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2824395
1702824396
“今年这个时候，国家不怎么景气。”彼得斯太太终于鼓足勇气说话了，好像她觉得她们也应像男人那样高谈阔论。
1702824397
1702824398
黑尔太太惶恐地回答了她的话，因为这时马车已经上了一个小丘，可以看见莱特先生的住所了。但看见他的住所并没有让她觉得有说话的兴趣。这住所在寒冷的3月显得有点落寞，这里一直是一个落寞的地方。它在一个山坳里，包围着它的白杨就是一种看上去落寞的树。男人们正注视着它，议论着发生的事情。县检察官正探身在马车的一侧，随着马车缓缓走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地方。
1702824399
1702824400
“我很高兴您一起来了。”彼得斯太太紧张地说着，两个女人随着男人们走进房门，来到了厨房。
1702824401
1702824402
即使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门槛，手握着门把手，玛莎·黑尔还是感觉自己无法跨进门槛，原因仅仅是她以前没有跨进过这个门槛。一次又一次，她心生念头：“我应当过来看看梅妮·福斯特。”——她还认为她是梅妮·福斯特，尽管她成为莱特太太已经20年了。这些年来一直忙于家事，也就不怎么想梅妮·福斯特了，但是现在，她来了。
1702824403
1702824404
男人们走到炉边，女人们则挤在门口。县检察官杨·亨德森转过身来说：“女士们，到炉边来吧。”
1702824405
1702824406
彼得斯太太向前挪了一步，然后站住脚，说：“我不冷。”
1702824407
1702824408
就这样，两个女人在门边站着，开始时，甚至没往厨房这边看。
1702824409
1702824410
男人们称赞了一会儿警长有多么周到，早上派副警长来为大家生了火。随后，彼得斯警长从炉边走开几步，解开外衣，手放在厨房的桌上，那姿势似乎在示意大家，该谈公事了。他用半官腔说道：“黑尔先生，在我们开始前，你对亨德森先生讲一讲，昨天早上你来这儿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1702824411
1702824412
检察官环顾厨房。
1702824413
1702824414
“顺便问一下，”检察官说，“有什么东西被挪动过吗？”他转向彼得斯问：“东西还像昨天您离开时那样吗？”彼得斯从碗橱到碗池，再到桌边一把破旧的摇椅，依次看了一遍。
1702824415
1702824416
“没有挪动过。”
1702824417
1702824418
“昨天应当有人留在这儿。”检察官说。
1702824419
1702824420
“啊，昨天彼得斯做了个手势，好像昨天不堪回首似的。”我昨天不得不派弗兰克到‘莫里斯中心’去，那儿有个男人发疯了——我跟您这么说吧，昨天，我忙得不可开交。我知道您今天会从奥马哈返回，乔治，因此我亲自料理这儿的每一件事……”
1702824421
1702824422
“好吧，黑尔先生，”检察官用一种既往不咎的口吻说，“告诉我们，昨天早上你来这儿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1702824423
1702824424
黑尔太太还倚门而立，她现在的情绪很低落，就像一个母亲正等待她的孩子诉说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刘易斯叙述一件事情时，经常游离于主题，还语无伦次，混淆不清。她希望他能直接切人主题，不要讲无关紧要的事情，免得梅妮·福斯特处境更为不利。刘易斯没有立即开始，她注意到他看起来有点怪异——站在厨房当中，不得不讲述昨天早上看到的一切，这使他觉得很不自在。
1702824425
1702824426
“说话呀，黑尔先生。”检察官提醒道。
1702824427
1702824428
“哈里和我拉着一车马铃薯到镇上。”黑尔太太的丈夫开腔了。
1702824429
1702824430
哈里是黑尔太太的大儿子，他没在这儿，由于某种充分的理由，那些马铃薯昨天没能运到镇上，只好今天早上运去。因此，当警长来告诉黑尔先生，到莱特这里来，向检察官讲明事情经过的时候，哈里尚未回到家中，而哈里是最适合说清这事的人。黑尔太太心绪万千，她还有一种挂念：也许哈里穿得不够暖和——他们谁都没有意识到北风有多么刺骨。
1702824431
1702824432
“我们顺着这条路来的，”黑尔继续说，用手指着他们刚才来的路，“当我们看到这房子时，我对哈里说：‘我去看看能不能让约翰·莱特安一个电话。’”他向亨德森解释说：“您知道，要不是有人和我一起来，他们不会走这条岔路，除非我给他们钱，我可拿不起这些钱。我曾向莱特讲过安电话的事，他没答应我，说人们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他需要安静——不过您猜怎么着，他自己倒说起来没完没了。但我想，如果我到他的住处，当着他老婆的面谈这个，说所有的女人都喜欢电话，说在这行人不多的路上，这是件好事——当然，我对哈里说，这就是我要说的——尽管我还说，我可不知道他老婆的想法对约翰有没有影响……”
1702824433
1702824434
他到底还是这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黑尔太太想用眼神示意，但所幸检察官插话了：
1702824435
1702824436
“过会儿再说这个吧，黑尔先生，我不想谈这个，我只想知道，当你到这儿的时候，究竟出了什么事。”
1702824437
1702824438
他这次讲话时，非常谨慎而小心：
1702824439
1702824440
“我没看到人，也没听到任何动静。我反复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我知道他们一定起床了——这都早上8点多了。于是我又敲，这回敲门的声音更大。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进来’，不过不敢肯定。不管怎样，我还是打开了门——就这扇门，”他用手向两个女人站的方向指了一下，然后又指着另一个方向说：“在那个摇椅上，坐着莱特太太。”厨房里的每个人都望着那摇椅。黑尔太太心想，那摇椅一点儿也不像梅妮·福斯特应当坐的那种——那是20年前的梅妮·福斯特。椅子是暗红色的，毫无光泽，靠背是木制的，中间的横档已经脱落，椅子向一边歪斜着。
1702824441
1702824442
检察官问：“她看上去——怎么了？”
1702824443
1702824444
黑尔说：“她看上去——很怪。”
[
上一页 ]
[ :1.702824395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