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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括来看,戴季陶这一时期的对日观主要是围绕中日关系展开,重心在于日本的对华态度与政策。他始终强调日本推行侵华大陆政策的必然性,认为:“日本国小民贫,非扩张殖民殖产之范围,不足以图存。而其扩张之范围,又舍中国而外无他策。”[16]这是日本的国情及中日两国所处地位使然,“世界无两胜之国家,利害关系愈深者,其相忌之心亦愈甚,侵夺之事实亦愈多。此自然之趋势也”。所以,日本朝野上下,“对于吾国,其学者则造论主张并吞,政府则以强硬手段夺我主权,个人之来游吾国者,则每肆意逞横,蔑视我国法”。[17]就连德富苏峰这样著名的民权运动家和社会民主党人片山潜,也或开始转向国家主义,或“变为政府之鹰鹯”[18]。日本政府的若干人事更替变动,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这种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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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戴季陶并不因此而感到悲观。他一再指出:“吾国今日诚弱,然日人欲以一国之力而亡吾国,则未见能达其目的也。”[19]这一方面因为日本虽强却小,另一方面则由于“日本以一黄色种族立足于世界白皙人种之势力圈中”,凭一国之力,不能争自存及雄飞世界。不仅如此,他还断言日本如果“只以侵略为心,恐将来之国仇愈多,国难日急,亡国之祸亦将不免矣”。[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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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中国方面如何才能遏制日本的侵略势头,戴季陶有根本解决与权宜对策两种打算。所谓根本解决,即“力图自强之道,谋发展之策,以养成我之实力,则天理循环,今日之彼,即明日之我也”。[21]而要实现自强,首先必须改革内政。他在比较了中日两国的改革进程后指出:“夫以其四千万之民族,三千余里之土地,而其进步如是之速。吾人民至多,地土至广,物产至富,而于国民事业则不及其什一,且受其欺侮侵凌而不敢一应,是尤无能之至者矣。”造成这一局面的根本原因在于中国政府、国民的无能。因此,“吾国欲改良政治,非先破坏此现今恶劣腐败之政府不可,欲使社会进化,则非除去此软弱无能之国民气习不可。前者不可不变换旧政府之人物,后者不可不注意于民力之增进。非然者,则除亡国外无他策”。[22]视革命变革为御侮图强的先机和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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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权宜对策,即利用列强之间的矛盾牵制日本。戴季陶分析国际局势,认为东洋已成欧美各国争夺的重心。日本以东亚后起强国,欲参与争夺,“此于各国之东洋政策实为一大妨碍,欧美之人所以不能不排斥日本者也”。英、美、俄等国的排日情绪因而日见强烈。日本国力不敌欧美列强,“欲求扩张其国力于世界,于是以联合者为侵略之手段,以维持实业者为发展国力之手段方针”,对英、美、俄妥协退让,协调利益,借机侵吞中国权益,增强国力,最终实现全面侵华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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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初,日英、日美间订立新条约,戴季陶敏锐地感到:此“为东洋问题之一大关键,即为中国存亡之一大关键也”。[23]前此日俄、日德协约同盟成立之际,他同样忧心忡忡。他支持筹议已久的中美同盟主张,认为:“吾国果与美同盟,则对外交涉可以多一形式上之援助,而尤足以牵制日本之势力。”[24]眼看中美同盟不成,外交无所凭借,处处失着,则感到痛心疾首,斥责外交官无能,指破坏中美同盟者是“卖国奴”、“丧心昧良之民贼”[25]。戴季陶其实对美国并无幻想,纯粹从相互制衡的国际关系的实际出发。他曾经明确指出:“夫同盟本为国际间进行手段之一,并非真相亲善而然也。”并且担心清政府无力收罗美国以为我用,徒然多移植一势力于国内,“于吾国前途,未见其有好结果也”。[26]当有人问及日美间如爆发战争,何方胜利于中国有利时,他答道:“无论何国皆为侵略主义,则无论何国皆于我无利益。不过美国胜,我国可以趁机整顿内治而已。”[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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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戴季陶还寄希望于日本民众的反抗。他认为,中日两国虽文明程度有别,政府专横无道却如出一辙,人民均未进入文明先进行列,对于日本政府迫害幸德秋水,日本报界助纣为虐,日本朝野无视劳动者利益要求等,均予以严斥,并且呼吁:“吾甚愿吾国民学日人之向上精神,而毋效日人之服从根性。”