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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上诉提出的问题是，发行“点对点”（peer-to-peer）文件共享电脑网络软件，是否应为其使用者的侵犯版权的行为承担共同责任或代理责任。在本案情境中，我们的结论是被告人不承担侵犯版权的共同责任或代理责任，本院认可地区法院针对部分主张的即时判决。[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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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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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动演奏钢琴出现伊始，每一种复制声音的工具都撞击出与音乐版权人不和谐的声音，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在联邦法院中的诉讼。本次上诉就是反复出现的冲突的最新重奏，也是录音工业和文件共享电脑软件传播者之间一连串的讼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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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案（Consolidated cases）原告人，即“版权人”，是歌曲作者、音乐发行人和电影工作室，用他们自己的描述来说，“拥有和控制美国绝大部分版权影片和声音录制。”[464]被告人Grokster有限公司和Stream-Cast Networks有限公司，即“软件发行者”，它们无偿发行软件，允许使用者共享电脑文件，其中包括数字音乐和电影。版权人声称，超过90%的文件交换是通过“软件发行者”提供的“点对点”文件共享软件实现的，而软件所涉及的版权资料，有70%是由版权人所有的。因此，版权人争辩说，依照17 U.S.C.§§501-13（2000）的规定，软件发行者应当为侵犯版权的行为承担代理责任和共同责任，版权人有权得到金钱和禁止令两种救济。地区法院针对当前行为产生的责任准予（grant）软件发行人一个即时判决，并保证已解决的问题依照Fed. R. Civ. P.54（b）上诉。Metro-Goldwyn-Mayer Studios, Inc. Grokster, Ltd., 259 F. Supp.2d 1029（ C.D.Cal.2003）（“Grokste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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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正确分析法律要点，有必要对“点对点”文件共享软件有个基础性了解，尤其是，因为“点对点”文件共享不同于典型的互联网使用。在日常的互联网交易中，用户通过互联网与某一网址取得联系，以获取信息或者交换业务。用电脑术语来说，消费者所使用的个人电脑被视为“客户”，而支持网页的电脑是“服务器”。客户正是从这个称为“服务器”的中央资源获得信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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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点对点”的传播网中，所提供的信息并不在中央服务器上。任何一台电脑都不会包含为全部用户提供的全部信息，而是以“点对点”的方式，由任何一台电脑向其他任何一台电脑提供信息。换句话说，“点对点”意味着每一台电脑既是服务器又是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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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点对点”网络中信息是没有中心的，所以，该软件必须提供某种对现有信息的编目方法，以便用户获得信息。某一软件的运行必须借助与另一用户的相同或相似软件的网络连接。在任何给定的时刻，网络都是由同时在线的其他用户的相同或相似的软件组成的。因此，以备分享的文件的索引，是“点对点”文件共享网络的关键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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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索引的编法有三种：（1）一个中央索引系统，在一个或多个中央服务器上保持一个可供使用的文件目录；（2）—个完全非中心的索引系统，其中的每一台电脑都保持一个自有的可供使用的文件目录；（3）—个“超级节点”系统，其中的一部分被选择的电脑充作索引服务器。[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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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Napster系统采用了一个专有的中央索引软件结构，在其自我拥有和运行的服务器上保持一个总的可供使用文件的索引。某一用户，若要寻求获得某一录音的数字副本，可以向Napster服务器发送一个搜索请求，该软件会对匹配文件的中央索引进行一次文档搜索，搜索结果将被发回请求的用户。如果搜索结果显示，另一个Napster用户也进入了 Napster服务器，并且愿意分享被搜求的录音，那么，提出请求的用户可以直接与提供录音的用户连接，下载音乐文件。[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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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中心的“点对点”文件共享索引模式下，每一用户都拥有一个索引，列明他想提供给其他网络用户的文件。