋的嫌疑犯;其中有萨拉·古德(Sarah Good)和她4岁的女儿多尔卡丝。她们母女二人被囚禁于一个小牢房,而且小姑娘还被链条锁在墙上——或许是为了防止身材短小的她从牢房栅栏的缝隙中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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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页图:此图由霍华德·派尔(Howard Pyle)绘制,描述的是马萨诸塞塞勒姆镇的一位老妇因被指控为女巫而遭到逮捕。瘟疫般的歇斯底里席卷了这个小社区,引发了文中的案件,产生了以其毁灭性而闻名于世的审判,最终人们还是翻然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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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届80岁的约翰·普罗克特(John Proctor)竟敢抵制以上的各项指控,于是也被捕入狱;他若坚称这些被告不是巫觋,那么他自己便是巫觋。面对这一荒谬的指控,勇敢的普罗克特没有作出什么辩解,他们便判他绞刑。还有一个名叫贾尔斯·科里(Giles Corey)的人拒不接受审讯。科里拒不回答任何问题,既不承认有罪,也不声称自己无辜。检察官下定决心,定要逼他开口说话。为了迫使他认罪,他们将科里压在一扇破门板之下,然后不停地往门板上堆放石块,石块越堆越多,以至于最终将科里压死了。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问他是否接受审讯,但他只是极轻蔑地喊道:“再加些石块……”他们便再给他添加石块,直至将科里的肋骨压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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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审判从6月中旬一直持续到9月末,在此期间共绞死了19个女人和1个男人,另有4个女人瘐毙。母亲被绞死后,4岁的多尔卡丝也精神失常了,而且从此便失踪了。他们还绞死了两只狗,因为它们被怀疑是女巫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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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著名的科里一案外,塞勒姆事件和发生在埃尔旺根、德意志、埃塞克斯、英格兰的案例有很大差别。在这一事件被指为巫觋的人中,最著名、最悲惨的当属贾尔斯·科里,他因拒不招供而受到酷刑。毫无疑问,受到指控的人肯定受到了虐待,住宿条件也极差,但他们并没有受到殴打或戳刺,也没有被饿死、拷打,或者说,在定案前不会受到任何刑罚——这很难让人联想到大不列颠和欧洲的猎巫行为。塞勒姆事件迅即引起了许多人的激烈反对。科滕·马瑟的父亲英克里斯·马瑟(Increase Mather)也谴责这个特别法庭,他在《不可蒙蔽良知的诉讼》(Casea of Conscience)这本小册子中写到道:“宁肯让十个有女巫嫌疑的人逃脱,也绝不让一个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马萨诸塞的约翰·黑尔(John Hale)牧师也持类似观点。他说:“一个文化水平如此高、人口如此密集的小地方,居然一度沦为可恨的魔鬼的领地,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幸而此次事件受到了公众的强烈反对,1693年1月,那些候审的其他女性最终获释。该月中旬马萨诸塞高等法院下令,为了纪念塞勒姆事件,人们要在法定的那天禁食、祈祷、自省。1702年,塞勒姆特别法庭进行的诉讼活动被宣布是违法行为,而4年后,造成这次事件的女孩之一,即小安·帕特南(Ann Putnam Jr),为她10年前所引发的灾难进行公开道歉。半个世纪后,塞勒姆正式更名为丹弗斯(Danv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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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页图:这件展品诞生于17世纪,来自于艾米利亚(Emilia)的一个城堡,1978年起成为一个意大利人的私人藏品。最近又成为意大利圣吉米尼亚诺(San Gimignano)的世纪酷博物馆的藏品。犯人会被迫坐在这张椅子上——这造成的疼痛已经让人一心求死了。不过,当布满长钉的板子被牢牢钉入犯人的小腿时,疼痛会更加剧烈。这种铁椅子一般都布满长钉,而且椅子下方会被放置一个盛有炽热煤块的火盆,以使犯人更加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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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萨诸塞的塞勒姆事件不同以往的是,个体的理性对终止公开的、荒唐的猎巫行动确实功不可没,而且需要强调的是,总是有一些勇士甘愿冒着被送上绞刑架的风险,谴责那些与“巫觋”有关的控告和酷刑,号召人们排斥这种行为。早在1563年,克利夫斯公爵(Duck of Cleves,即亨利八世第四任妻子安妮的侄子)的医生约翰·韦耶(Johann Weyer)在自己的一篇名为《莫让灵魂毁灭》(To Prevent a Shipwreck of Souls)的文章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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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幸的女性已经被种种妄想和魔鬼的阴谋弄得筋疲力尽,如今则苦于频繁遭受的酷刑,而且每个人都被单独囚禁于又脏又暗的地牢里,这揭示了人们对魔鬼深深的恐惧,她们还经常被拖出牢房并遭受酷刑,受到无穷无尽的折磨,若想不再被投入可怕的地牢,她们只有承认被指控的所有罪名,当然,也有人在最痛苦之时选择了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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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世纪后,德意志埃斯林根地区(Esslingen)的路德宗牧师约翰·费伯(Johann Faber)写道:“毫无人道可言的酷刑可能会使无辜之人蒙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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