[28]明治后期,日本国权主义盛行,自由民权运动遭受压制。戴季陶尖锐地指出:“社会不平,而后平民愤,政府专横,而后革命起”,“残忍专横者,是暴君恶吏自杀之道而已。吾观日政府杀幸德秋水事,吾深为日政府危”。[29]“区区之野蛮手段,实转足速专制政府之覆灭耳。”[30]希望日本国民起而革命,改变对内专制对外扩张的国策。这可以说是戴季陶的一贯主张。在对俄问题上,他也曾明确提出利用俄国革命内乱之机与俄决战的策略,借以弥补中国军队战斗力不强的缺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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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日本正吾人当头第一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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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4月,思想已转向反清革命的戴季陶再度因文字罹祸,辗转于日本、国内间,后亡走南洋,加入同盟会,参与《光华日报》笔政。由于迄今所见1911年8月以前的《光华日报》未署撰稿者姓名,无法确认其间戴季陶究竟写了多少有关日本问题的文字。武昌起义后,戴季陶由南洋归国,先是密谋东北反清起义,继而积极参与政事。虽然自1912年3月起主持《民权报》笔政,关注重心集中在瞬息万变的内政方面,较少对国际局势、特别是日本问题发表评论,直到1912年6月,日本问题才再度为其笔锋所向。到1913年访日止,他先后在《民权报》上发表了《今日之外交界》(1912年6月5—7日)、《公道与人道》(6月19日)、《瓜分之实现》(7月25日)、《机会均等之结果》(7月30日)、《四十五年之日本》(7月31日)、《日本政治方针之误》(8月4—5日)、《日俄与内外蒙古》(8月9日)、《中国之军事问题》(8月15—16日)、《征蒙与拒俄》(10月29日—11月3日)、《日本内阁辞职观》(12月5日)、《内阁辞职后之日本政局》(12月12日)等一系列重要文章以及大量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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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辛亥前相比,戴季陶这一时期对日本问题的评论有两个显著特征,一是视日本为中国的头号外敌,二是提高对军事问题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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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最严重的主权危机为俄国挑唆外蒙独立,在举国一片抗俄声中,戴季陶反复强调:“吾人在今日,所急宜以全力预防者,非止外蒙与俄国。彼东方之日本,正吾人当头之第一大敌也。”[32]他还进一步从一般国家原理、东亚局势、日本近代历史及政府方针等几方面加以论证。就一般原理言,“盖扩张者,国家之自然发展也”。明治以来,日本人口迅速增长,内部秩序整齐,军事力足以维持国势,“则其向外之侵略,非其政治家之野心也,国民之自然殖民性使之然耳”。[33]从东亚局势看,中国的外敌为英、法、俄、德、日五国,“今日在中国利害关系之最深者为日、英、俄,而日、俄之进行尤急”。[34]由于德国在巴尔干半岛加紧扩张,“诸国关系皆受欧洲国际间之牵制,而不能专事东方”。“由此观之,则可知今日与中国存亡关系最切者,厥为日本。日本者,东方之德意志也,其国力既足以自给而有余,而以人口增殖,地方限制之故,绝不能不为对外之扩张也。”[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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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发展的历史进程也表明了这一点。明治维新以来的半个世纪,“东亚之国,灭亡者凡四,而其二并于日;大战者二,皆归日本胜利。是此半世纪中,中国以世界第三位之大国,而陷于无可立足之悲运,东海岛国,一跃而升世界头等之强国”。[36]日本既已吞琉球,占台湾,并高丽,“则其势力之所趋,必进而侵略中国内部”。加上日本政府目光短浅,不能审时度势,实行南进海上扩张方针,而图北进的大陆侵略政策,而“亚洲大陆,日本可着手者,除中国之外,盖全无之”。[37]因此,“日本与吾国,以今日日本之政治方针观之,决无丝毫可不冲突者”。[38]“是中国与日本,无论何时,皆立于一极反对之地位也,中国与日本之利益冲突,绝无时可以了也。”于是戴季陶断言,中日间必将爆发“大冲突”[39]。而且这一趋势不会因为日皇之死或内阁更替等偶然事件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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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对国际政治与国际关系有全面了解的政论家,戴季陶敏锐地察觉到欧洲形势变化对东亚的影响。