在这一模式下，软件向网络上的所有电脑发送一个搜索请求，对个人文件索引进行搜索，并将搜索结果一并传回提出请求的电脑。这一模式是由Gnutella软件系统完成的，也是被告StreamCast公司正在使用的典型结构。Gnutella是一个开放源软件，即，根源码或者存在于公共领域，或者在一个开放源许可之下拥有版权并发行，这种许可允许对软件进行修改，但也受到某些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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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对点”文件共享网络的第三种形式是“超级节点”模式，其中的一部分电脑在网络中被设计为索引服务器。启动文件搜索的用户与最易接近的“超级节点”连接，它完成索引搜索并为用户提供搜索结果。网络上的任何电脑，只要能够满足某些技术要求，比如编程速度，都可以充当“超级节点”。“超级节点”结构是由荷兰的KaZaa BV公司开发出来的，以FastTmck技术的名义授权使用。[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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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okster和StreamCast两家公司最初都使用FastTrack技术，然而，StreamCast公司与KaZaa公司之间有一个关于授权许可的争议。现在，StreamCast公司使用的Gnutella开放源软件版本叫“睡神”（Morpheus）。StreamCast用户是与Gnutella“点对点”文件共享软件用户连接的。[468]Grokster和StreamCast免费发行各自的软件。一旦下载到用户的电脑上，该软件就能够让用户在互联网上参与各自的“点对点”文件共享。[4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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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软件的用户共享数字式音频、视频、图片和文本文件。一些文件是有版权的，其共享没有得到授权；另一些作品是没有版权的，比如处在公共领域的作品；还有一些版权作品的权利人已经授权软件使用者通过“点对点”文件共享网络传播其作品。版权人主张，文件的绝大多数是以违反版权法的形式非法交换的。软件发行人没有认真反对这一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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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同侵犯版权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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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共同侵犯版权的理论，要证明被告承担共同责任，有3个要素需要证明：（1）由主要侵权者进行的直接侵害；（2）对侵犯版权是明知的；（3）为侵犯版权提供物质帮助。本案中，存在直接侵犯版权的要素，这一点是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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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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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共同侵犯版权的任何探究，都要受到具有开创意义的“索尼公司诉环球城市工作室案”结论的指导。该案又被称为“Sony-Betamax案”。最高法院针对该案的意见认为，销售磁带式录音机的行为，不能产生共同侵犯版权的责任，即使被告明知这种机器正被用于版权侵犯。在分析共同侵犯版权行为的轮廓时，最高法院从专利法中抽出了“常用商品”（staple article of commerce）原则。依照这一原则，如果被告能够指出该产品“具有大量的或者有商业意义的用途”，就足以驳倒共同侵犯版权的主张。在适用这一原则过程中，最高法院认定，因为Sony-Betamax磁带录音机能够具有非侵权的、商业上有意义的用途，所以，对侵犯版权行为的推定明知不能来自这样的事实：索尼公司明知一般情况下录音机可以被用于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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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Napster I案”中，我们解析“Sony-Betamax案”，将它适用于共同侵犯版权行为的明知要素。”Napster I案”认为，如果被告可以证明，产品具有大量的、商业上有意义的非侵权用途，则不能推定明知侵犯版权。相反，如果证明有大量的非侵权用途，则版权人就必须证明，被告人对特定的侵犯性文件有合理明知。Napster I, 239 F.3d at 1027; A & M Records v. Napster, 284 F.3d 1091,1095-96(9th Cir.2002)(“Napster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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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为了分析侵犯版权行为的明知要素，我们必须首先确定，需要何种程度的明知。