一方面,欧洲列强依据其在欧洲的利益关系重新协调东亚格局,对日本实行妥协,对华政策即由戴季陶所谓“夺羊”变为“分羊”。尤其是日、俄两国,对满蒙加紧共同侵略步伐。另一方面,由于欧洲列强无暇东顾,中国对某一具体侵略行动的抵抗,可能不致引起其他列强趁火打劫,这种局部对抗使国力贫弱的中国有机会争取相对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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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库伦活佛在俄国支持下宣布独立时,戴季陶力主大举征蒙。此举目的不仅在拒俄,更有遏制日本侵略满蒙的意向。因为“日、俄之政治方针,既互相融合,俄甘让步于日本,俄并外蒙,日人必不反对之。日人苟并满洲及内蒙之东四蒙,俄人亦必不反对之”。“蒙古之所以敢于独立者,恃有俄也。俄之所以敢迳以独断之力,夺吾外蒙而去之者,以与日人互为侵略也。”[40]有鉴于此,“征库所以拒俄,保内蒙所以防日也。彼日本以增兵朝鲜为侵略满蒙之预备,而吾人则宜以重兵保内蒙,为防日人侵略满蒙之先声。俄人以侵略外蒙为唆使日本之暗示,而吾人则征库以戢其野心”。可见,“征库保蒙卫满救国”[41],锋芒所向,主要还是虎视眈眈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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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辛亥前,戴季陶就指出:“此刻吾国与日、俄二国间所以尚无战争者,以中国之战斗力实不足与二国战故也。”“吾民之在今日,虽不能遽言战,然固一刻不能忘战者也。”[42]既然“吾国之势,万不能不用兵”,就必须探讨如何用兵之道,力求知彼知己,争取立于不败之地。在了解列强的军事力量及其具体配置方面,戴季陶不仅分析列强的军费、战略、陆海军兵力等问题,还广泛收集资料,着重介绍分析日、俄等国在远东、特别是韩国及满蒙的兵力部署,以为用兵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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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弱国兴师,戴季陶的确顾虑重重。总体上,他受当时欧美流行的军事战略思想的影响,强调军事力量对比是维持国际均势的要素,而军事力量又取决于以经济为主导的综合国力。在《中国之军事问题》(《民权报》1912年8月15—16日)一文中,戴季陶提出:中国“扩张陆军,必其力足以敌日、俄、英三国陆军之总数,或且驾而上之,然后可以固国防,而维持国际间之均势也”。据此,则中国须常备军150万,战时动员更要达500万人才能开战。要编练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首先必须有独立的武器制造系统,“武器独立之日,即中国兵力充足之日,而后可以言国防,而后可以言交涉。此盖中国军事上之一大关键也”。因此,他虽力主征蒙,却“不敢徒作快心论也”[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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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日本问题相关联,戴季陶还极为关注韩国的兴灭存亡。在他看来,日本侵略压迫下的韩国的今天,很可能成为满洲乃至整个中国的明日的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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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季陶留学日本时,“识韩人甚多”,与其中不少人来往频繁,如因国事匿日的高僧金永基。据说还与一位韩国公主有过罗曼史。这段缘分使他对韩国人的不幸遭遇倍加同情。归国后,他在报刊上发表的第一篇评论日本问题的文字,就是《日韩合邦与中国之关系》(《中外日报》1910年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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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年,日本朝野大造日韩合并舆论,而中国各界对此置若罔闻,“一若他人之事,与我毫无关涉者”。针对这种状况,戴季陶大声疾呼,指出日韩合邦“为满洲生死存亡之一大问题”[44]。由于中韩两国历史上长期存在特殊关系,日本在中国内地特别是长江流域各省势力又迅速增长,“是则韩国之存亡问题,即吾国国权之消长问题,亦即吾国实力之增减问题”。“并韩之后,满洲固为其第一着侵略之范围,而在内地各省之实力,亦必依其国力之进步比例。”“是合邦成局之日,即满洲毙命之日,亦即吾国全部大敌接近之日也。”“韩亡则满洲亡,满洲亡则内地之日本势力益盛,大好神州恐将变为岛夷之殖民地矣。”他尖锐地批评中国政府、舆论机关和民众“大敌当前而不知,巨灾横后而无闻”的麻木不仁,慨叹“吾国其真将以麻痹之疾而亡乎?”并正告国民:“苟日本实行并吞韩国后,政府而于满洲之政策仍不加之意,不数年后,地图变色矣。”[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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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并韩之际,戴季陶针对日本朝野遍开祝贺会的情形,提出:“唇亡齿寒,宜举行一国民大追悼会以吊之。”[46]1911年初,他回顾庚戌年天下大事,称朝鲜亡国、安重根遇难为五大惨事中的两项,而李完用(韩国亲日的一进会会长)被刺则为五大快事之一。[47]并且认为,从甲午到庚戌日本侵吞朝鲜的全过程,“实吾国外交之第一大失败史也”[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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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戴季陶一面揭露和谴责日本对韩国殖民统治的残暴专制,一面关注和声援韩国的抗日斗争。针对日本当局所谓“治文明地必取自治政治,治野蛮地必取专制政治,治无反抗之地必取自治政治,治有反抗之地必取专制政治”的谬论,戴季陶指出:“日本近数十年来,亦以文明自炫矣。然文明者,非仅物质之进步而已也,惟能为人类谋真正之幸福,保世界永久之和平者,斯乃可谓为文明之真者也。”[49]他谴责日本殖民当局精神上剥夺朝鲜人的言论权,“不特国内之言论界,即外国之出版物,其内容稍涉文明者,日人亦禁之不允输入”[50],肉体上以“残酷无人道之肉刑”虐待朝鲜人,“蹂躏人权”,“为世界史中增一怪事,为日本文明史中留一污点,为朝鲜亡国史中多一恨事”。[51]日本在韩国大修铁路,目的也是“交通日便,而其种族日殆矣”。[52]对日本访华议员所谓“并韩为防俄人之侵略”的狡辩,戴季陶坚决予以驳斥,指出:“日本侵韩之历史,几与日本之历史相并存。”[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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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抨击揭露日本殖民主义的同时,戴季陶对朝鲜的抗日斗争予以声援支持。1910年安重根刺死伊藤博文后被绞杀,消息传来,戴季陶欲重九“一登最高峰,吊重根之雄魂归来”,以缅怀这位“为朝鲜树最后之独立纪念碑”的“真豪杰”、“爱国好男儿”[54]。1912年,以尹致昊为首的新民会120人因密谋武力反日被殖民当局逮捕起诉,戴季陶称为世界二惨剧之一,认为这是日本不能以人道待异族所致,义正词严地宣称:“尹致昊等之被绁缧,以公理论,实韩国最爱国之士无疑也。”[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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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8月,中国警察应日本领事之请,在京津逮捕9名密谋刺杀桂太郎的朝鲜志士(含中国人1名),递解日本。戴季陶依据国际法,指责日本越权违法,痛斥民国政府“丧失国权”,“违背人道”,断送“中华民国开幕之国际上价值”[56]。他告诫日本政府,歧视虐待韩国人,“是自杀政策而已”[57],要“使韩人心悦诚服”,“不与为敌”,最好是“仍朝鲜自主,永永远远不干涉他半点”[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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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并韩前后,出于对中国存亡的忧虑,为了警醒国民,戴季陶对朝鲜民众的态度一度有所偏激。他说:“吾敢一言以蔽之曰:朝鲜之亡也,以其国民无能故。”“朝鲜虽为日人势力所及,然苟乘当时名义未改,主权自揽之时,奋力自图,以弹丸之国,二千余万之人民,非至易治者乎。乃事事倚日人之命,其蹈今日之亡固宜也。”[59]这番话也包含他个人的体验。据他回忆,旅日韩人虽“亦有勇于为义,奔走国事,毫不计及一身之利害者。惟气慨颓唐,且多以效日人之起居动作为荣者。予常谓朝鲜之属日不远矣”[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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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朝鲜反日独立运动的展开,戴季陶的看法有所改变,认为:“日本并吞朝鲜以来……韩人之革命思潮,固日见增加也。其以革命事件而幽囚于绁缧者,若柳东说,若梁起铎,若安泰国,其死者若安重根等,皆一时爱国之士也。此次又以隐谋之事而拘留之者百二十二人,其首领则尹致昊也。”“吾观韩人之暗杀案屡起,及日本对韩之方针,吾盖知革命之风潮渐渐趋于激烈矣。”[61]视朝鲜的抗日斗争为阻遏日本侵略的重要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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