如果涉案产品没有大量的、有商业意义的非侵权用途，那么，版权人只需要证明被告人对侵犯版权的行为有推定明知。另一方面，如果涉案产品具有大量的、有商业意义的非侵权用途，那么，版权人就必须证明被告人对特定的侵权性文件有合理明知，并且在明知的情况下没有采取行动防止侵犯版权的行为。Napster I, 239 F.3d at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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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中，地区法院认定，每一被告人所发行的软件毫无疑义都有大量的、非侵犯版权的用途。Grokster I, 259 F.Supp.2d at 1035.仔细研究庭审记录后发现，关于非侵犯版权的用途，并没有真正的物质帮助问题。的确，软件发行人提交了大量的声明，一些声明人是允许通过该软件传播他们的作品的，还有一些声明人使用该软件传播了公共领域的作品。软件发行人提供的一个显著例证是Wilco流行乐队，它的唱片公司拒绝发行其专集，理由是没有商业潜力。Wilco随后从唱片公司购回了作品发行权，并且允许其作品集通过自己的网址或者通过软件用户网络免费下载。这种做法激发了广泛的兴趣，Wilco很快收到另一份录制合同。另有一些艺术家通过用户网络首播自己的录音作品。记录显示，几千个音乐团体已经授权通过互联网免费发行其音乐作品。除音乐之外，该软件还被用于通过Project Gutenberg来分享几千部公共领域中的文学作品，同时分享Prelinger Archive发行的公共领域的电影。简言之，现有证据显示，地区法院非常正确地得出结论认为，该软件具有大量的非侵犯版权的用途。因而，应当适用“Sony-Betamax案”所确立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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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人没有提交可以反驳这些声明的证据，而是主张：证据显示，绝大多数的软件使用是侵犯版权的。这一论点误解了“Napster I案”对“Sony案”所确立的标准的解释。该标准强调，为了适用“Sony案”所加的限制，一个产品只需具有大量的非侵犯版权用途就足够了。Napster 1239 F.3d at 1021.[470]本案中，软件发行人不仅证明他们的产品有大量的非侵犯版权用途，[471]而且，这些用途都是有商业价值的。因此，将“Napster I案”、“Napster II案”和“Sony-Betamax案”的原则适用到本案的记录中，地区法院正确地得出结论认为，软件发行人已经证明，他们的产品具有大量的或者商业上有意义的非侵犯版权的用途。地区法院因而正确地推理说，软件发行人不能承担侵犯版权行为的推定明知的责任，并且要求版权人证明，软件发行人对于特定的侵犯版权的行为有合理明知，以满足明知要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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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已经确定在本案中适用“对特定侵犯版权行为的合理明知”的要求，我们因而必须决定，版权人是否提出了足够的、满足更高标准的、关于物质帮助的真正争议。正如地区法院的正确结论所指出的，获得这种明知的时间非常重要，因为共同侵犯版权的行为要求明知，也要求有物质方面的贡献，所以，要求版权人证明软件发行人“对于侵犯版权行为的特定明知，发生在他们共同侵犯版权的时候，以及未能采取行动防止侵犯版权行为的时候”。Grokster I， 259 F.Supp.2d at 1036 (援引Napster I， 239 F.3d at 1021).正如地区法院所正确评价的，也正如我们在对物质帮助的讨论中所进一步指出的，“原告所告知的侵犯版权的行为是不相关的，”因为“告知到来时，被告没有任何推波助澜的行为，也不可能阻却所声称的侵犯特定版权内容的行为”。Grokster I， 259 F.Supp.2d at 1037. 参见 Napster II, 284 F.3d at 1096，该案指出：“原告有责任证明曾告知过在Napster系统中存在版权作品和包括这类作品的文件，在被告知之前，Napster没有义务阻止人们接近侵权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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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案的语境下，软件设计至关重要。如上所论，Napster I与Napster II两案中的软件都利用一组中央服务器来维持可供分享文件的索引。相比之下，StreamCast的没有中央服务器的Gnutella型网络，Grokster的准中心的、超级节点的KaZaa型网络，都是没有中央索引的。的确，StreamCast和Grokster目前都没有控制索引文件。像地区法院所说的，即使软件发行人“关门阻止它们控制下的所有电脑，它们产品的用户仍然可以继续共享文件，几乎不受影响，或者根本不受影响”。Grokster I， 259 F.Supp.2d at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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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因而同意地区法院的意见：软件发行人有资格得到仅就明知要素问题的即时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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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物质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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